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温晴跑回了紫竹园,看到春侬被推了出来倒在地上,嘴里吐出了破碎的呜呜之声。
她看着一呆,忙去扶,问:“怎么了这是?”
春侬看到靳温晴时眼睛红红的,指着客厅,急叫道:“七小姐,快,快,快去抢住三少,三少想吸鸦片……”
靳温晴一惊,抬头往屋子里瞅,果然看到三哥颤微微正冲着那烟枪狠命地吸食着什么,不由得惊呼起来,扑上去将那烟枪给抢了过来,厉叫:“你疯了吗?三哥,你怎么能碰这种东西,怎么能?”
他们靳家是江北霸主,威名不是浪得的,靳家招的士兵,谁要是敢食吸鸦片,谁就得去坐牢,而强行戒烟屡教不改的,直接会枪毙掉。他们姓靳的少爷小姐,谁要敢沾,军法伺候——做少爷的要是敢违背这条家规,会直接被剥夺了继承权,所以,靳家的孩子,杀人放火的事都敢做,独独不敢吸食大烟。
而她的三哥,清风霁月似的男子,温温如玉,绝代风华,最是厌恶这种肮脏的东西,今日居然在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她自然是惊惧的。
“还给我……”
头发凌乱,满脸胡髭,失尽丰神之态的三哥恶狠狠冲她扑了过来。
靳温晴一躲再躲,见躲不了了,直接把烟枪给扔了出去,对外头的春侬直叫道:“快,去把烟枪给我扔了……”
春侬答应着,抓了烟枪就往外跑。
靳劭锋追过去,步履踉跄,嘴里一径嚷嚷道:“还我,还我……”
靳温晴张开双臂拦着,心痛如割地叫道:“三哥,你清醒一点行不行?
“为了一个根本不喜欢你的人,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一副鬼模样,让父亲瞧见了,你会被抽死的。
“三哥,傅玉央根本不管你的死活,我刚刚就见过她。
“她说,当初她和你结交,是欣赏,但你遇上一点小挫折,就放弃自己的人生,让家人为你担惊受怕,如此没有担当,枉为男人两字。羞与你为伍……
“她还说,任何人都不欠你,身为靳家儿郎,不能有一番作为,亏欠你的只有你自己。
“三哥,那个人根本无情无义,完全不顾及你的感受。哪怕作为一个兄嫂,她也该过来看一看你的,可是她没有,这样的女人,你干嘛还要喜欢她?为她神魂颠倒?”
可是靳劭锋恍若未闻,推开了靳温晴,指着她的鼻子,面目可怖地直叫道:“走开,我的事,不用你管……你不给我烟枪,那我……那我到外头去抽……”
他步履不稳,走到门口时敞着喉咙大叫了一声:“杨朱,杨朱,备车,我要出去包场子……”
杨朱是他园子里听差的副官,跑过来见三少神志不清的,这样的三少出去一定会闹出事来,忙忧心地看向靳温晴:
“七小姐,这可怎么办呀?只怕三少出去,又要跑去地下烟馆。之前我已经瞧见过一回了。不敢回。可这种事一旦闹出来,我吃不了兜着走不说,三少名声会尽数败光,这可不是儿戏……”
“你拦着他,我去和夫人说,再不能由着他胡闹下去了。”
靳温晴提了裙摆往外去,很快进了璟园,结果母亲不在。
她急急忙忙折出,叫上车想去靳氏集团,车子才出大门,就遇上了靳夫人的车子在返回。
她忙去拦住,哭着把三哥的事给说了,最后道了一句:“这可怎么办啊?三哥就像得了失心疯似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呢?”
靳夫人气得脸孔发白,心窝作疼,咬牙道:“这个不成材的孽子,真是要把我活活气死才甘心。杨姑,我先去紫竹园,你回璟园,去把我的短鞭给送过来,今日我非要去好好鞭他一顿不可……”
靳温晴瞧着母亲那盛怒的模样,心下暗叫:坏了,三哥要吃苦了。而这一切的源头,全是因为傅玉央。这个女人前番才把傅家闹了一个鸡犬不宁,现在又要来祸害靳家了。
这门婚事,真不该结,真不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