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啊……怎么了?”
靳劭飏忽发现她神情极为诡异。
“六舅舅,你……你什么时候收了他作徒弟,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傅玉央不觉怪叫出声,心里惊讶极了。
她跟了六舅这么多年,何曾听过这事了?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六舅?师父,您是……是夏侯六爷……”
咬着这几个字,靳劭飏惊异地看向淡淡而笑的师长:对了,那个名字“六叶”,不正是“六爷”的谐音吗?
在之前,他就曾不断地听说过夏侯六爷的威名:一个只知其名,却从来没有照片外露的奇人,这么多年以来一直独爱游山玩水,从不在同一个地方待上一年。他是夏侯家最最放任自流的怪人,也正是他一手培养了不拘小节的傅玉央。
直到今日,他才明白,原来,这人还有另一层身份:他师父。
“那可早着呢……煜之10岁那年吧……那时候,你不是在女子学院读书么,我有那么4年在这边教煜之,后来,你10岁了,我就回去把你带去了香港读书……就不大见煜之了……再后来,我们出了国门,居无定所的,就不怎么联系了……”
夏侯战回忆了一下,终于道破了这件瞒了好几年的旧事。
傅玉央不由得瞪大了眼,继而用一种疑狐的目光瞅着这个心思难测的六舅,忍不住又叫道:“那三年前母亲给我订下这门婚事时,你怎么没和我说这人是你徒弟?”
当时,她可没少在六舅面前怨怼靳劭飏,损他白留洋了几年,居然能忍受得这么一桩傀儡婚事。
那会儿六舅只是笑,根本没露出半点痕迹,让她知道这是他收得徒弟。
“十几年前的事,当初没提,后来也就没必要刻意提了。如果有缘份,自会成为一家人,要是没缘份,就更不用知道了。一切随缘。”
夏侯战淡淡回答。
他一向就是这样的人,凡事不强求。
“玉央,一个人在对另一个人作判断时,不能受任何人的影响,而应该通过自己对这人的深入了解之后才能下定论。这和查案是一个道理,你想了解真相,就得深入地去作调查,才能弄明白这人是好人才是坏人。那日,我没反对你北上,就是希望你可以自己去了解清楚,这个人到底适不适合做你的丈夫……至于最后,你想作怎样的决定,那是我无法干预的事……舅舅不强求你任何事,婚姻是自己的,自己的想法最重要……”
这份苦心,傅玉央明白了,可她觉得六舅是希望她嫁的。
她脑筋急转着,转而回望自己的双亲:“父亲,母亲,你们是不是一早就知道煜之是六舅的徒弟?”
夏侯静扯了扯那发白的薄唇,傅继业则点了点头,满口承认了,“起初不知,后来知道了。你母亲之所以放下她和靳夫人的交情,没将你许给靳家老三:一是靳老三不是你母亲想要的继承人;二,煜之救过你母亲;三,煜之是你六舅带出来的孩子……你六舅什么品性,你是知道的,他愿意教的孩子肯定是出色的……”
听完这些,傅玉央终于明白,原来她的婚姻竟是这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