凤栖宫的气氛与以往都大为不同，其中染悠璃的异常最为明显，她似高兴又似伤心，似期待又似恐惧。

“娘娘，您让赵静去哪儿了？”艼兰问，他问了艼芷，艼芷也不说。

“去办一件事。”

染悠璃想起来西门乐彩写给她的信。

信中开头是寒暄了几句，而后问她认识不认识一个叫青妩的姑娘，还问她与自己的皇兄是不是旧识。

这奇怪的问题让染悠璃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老实回答，不认识，怎么可能认识呢。

这事夜无克也知道，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同她计较的打算。

颜凝若也知道染悠璃和夜无克的一月之期，她还特意派丫鬟小荷给她递来几句话，小荷自从老夫人走后，就一直待在颜凝若身边伺候。

可除了她自己，没人能够理解她现在的心情。染悠璃心不在焉，连陪着东凉念书，哄麟儿睡觉的心思都没有。

再一次忽视了麟儿的哭喊声。

“爱妃在想什么？”夜无克来了。

他身着龙袍，威风凛凛。

“没，我没想什么。陛下大中午的怎么过来了，不睡一觉好好歇一歇”

“朕在你这凤栖宫一样能睡啊，怎么，爱妃不欢迎朕来？”夜无克一口一个爱妃，染悠璃架不住，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改口叫他陛下了，她和他的关系早已经不单单是朋友了。

但是她无法再说服自己与他亲近，她会有背叛岳无殇的感觉，这份感觉令她心痛。

“既然陛下要休息，那我便让菡…艼芷伺候您。”

染悠璃让艼芷带夜无克去榻上休息，菡萏的眼神似有失望之色。染悠璃看在眼里，当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才好，毕竟她深深明白她和夜无克不可能，但又不能忍心伤害她。她真的不清楚，留她在身边究竟是成全她还是在伤害她。

“陛下，请您随奴婢过来。”艼芷恭敬的说，因为麟儿的缘故，夜无克只能去里间休息。

夜无克摩挲着手上的玉扳指，深深的看了一眼染悠璃，突然问道，“朕从西凉国打听出了些东西，不知道爱妃有没有兴趣听朕讲一讲。”

“是什么？”这几天都是西凉国的事情，染悠璃不可谓不好奇。

夜无克嘴角一勾，“朕告诉你有什么好处？”

染悠璃一噎，“没什么好处，你什么也不缺。”

夜无克摇头，“朕缺一件衣服，爱妃既然整日闲着没事，总是有多余的写信的功夫，那不若就给朕做件衣裳吧。”

“衣裳？”

“没错，真没有旁的要求，只要是爱妃你做的就行。”夜无克前面暗暗讽刺了她和西凉国通信的事。

“好，那陛下请说说西凉国到底有什么事，跟我有关吗？”

夜无克坐下来，“朕听说西门保的侧妃，一个叫青妩的女人，在拿着你的画像四处寻找你。你跟她有什么关系？”

染悠璃想起西门乐彩提到的青妩，就是她吗？

“我不知道，我根本就不认识她。”

夜无克不信，“既然不认识，她为何要找你？”

染悠璃想了想，“莫非是此前师兄同她提起过我的事？但不对啊，她如果知道我是谁，就不会再大张旗鼓的拿着画像去找了，但关键是，我从未和她见过面。”

夜无克意味深长的看了染悠璃一眼，“你确定从未见过她？”

染悠璃说她确定。

“那真是奇了怪了，这事说不通。你知道吗？”夜无克像是故意让她膈应。

“朕前几日捉到一个西凉国的卧底。”

“谁？”染悠璃第一反应就想到了那个小宫女，她好像偷走了岳无殇的画像。

“是一个宫女”果然如她所料。

“她现在在哪儿？为什么来当卧底？”染悠璃连续发问，夜无克不慌不忙，一个一个给她解释。

“现在嘛，她已经死了，就是那个说掉进荷塘淹死的小宫女。至于原因，朕不清楚，但很明显她是来调查你的。所以爱妃，你说，这西凉国最近对你的关注过于严重，朕要不要怀疑你的身份呢？”夜无克又用老手段，捏住染悠璃的下巴，他总喜欢挑起她的下巴，让她抬高眼睛，与他对视。

“监视我？”染悠璃比他更奇怪。

西凉国，西凉国，看似没有联系，但背后肯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你知道是什么画像吗？你怎么确信画中人就是我呢。”染悠璃问道。

夜无克直接让葛连从袖子里拿出一副画像来，“爱妃好好看看，就是这副画像。”

染悠璃一看，差点没昏过去，这不就是，就是那日她生产麟儿时，一度休克，似乎跑到了一个地方时的打扮吗，衣服上还有血迹呢。

“怎么会？”

“什么怎么会？”

“我是说，她怎么会拿我生麟儿时的画像，她怎么知道？”

“朕也想问。”

葛连也在一边应和，“皇后娘娘，此事事关重大，虽然陛下信你，但你也要和陛下解释清楚才好。”

静等他说完，夜无克便装作一副不悦状，“要你多嘴？”

染悠璃：“…”

“不管怎么说，我都有勾结西凉国的嫌疑，但我却无从辩解。”染悠璃无奈，菡萏为染悠璃说话了，“陛下三思，娘娘是什么人您应该比谁都清楚，肯定是有人从中作梗，装神弄鬼，想要挑拨离间陛下与娘娘的关系。”

夜无克扫了菡萏一眼，菡萏羞红着眼睛，却鼓起勇气与他对视，一双手抖啊抖。

“好大的胆子。”夜无克冷哼一声说，竟然敢和他对视。

菡萏立刻跪下，染悠璃把她支走，让艼芷领她抱着麟儿下去，去找东凉皇子玩儿去。

东凉这会儿正在院子里蹲马步呢。

“朕相信你，从来相信，就算你要骗朕，朕也会心甘情愿受骗。”夜无克说了这么一句，就大步走向床榻，作要午睡状。

染悠璃顿了顿，在原地思索着什么，许久没有动。

葛连看着两人，非常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