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青没有伤害那些侍女, 而在暗处的某个女子也是清清楚楚地看着的,幸好她也不是多么冷酷恶毒的人, 宁愿牺牲自己的侍女也不出手帮助邹青他们。
所以在邹青把那几名侍女都点了穴道,等她们跌落在地上的时候, 那女子就从半空而降,伴随着树上散落的桃花花瓣以及她身上那飘逸的雪白衣服,邹青有种熟悉的感觉……如果再有音乐伴奏,邹青可以肯定那从他们面前飘落那女子是黄衫女子易容的。
而那女子边落下,还边拍了拍手:“不愧是峨嵋派掌门人,看这功夫,倒是比灭绝好上不少。”
邹青一愣, 这女子认识她?
趁着邹青这么一愣, 被她点了穴的几名侍女也走到那白衣女子身前,躬身行礼:“小姐。”
邹青也后知后觉地拱了拱手:“原来是桃花岛的主人,恕本座失礼了,未经姑娘允许就擅自闯进了这桃花岛。”
在外还是要维持她峨嵋的面子, 既然对方都知道她是峨嵋掌门了, 自然就要自称本座。
刘颐柏也早就包扎好了手臂上的伤口,走到邹青旁边对那白衣女子拱了拱手。
那白衣女子却还是带着一丝警备看着邹青:“这也是我想要问的问题,还不知周掌门到这岛上所为何事?”
邹青很诚实地开口:“不过也是被这片桃花林吸引,纯粹是觉得风景好看所以才上了岛准备看一看这风光,原本没想着这岛上还住着人的,实在是打扰了。”
她的诚实却还是让白衣女子诧异,看了眼邹青的表情, 确定她不像是在说谎之后,还是再确认了次:“就这么简单?”
邹青点了点头,待那白衣女子眼中的警备卸去些了,邹青才又继续道:“早有听闻这桃花岛是黄药师居住的,岛上更是机关重重,原想着那是百年前的传说了,竟不想身临这岛,却还是在这桃花林里迷了路,桃花岛果然非同凡响。”
邹青顿了顿,又道:“适才本座与朋友的气话怕是也让姑娘听到了,只是那也是一时心急,实在是无心想要破坏姑娘悉心栽种的果树,还请见谅……也请姑娘带我们离开这地方。”
提起这事,那白衣女子还是浅浅地皱了皱她那两堂秀眉,看着她身边一直未开口的刘颐柏,直接问:“这男子是周掌门你什么人?”
邹青再次重申:“是本座在江湖上的一个朋友。”
刘颐柏也看出了白衣女子的不爽,直接请罪:“刚刚是在下失礼了,望姑娘见谅。”
白衣女子却不打算“见谅”他,轻蔑地笑了笑:“只是江湖上的朋友,那我要取这男子性命,周掌门该是没意见是吧?”
这话是问句,她却丝毫没给邹青回答的意思,她话语刚完,就直接飞身冲向刘颐柏。
刘颐柏赶紧出手应战,那白衣女子确实如她话中所说,她是真的想要取刘颐柏的性命,邹青在一旁看着,都不禁要为刘颐柏捏把冷汗,这白衣女子的招式狠厉,刘颐柏勉强挡了几招,照这么下去,不下五招刘颐柏就会丧命于这白衣女子之手。
邹青给足白衣女子面子了,在她一脚踢倒了刘颐柏之后却又想继续上前出招的时候,邹青一个飞身过去挡住了白衣女子的招式。
“姑娘,本座这朋友也挨了您一脚了,是不是也可以放过他了?”邹青语气淡淡的,却也有一丝不容白衣女子说“不”的意思。
她知道这白衣女子为何这么生气,无非就是刚刚刘颐柏已经上前要劈那桃花树,可刘颐柏却没劈到就给她的侍女给挡下了,还伤了刘颐柏的手,如今再让这白衣女子踢上刘颐柏一脚,怎么也能泄她的愤了吧。
说完,邹青就回头看了眼刘颐柏,见他没伤的太严重,还能站起身来,于是邹青又看回那白衣女子。
那白衣女子笑了笑,“看来周掌门是一定要为这小子出头了,很好,早听闻周掌门武功不错,今天,我也想领教一番。”
