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向傅夫人学得。”
靳劭飏靠在满是斑驳的墙头,手上拿着一个酒袋子,在喝酒——这酒本挂在马鞍上,是之前喝酒回来时顺手装的。
“你倒是真会投傅夫人所好。”
傅玉央闻到了酒香,转头瞟以一眼,发现男人那张刚硬的脸孔上浮着两抹可疑的醉晕,忽记起这大概是她第一次见他喝酒。
军中不是严令禁酒的吗?
他作为统率,居然带头作了坏榜样。
但,这好像不关她的事。
“傅夫人治城和治军的手段,以及搞活经济的本事,值得每一个想振兴民族的有志之士学习……”
满口皆是推祟。
见母亲被如此肯定,她心下自是高兴的——母亲在她心里,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奇女子,只是女子虽奇,婚姻却太过不幸,她总觉得母亲活得太累了。所以,她才更向往自由自在、不受拘束的生活。
不再说话,她又瞭望了一番,这才收了望远镜,迎着西方的火烧云,凝着被红霞染得明丽的江城,会让人联想到烽火烧城的场景。两相作对比,她莫名就哆嗦了一下,脱口道:
“靳劭飏,不可否认,你把这里治理得很好,但是,靳家五虎相争,为了大帅之位,江北终会成为你们内斗的战场,百姓会因为你们权利之争会深陷苦难……江北是个是非之地,我苏毓明日归去,只愿今生再不踏足江北,世界之大任我游……byb-bye了,江城……”
越是看得透,她在看到如此宁静安详的小城暮景时,越会心生苍凉,如今的平静,怕会是大难将起前的回光反照……
她大声喊着“再见”,想来此生,再不会来这座城。
喊罢,她顺台阶而下。
靳劭飏斜倚凝睇,纤秀的身影,利落的步伐,显得洒脱,意气分发,让人觉得她是一只翔于天际的鸿鹄,天阔任其飞,而他是一条困于浅滩的蛟龙,只能步步为营,艰难求生……
他跟了下去,又大口喝了一口,才发现那酒,竟不知不觉已喝完。
今日,他要成酒鬼了。
不过,今日,他就想一醉方休,只是这酒,怎么就是醉不了人呢?
“啊……”
忽然,他听到一声尖叫,抬头定睛望去时,只见那枣红马不知怎的就发了疯,前蹄站起,马嘶阵阵,似要将背上的人儿给掀下去。
该死。
靳劭飏一惊,马上扔下手上的酒袋,三步并一步飞纵而下,却见那枣红马驮着她从城门直冲而出,风驰电掣般向外狂奔。
他连忙跨马急追。
傅玉央没料到这马会失控,怎么勒都勒不住它,只能夹紧马肚,压着身子,由着它横冲直撞。然,一阵天翻地覆袭来,眼见得就要被翻下来,就这时,她见靳劭飏紧跟在身后,忽纵身一扑,将她接住,一起翻滚了几米远才停了下来。
适时,他在下,她在上,二人眼底皆露惊急之色,心脏各自狂跳不止。
“你没事吧!”
“你有没有受伤?”
前者是她在问,后者是他,异口同声,各露紧张。
“没事,我没事……”
靳劭飏望着近在咫尺的她,那精致的五官,丹青难描,越看越觉得漂亮得惊人,特别是她在紧张他——他忽然想,要是她能做他太太,那他就死而无憾了……
“吓死我了。”
傅玉央重重吐出一口气,瞧见他额头蹭出了血丝,忙撑起身子从口袋取了帕子给他擦了擦,待见他目光渐渐变得深玄诡异,忽意识到自己这行为好像有点太过亲呢。
“你蹭破了,回去消消毒吧……”
这人刚刚又拼了命地救她,落地时,他将她的脸全藏了起来,否则,破相的一定是她。
数度相救,叫她很是郁闷——怎么老天爷非让她欠他人情呢?
才坐起,却被一股力道拉了回去,又与他四目相对,她的手抵在他胸口,他的手牢牢扣住了她的细腰。
下一刻,他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芳草萋萋上,不假思索,就吻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