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什么叫红刀子进白刀子出?
什么叫宫廷斗争?
看孟兰君同志。
搜救小队出发当晚孟兰君就被找到了, 在锦描述的地方几百米外,他被司徒辉景的副官从尸堆里挖了出来。
满身是血的他, 被匆忙抬进营帐的时候,在月光惨淡的照耀下, 居然带着极度奇异妖魅的美,我觉得,他还有生气。
于是就在帐外,我手中捂着孟兰君给配的药,蹲着,躲在阴影里,看医官和下人进进出出神色焦急慌张。
“来不及了。”
“这么严重。”
“拖了太久。”
……诸如此类的言论把我的头一点一点砸进膝盖, 眼睛酸酸涩涩的, 却哭不出来,我不想那么早哭,那似乎带着不祥。
可是,好伤心啊好伤心啊好伤心啊……
等等, 锦呢?这个超级忠心狂呢?刚才在营帐里没见他啊……这种偏激的人这种时候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连忙站起, 前后左右看,可惜沙漠的夜晚太黑,除了军营里点点的火光,我什么都看不清,再加上没听说过人有夜视眼。
东南西北的问,上上下下的找,终于让我在军营驻扎的所谓绿洲的水塘边看到了他。
坐着, 死死盯着水面,貌似是想用这50厘米深的水塘淹死自己。
看他痴痴呆呆的样子,倒像是失恋。
阿……我的想法不纯洁。
我轻轻的上前,依然惊动了他,他略微怔了下,然后那痴痴呆呆暧暧昧昧迷迷茫茫的眼神就转而盯住了我。
……心跳了,我靠,他不用这么痴吧把我都迷了。
“明,小姐……”他的声音很嘶哑,情绪极是低落。
我在他身边坐下,也看着水面,“别担心,他没事。”
锦摇头,“都是我的错,我无能,只不过背后一刀而已……就昏了那么久,就连明小姐你……也差点被我连累……要不是,要不是司徒将军英明,截下了送药的人……说不定,说不定我连主子交给我的最后的任务都完成不了……”
汗,只不过背后一刀?人背后不长眼果然不方便,要是他自己看到他背后的血口子,他说不定自己都会怀疑自己有小强血统,我一边嘴角抽搐一边偷偷瞟他的背后,靠!又是一片血红,那帮庸医还说药膏就可以,我说要缝的嘛,当初我脚趾断掉那医生也是这么对我的。
心里想的嘴上却不能说出来,我想了想便皱了眉道:“锦!别胡说,什么最后的任务……你希望孟兰君死啊……”
他眼神立马惶恐了,“对,明小姐说的是,主子肯定长命百岁的。”
“是嘛,俗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嘛。”我心里紧张,却硬装出轻松的样子胡侃。
听到这么大逆不道的话,锦居然没有跳出来要和我决斗,只是略微尴尬的搔搔头说:“这个……我,厄……没听到。”
“切。”我不齿。
“不过,主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兰国就完了。”锦声音突然就冷了起来。
我回头,看他满眼阴桀,惊讶,“怎么……”
“明小姐有所不知,这已经是兰国公开的秘密。”他一顿,意味深长的看我,脸上写着你问我吧你问我吧……
“为什么……”我其实很好耍的。
他满足,开始侃侃而谈:“在别人看来,兰国是三国之中最穷的,不仅是地理因素,还有政治因素,开通了丝绸之路唯一的好处就是让兰国全民皆兵,不是延国金国商队的保镖就是当半路上的强盗,由于兰国沿路收取不菲的关税,每年国库的收入都可观,于是朝廷并不打算出手整顿。”
“就任凭自己成为巨大的贼窝?”我惊讶。
“起先人们以为就这样了,可是自从主子开始参政后,他就开始利用手头的兵权暗中对那些强盗进行收编,对几个有一定规模的镖行进行整顿,而他本人也是很有些手段的,于是隐隐中主子竟然成了兰国最大的势力,再加上主子的身份地位,当然是受到各方,尤其是其他皇子的注意了。”
“强人……”我喃喃自语。
锦声音突然暗淡下来,“主子在皇子中排行第三,并没有权力当皇上,而他过于强大的力量使得他在朝堂上倍受压制,无奈之下,主子自动请缨到延国去进行察叹,这一去就是三年,可是他在兰国的势力不仅没有被削弱,反而因为他支持的商队与西域国度进行通商而更加庞大,切更加难以压制了,现在主子任务完成回国,必定是凶险万分的。”
“你的意思是……”我好像明白了。
“没错,”锦肯定的点头,“这次袭击,绝对是哪个皇子背后指使的。”
天……又是朝廷纷争,明明我想要的是江湖之旅啊。
我手捂额头,呻吟出声。
“所以明小姐,既然主子让我保护你,而你可能与主子的大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我誓死都会保护你的!”锦突然朝我半跪下,低头狠狠的说。
……我开个饭店和别人当皇帝又有什么关系了?古代人的脑部结构真奇妙。
我张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干脆闭嘴,苦笑,见他半天不起来,忽然发现这气氛,这言语,这月光,这性别,这姿势……
实打实的求婚嘛!
