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劭锋本喜眉笑眼,和二哥有说有笑,在瞧见母亲那张罗刹脸之后,神情顿时绷得紧紧的,忙下了车,和靳劭飏一起上前请安。
“母亲。”
“母亲。”
兄弟二人恭恭敬敬唤了一声。
大夫人淡淡瞟了一眼靳劭飏,“老二,你身上犯了命案,本该自律检讨,却带着修远跑城外白马寺去玩闹,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这般不负责任了?”
靳劭飏低头不应话。
小的时候,他常和大夫人对着干,为此,常受父亲责罚——在这个家,大夫人有着不可冒犯的地位。后来师父教他隐忍,从那时起,他几乎不和大夫人针锋相对。
靳劭锋见母亲无端责怪二哥,张口欲辩。
大夫人却以短鞭指着他,寒目厉叫了起来:“还有你,大前天是怎么答应我的,说一定会去陪人家柳小姐好好春游,凡事必敬为上宾,今日你却跑了个无影无踪,难不成你又想毁了这门亲事?”
哦,原来母亲生气是为了这事。
可不是,因为苏毓的到来,这种烦心的事,早被他忘得干干净净了。
不过也好,趁这个机会,他干脆就把话给挑明了,也省得老被逼婚。
当然,有件事,他是知道的,想要自主婚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今日里,他必须为自己争一争了,这关乎他的一生。
靳劭锋今年25岁,从小是个好脾气的温润少年,母亲让做什么,他便做什么。
17岁时,他见二哥去留洋,本也想去,可母亲舍不得这唯一的儿子背井离乡,远去异国,硬是不准。为此,他软磨硬泡近三年。
19岁时,他第一次和母亲对抗,终于革命成功,远度重洋,到了二哥身边,读得自然也是军事,不过,他另外辅修了医学。
22岁,母亲一封病重家书,将他骗回了国,为得是逼他随父亲去傅家提亲。
那时,他一个头两个大,在接受了新思想洗礼之后,这种父母之命,他极为反感,可是,他又逃不开这种父权思想的束缚,只得跟着父亲去了傅家。
所幸,傅夫人看中得是二哥,这让他好生欢喜,在亲眼见证了二哥那简单的订婚仪式后,他逃也似的逃去了英国,并在抵达英国的当天邂逅了古灵精怪的苏毓。
一见而情起。
在见到这个满身男孩子气的少女之后,他明白了一件事:他想娶的妻,就是这样活泼而富有灵性的女孩。
24岁学成要归国了,他非常的不情愿,那时,他很怕和苏毓一别,从此再无相见之期。
于是,回国后,他就拼命的给苏毓写信,每月两封,诉说着他的生活琐事,也常常在二哥面前说苏毓的种种事迹,把她说得神乎其神的……
日子一久,二哥听得耳朵要出茧子,就会笑他:“哎,你小子怎么就对一个男人念念不忘,连订婚都不肯,是不是在外学坏了?”
他听了,只是暗自发笑:也不想说破,他思念的可是一个美丽姑娘。
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一般,终于把她盼来了,他怎么可能还会对其他女子动心思。
“母亲,我有自己喜欢的人,您介绍的那些人,我是谁也不会娶的……”
先头,靳劭锋不敢说,因为伊人在国外,何时归来都未知,但今天,他终于敢喊出来了,但为心里已下定决心,此生,他非苏毓不娶。
听得这话,靳劭飏暗暗瞄了瞄大夫人:先是一怔,而后眉心蹙紧,怒聚眸底,要发飙,看样子大夫人这是不许老三婚姻自主的。
果不出他所料:靳劭锋才表了心志,一个耳光狠狠就打在了他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