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半夏顿住动作,拉下脸来,本来清冷的眉眼也因这怒意有了几分生动,一张脸庞上也蕴着动人的怒意,道:“由着你多为他说些好话呢?”
这话自然就是气话了,白芷心道,虽然这会儿气的很,但也不见得就生气得很了,不由得放下心来,添了几分笑意道:“娘娘这是跟自个置气呢,便是回头皇上来了,说了几句,娘娘难不成还不听么?”
林半夏冷着一张脸不说话,白芷又笑道:“娘娘吩咐奴婢的事情,奴婢已经办好了。”
说起这个,林半夏倒是暂时压了压这满腔的怒气,道:“可是将信儿确实送到傅大人手中了?”
白芷点头称是,道:“便只待着到时候,让公主殿下与傅大人会一会面了。”
林半夏点了点头,道:“如此便是甚好。”
两人说话间,帐外却响起余成德的声音,余成德捧了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站在帐前,道:“余成德求见贵嫔娘娘。”
林半夏一听,就知晓他是来当说客来的,不由得就沉下脸来,不作声响,白芷瞧着她的模样,不由得抿嘴笑了起来,上前掀了帘子,请余成德进来。
余成德进了帐子,瞧着帐中的情形,林半夏端然坐在凳上,神色淡漠,不由得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堆起笑容来道:“奴才见过贵嫔娘娘。”
林半夏动了动唇,淡淡地道:“余公公请起。”
听见这一声不软不硬还有些冷淡的客套,余成德神色一顿,面上更是尴尬,便与白芷对望了一眼,心中暗自悔恨,怎生留了林和德在宫中,若是带了他来,事情便好办得多。
余成德心道,这也活该自己当时一时没有想起来,只想着让她进去避一避了,或许是带着她先将东西收拾了,也不会出现这样的麻烦,只是到了如今,说什么都是无用了。
林半夏见他半晌不作声,道:“余公公可有什么事么?”
余成德经她一唤,回过神来,笑道:“皇上知晓娘娘在帐中烦闷,心中很是记挂,托着奴才送些东西过来。”
林半夏瞧了瞧他手中捧着的东西,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赏赐物件,便是这秋狩之中常见的皮毛,并着一把小巧精致的弓箭,不由得冷哼了一声,道:“倒是劳烦余公公亲自送来,便是指派个底下的人便是了。”
她话中夹枪带棒、似冷非冷,可是从未有过的情形,余成德今日才算真的明白了林贵嫔的为人,这往昔里,皇上待她冷淡,她也冷淡,饶是被苏贵妃那样欺负,也自有一股傲气,这后来皇上醒了神了,便是初初向她示好之时,也是在景德殿闹腾过大动静,他瞧得真切,这林贵嫔可从来没有一时是因了皇恩服了软的。
再说这后来的柔情漫漫,可是两人互明心意,两情相悦之后,过了这些安生日子。
今日,林半夏这模样又出了来,余成德恍惚便觉得眼下是在景德殿,又是当初闹腾的那一场动静,顿时有些叫苦不迭,作了委屈的申请,一张老脸上的褶子皱皱巴巴,道:“求娘娘体恤奴才,这今日之事着实是有些误会,皇上不便前来,才遣了奴才来向娘娘说道说道,可是千万莫要再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奴才这回去也不好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