“厄……”突然的发现让我很郁闷,“你起来啦。”
锦不动。
我汗,“我知道了啦,你,你知不知道你这姿势很像我们家乡求婚的样子啊?”
锦浑身一僵,讷讷的起身。
突然远方传来一个士兵大喊声:“明小姐!锦侍卫!将军让你们能过去!”
难道说孟兰君有消息了?我猛然起身,却感觉一阵风掠过,锦箭一样的飞了过去,我脸上一阵温热,一抹发现原来是血,抬头,远远的看到了锦背后血红的斜杠子……
明明伤那么重,干吗还跪下?
跑到帐里,之间锦半跪着在孟兰君床前,司徒辉景脸色阴翳站在床边,中间留一个空,让我站过去。
“停止呼吸了。”我还没看到孟兰君的脸,耳旁司徒辉景淡淡的说。
我一僵,全身就冷了,彻骨的冷,然后伸出手,去摸那张苍白妖魅的脸,“活着的……还是漂亮的要人命……不是吗?”
“确实已经去了,要不要马上上报朝廷?”司徒辉景依然公事公办的口气。
我看看锦,他已经完全石化了,难道是在问我?我怎么知道?!
我不回答,看着孟兰君,他穿着已经换好的白色衣服,闭着眼睛静静的躺着,从来不知道他有这么纯洁的时候,好像可以随意的让我揉圆搓扁。
可是……我不会把想法付诸行动的,麻烦你醒过来朝我邪恶的笑一笑还不好?
孟兰君,你明明是人间最大的祸水,为什么却要超脱俗世来个祸害不长命呢?
活过来啊混蛋……
活过来……
你怎么可以成为第一个离开我的人呢?
怎么可以是被杀呢?
我咒你死是让你老死啊……
天……
腿一软,我跪倒在床边,沙漠的夜晚冷,现在更冷,我眼角瞟到锦的手握成拳,紧到出了血。
“节哀,明小姐,我们要立刻派人把遗体送到兰都,沙漠白天太热,尸体很快会烂的。”
可是明明还有温度啊,明明感觉到血液的流动啊。
“放手吧明小姐,人死不能复生。”
你劝我能不能用有建树一点的词汇,更何况,他的样子根本不像是死了,他还没僵硬啊。
“来人,把明小姐带开,其他人准备装棺。”
棺你个头!我拼命活动着孟兰君的关节,丝毫没有僵硬,绝对没死,可是,可是我没有这方面的知识。
“明小姐,得罪了。”几声低沉的告罪,我无法挣扎被他们扯了开来,看看锦,他只是跪着跪着,像木偶没有动作。
看着孟兰君被抬出去,看着帐外在月光下发着惨白光亮的棺木,我忽然惊叫:“不是脑死亡才是真正的死亡吗?”
抬尸体的人一顿,疑惑的看我,司徒辉景更是惊讶,盯着我问:“你说什么?”
我连滚带爬的跑到帐外,靠着门框有些虚脱,惨白着脸却坚决的说:“这是真理。脑死亡,才是真正的死亡!别等孟兰君醒过来的时候被你们当成诈尸活活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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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