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紧紧的拥抱,将这个柔弱的姑娘环抱。
小菊闭了眼,身子在颤。
梦寐以求地兄妹相认,就这样真真切切地在眼前上演了,做哥哥的没有嫌弃她,而是给了她一个温暖有力的依靠。
眼泪,情不自禁就落了下来。
是的,这世上,眼前这个人是她惟一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了。
时隔十多年,终得团聚。
这是她深藏心中十余年的心事,牵挂却又不能冒然相认,一怕嫌弃,二怕拖累,那么多的顾忌束缚了她,令她只能咬紧牙关,忍受这相见不能相认的无奈和苦涩。
今日,这种束缚终于被解脱了。
“我一直在找你。”
耳边,靳劭飏低低地诉说起来,字字句句透着一个长兄对亲生妹妹的爱护之情:
“出事之后,我求父亲派人去过上海,想知道你们的近况。当差的回报说:你们搬走了。
“就这样,我连母亲葬在眼里都不知道,父亲虽让人又查了查,可到底是没有尽力,还是故意搪塞我,总之最后这件事还是不了了之了。
“这几年,我手上渐渐有了一些权,也曾四下派人查访,最后得知你父亲也死了,而你则跟着你父亲一个好友走了,具体去了哪里,不得而知。
“想想啊,这当中都隔了十多年,我原以为是再也不能将你找回,心下也一直以此为憾,真是没想到,原来……原来你一直在玉央身边,过得极好,也被教养得极好……
“左凝,你该早点告诉我的……你太傻了……”
说到最后,他轻轻怪责了一句。
“不傻,才不傻呢,哥哥,只要能看着你和我最最喜欢的姐姐恩恩爱爱的,认不认回你,一点也不重点,真的……你们能成夫妻,那是最最让我高兴的事。”
小菊破泣而笑,笑得甜蜜。
这世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亲人团聚,最美好的事,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所以,此时此刻,小菊觉得人生是圆满的。
“你呀……”
靳劭飏轻轻在妹妹额头弹了一下。
傅玉央看到他们对视而笑,才发现自己竟流下了眼泪。
这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欢喜。
真好,真好,顾老师的千金陪着她长大,顾老师的儿子成了她的丈夫……这真是最好不过的一圆遗憾。
“小菊,顾老师——不对,是咱妈葬在哪里啊?这么多年了,我一直不知妈的骨灰最后被送去何地安葬了,如今知道你就是顾老师的女儿,我作为她的学生,外加儿媳去拜一拜她,那是必须的……”
这一刻,她突然好想好想老师,那是她正式拜下的启蒙老师,在她的人生当中,烙下了永不磨灭的印象。
“好,明日,我们去拜一拜母亲。”
靳劭飏转身将傅玉央也搂了过来,将这两个于他来说至亲至亲的人一起拥在怀。
傅淮秀看着,滋味复杂,既高兴,又黯然神伤。
真好,小菊找到哥哥了。
真好,从此她就有依靠了。
这个做哥哥的,会成为小菊最好的庇佑。
独她,最是孤苦零仃。
这个时候,她一边在替小菊高兴,一边内心深处却感受到了一种说不出来的寂寞。
红尘滚滚,天大地大,何处是她家?
唉!
她在心头幽幽地叹息,脑海忽有一张脸一闪而过。
那人,能成为她的依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