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又轻又软,却是带了几分委屈的意味。
太后一听,心中更是怜爱了几分,伸手抚上她的发丝,道:“傻孩子,倒是让你受委屈了。”
贺雪归听了这话,低着头半晌不作声,良久才道:“太后娘娘垂怜雪归,雪归心中自然明白。只是雪归也并非只想嫁给王孙子弟,既然世子心有所属,无意雪归,雪归也并不介怀。”
太后看着她的模样,心中只道她是女儿家,面皮薄,听了这样的话,自然是心中不舒服,这才为自己寻了台阶下,于是笑道:“那你与哀家说说,要寻个什么样的,哀家好为你做主。”
贺雪归柔柔的笑意浮起,正待说话,菡芝拧了拧眉,状似不经意地道:“太后娘娘适才还说公主殿下面皮薄,这会儿倒是让殿下自己说了,这话公主却怎么好意思说呢?”
太后转过头去笑着看了她一眼,道:“竟是如此么?哀家倒是糊涂了。”
贺雪归抬起头来,看了菡芝一眼,却见她面色淡然,面带笑意,心中的疑惑起了几分,却因着她的打断,想起自己心中适才要说的答案,终觉不妥,便顺着她的话,做出了一副害羞撒娇的小女儿情态来,红着脸垂下头去,扭捏着不作声。
太后转头见她这番模样,自然也认为菡芝说的不错,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都是哀家糊涂了,罢了罢了,这事本就是难遇,倒也急不得。”
贺雪归红着脸,道:“雪归还想再侍奉太后娘娘几年,也还未向母亲尽孝。”
太后点了点她的鼻头,慈爱地笑道:“这说的是什么话?女大不中留,你母亲向来夸你孝顺,这成了家才是她的心愿呢。”
贺雪归笑着不答,只低低地叫了声,“太后娘娘......”引得太后一阵大笑,便将此事略了过去。
与太后多说了会儿话,贺雪归问安出来之后,便是日已薄暮,垂首走回自己帐中,眉头却紧紧蹙了起来,这适才,菡芝姑姑虽然看起来是不经意地打断,她却怎么觉得她是有意在提点自己呢?
想了想自己当时的回答,她本意便是要说傅沉云,或许能引得太后垂怜,将她指婚给心上人。但缓过来一想,若是这样说了,太后必定起疑,错失皇后之位,却能如此快的转变,却不知这其中有些什么弯弯绕绕。她与傅沉云相识已久倒也罢了,只是,这费劲心思遮掩的,诸多事情,便少不得要露出些马脚来,到那时,才是一发不可收拾。
这样一想,菡芝姑姑的提点便很是到位,只是她为何要帮自己呢?除却这次,便是还有许多次,她都不经意地制止住了自己的话头或者行为,如今一想,便是那些制止,才没有将事情越闹越大,也让太后对她起疑,疑心她居心为何。
只是,菡芝姑姑不是太后娘娘的贴身侍女么?自从太后娘娘入宫以来,便一直随在身侧,终身未嫁,与太后娘娘的情谊早已超越了主仆,所以才能在太后娘娘跟前那般随意,甚至有些时候,连太后娘娘都要问询一下她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