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以夫为天的女人,会有这样一种心态,傅玉央可以理解——这是典型的旧式女性思想。
“大嫂,这世上,从来不存在谁离开了谁就会活不下去的。只要你舍得,你就能离得开男人,也能离得开孩子,但为自己而活,不在乎别人眼光如何……
“如果你心里存有这样一种破釜沉舟的念头,我们可以想个法子,好好地刺激一下大哥……
“成,你们一家子和和美美开始全新的生活;不成,你就凤凰涅磐,不要被这种破碎的家庭束缚了,破茧而出,弃了不知珍惜你的人,也许生活会呈现另一种与众不同的风景……怎么样,你敢赌这一把吗?”
彼时,北去阅兵的军轿上,正在闭目养神的靳劭珩忽然起了一个寒颤,连连打了两个喷嚏,一种不好的感觉直冒上心头来。
“怎么了?感冒了?”
依偎在他身边的秘书金翩苒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他把她推开,“公开场合,注意一点形象。”
“谁不知道我们是一对?”金翩苒黏上去,眼神却是极小心的:“等阅兵回来,我们就可以结婚了,难不成你又想赖账么……”
“我没说要赖。”
靳劭珩皱眉。
“既然如此,你还怕什么?大少奶奶又不在跟前。就算在跟前,她也不见得会吃醋……她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你谁……”
这话没说完,只因靳劭珩眼神凉凉望了过来,声音无比冰冷地喝断了她:“停车。”
一个急刹车,军轿停下。
“滚下去。”
他扔下三字。
金翩苒脸色一白,娇躯一颤:“大少……”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这人,一直就这样,翻脸无情。
她只得悻悻地下了车,然后站在外头眼巴巴望着,他眼都没抬一下,道了一声“开车”,车子在她面前呼啸而去。
金翩苒咬着牙,心下恨极:还真是提上裤子不认人——在她面前横,有本事到陆明珠面前横去啊……她说的一点错都没有,那女人根本不会吃醋,就这么一句,他就生气了,哼……
很快,后面那辆军轿跟了上来,那是靳劭飏的车子。
她伸手拦了拦,对后排娇娇一笑,“二少,能载我一程吗?”
靳劭飏降下了车窗,淡淡一瞄:“不好意思,我车上不载外人。”摇上玻璃,他示意了一下,车子马上动了起来。
被这么一怼,金翩苒气得浑身发抖:
外人?
她跟了靳劭珩两年,仍然只是“外人”,按辈份,他该叫她一声嫂子的……
这边,玉缘居内。
陆明珠听了傅玉央这番话后,心潮起伏——
一直以来,她渴望独立,也渴望得到尊重,可是,她的人生,总是被耽误。
在家时只能依附父母,嫁了人,依附的是这个大少奶奶的身份,在经济上,她从来没独立过。
在这个庞大的家族中,她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没有任何价值。
所有人尊敬她,仅仅是因为这个身份,抛开这道束缚了她生命的枷锁,她根本就是一个无能的存在。
这样的她,是她所厌恶的。
她仰望的人生,应像傅夫人那样,或是像靳夫人那般,雷厉风行,让所有人敬重——这敬重不是因为身份,而是她本身所散发出来的人格魅力。
“只有道德败坏的女人,才会抛夫弃子,如果真得离开靳家,我更想把孩子带走。可这是不可能的。玉央,我是想做一个自尊自强的新女性,但是我连养活自己都难,还讲什么女性独立?”
女性意识的觉醒,那绝对是一条艰难的路。
“大嫂,以你的学识去做一个老师,那是绰绰有余的。前提是你肯抛下一切,而且,这是最坏的结果。也许,你会有一份意想不到的收获……我现在要的是你豁出去的决心……只要你下定了决心,我们可以放手一搏……”
傅玉央想要的是她的态度问题,态度改变了,人生状态也会跟着改变,左右一个人命运的关键,很多时候是个人的态度在起主打作用。
“好,那就赌一次……”
她的斗志,终于被燃了起来……
人生,总要有一点自己想要的东西,有所追求,才能活得精彩,如果婚姻不能得到圆满,那么,她就努力追求个性解放吧!
年少轻狂,不顾一切疯上一场,才不枉活了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