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小时后,两辆黑色军轿,两辆军卡载着五十来号卫兵,浩浩荡荡驶进了这座镇子。
他们的到来,顿时引来不少人的围观。
虽说,靳军常常在附近县镇巡逻,可像这样大规模地出现在镇头上,还全副武装,很少见,以至于引来不少人的猜测: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没一会儿,他们在六号茶馆停下,而后,从前一辆军轿中跑出两个军官模样的男人,一个中年人,一个较年青,其中一个大叫了一声:“传令,原地警戒……”而后,和另一个一起“咵咵咵”,步履铿锵地奔了进去。
紧跟着,后一辆军轿中钻出一个年轻贵公子,四下一观望,紧跟而上。
把傅玉央弄丢了这么几个小时的江山,脸上尽是严肃之色,大跨步进茶馆时,看到伊人坐在临湖的雅座上,正一边喝茶,一边听曲,一派怡然自乐,哪有半点惊慌与害怕,还乐呵乐呵直笑,整个人终于定了魂。
陈年也重重松了一口气。
他是知道云瀚绅这个人的,也了解此人在三年前东北内战时失踪了,可没料到会被关在大帅府大牢,更没料到有人会利用这人做了这么一大篇文章,结果,二少奶奶还被他给劫持了。
之前,眼见得二少的心肝被人给带走了,他是真的要吓坏了。
云瀚绅的名声,是真的很不好听,又被靳家关了三年,二少奶奶是个女人,不管是毁了名声,或是丢了性命,他都没办法向二少复命啊,这会儿见她安然无恙,心情还不错,他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这也从另一方面让陈年认知到了这么一件事:他们家二少奶奶果然是非凡之人。
靳劭离紧跟其后,目光沉沉,四下环顾,在听到傅玉央咯咯咯直笑时,他把注意力全落到了她身上。
这女人,居然还有心思听戏?
全没把劫持当回事,这心,也太大了点!
“哟,你们来了呀……我在听连环计,怪有意思的……还有一小段,你让我听完,我就跟你们回去。”
这个时候的傅玉央一脸调皮,哪还有上午揭穿云瀚绅时那份凌厉,就像一个不谙人事的小姑娘,笑得甜美而无害——这光景看在外人眼里,俨然是:某个军家千金顽劣跑出来玩耍,军中长辈使人来捉拿回家……
江山看着有点哭笑不得,大小姐顽皮起来,还真是顽皮。
“大小姐,您没事吗?”
虽然看着毫发无伤,可是,他还是担忧啊,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事啊!权当是出来散了一次心……”
傅玉央继续磕瓜子。
“那云瀚绅呢?”陈年问道:“他没为难你吧!”
“没啊,那云大公子也是个识趣的人,当然不会刻意为难我的……”
她笑得如十五的月光,皎皎清澈,话,意味深长:“他的复辟,毕竟还需要靳家帮忙,一个要做大事的人,怎么可能会要了我的命?四弟,你说是吧……哎呀,我是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四弟也是个下棋高手啊,瞧瞧啊,这连环计,使得真是好……”
靳劭离顿时一惊,看到傅玉央盯着自己,目光灼灼,心下莫名收紧,脱口道:“二嫂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就知道他会否认。
傅玉央露齿而笑:“可云大公子已经什么都和我说了呀……”
靳劭离目光一幽。
傅玉央喝着茶,轻叹:“我说四弟啊,你要是有空拐着弯地找我麻烦,替你心上人打压我,倒不如直接了当地去追求,何必弄得这般复杂……”
被一眼看穿的靳劭离,脸上有异样的神情一闪而过,哼了一声,调头就走。
傅玉央淡一笑,靳劭离自然不光是为了想替他心上人出气,更是想弄臭了她傅玉央的名气,好让靳劭飏失势。
而靳夫人呢,则是想借这个机会夺她手上商号,至少她想逼着她开放一些权限,让她参予华夏财团内部的决策,可惜,他们把太低估她了……
“算了,不听了,回平城。”
看来,靳夫人那边,她得好好再跟她聊上两句了。
陈年和江山,因为傅玉央的话,心下顿悟:原来香草的事,四少竟也掺了一脚。
*
半个小时后,大帅府,傅玉央才跨进玉缘居,就见茹姨眼睛红肿地迎了上来,一见到她,就失声痛哭了起来:
“玉央,香草……香草被害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