说着,那白衣女子就出手了,用的不是别的招式,而是邹青和黄衫女子都会的——九阴白骨爪。
邹青不意外,这白衣女子是东邪的后人,不管是留着东邪血脉或者只是被收养回来的,会九阴真经都很正常,毕竟这九阴真经当年也曾经在黄药师手里,后来又在郭靖手里,可不管是黄药师还是郭靖,他们却又是一家人,所以这白衣女子会九阴真经就再正常不过了。
于是邹青还是很从容地与白衣女子过上了招,不过很奇怪,这白衣女子与邹青对招的时候却不如刚刚与刘颐柏对招那般招招致命,反而真的只是想要和邹青切磋切磋而已。
当然也有可能是这白衣女子爱这桃花树爱得太深,所以对于刚刚已经出手想要伤害桃花树的刘颐柏会毫不留情,而面对邹青她却也只是如刚刚的话语中所说的“领教”而已。
尽管对方没有招招致命,但邹青还是从那白衣女子的招式中感觉到了一丝压力,当然,她有压力,她相信那白衣女子也一样会有,这白衣女子的九阴白骨爪的修为明显比黄衫女子的高,而且内功更加扎实。
过了几十招,邹青相信如若单比这九阴白骨爪,她和这白衣女子之间是分不出胜负的,白衣女子也知道,于是在一个停顿的时候,白衣女子退回了她那群侍女前面。
依然气定神闲地道:“如若不是和周掌门过招,我还真是不敢相信周掌门在短短的几个月就能把这九阴真经修炼得如此出神入化,虽说现在我们之间并未分出胜负,但我从小习这真经,修为却也只能和周掌门打个平手,看来还是周掌门更胜一筹。”
这白衣女子能如此说,实在是让邹青对她另眼相看,原本以为又是另一个黄衫女子,没想着这白衣女子还会在平局的情况下认输。
别人都这样了,邹青也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说到底这九阴真经的秘籍都是姑娘家的武功,本座能习得实在也是需要感谢姑娘家的先人,而且本座也未能胜于姑娘,又怎么能说是我胜了呢。”
白衣女子有些诧异:“怎么周掌门的性格和我听来的不一样,还当是个嚣张女子呢。”
邹青听到这话也诧异了,随即才笑了笑:“是听杨姑娘说的么?”
那黄衫女子是杨过的后人,和这白衣女子有些牵扯也是正常,要硬说的话,她们还算是有些亲戚关系呢,所以那白衣女子这么说,邹青立即就想到是黄衫女子来告状了。
按着路程来算的话,从少林寺下来,黄衫女子又已经告了状,那这么说黄衫女子也是才刚到这桃花岛没多久,顶多就快他们两天,此时估计还在这没走呢。
邹青的话也让白衣女子笑了笑,“确实是她说的……算了,周掌门,过门就是客,你又是峨嵋掌门,和我们桃花岛也还算有些因缘,不如就到寒舍喝杯茶吧。”
这白衣女子倒是好说话的人,邹青笑了笑,又看了眼身后的刘颐柏:“那我这朋友……”
白衣女子又笑了笑:“说到底他也没真对我的桃花树做什么,我也踢了他一脚,就当是给周掌门个面子吧。”
刘颐柏就拱了拱手:“谢过姑娘。”
白衣女子没给刘颐柏什么好脸色,对着邹青道:“周掌门,这边请。”
说着,她就带头往前走了,邹青看了眼刘颐柏,刘颐柏没好气地学邹青撇嘴,邹青笑了笑,就拉着他跟在了白衣女子和她那些侍女身后。
一路上风景还真不错,而白衣女子也带着邹青和刘颐柏弯弯曲曲地走了走,也没多久,终于是走出了这片桃花林,再往前走,风景就更是美丽了,不远处就有一条小桥,下面是涓涓细流,再远些就有几座木屋连在一起,形成了一座不大不小的庄园,很显然,那便是这白衣女子所说的“寒舍”了。
然而经过那小桥流水,正中间的一座木屋却走出了个邹青很眼熟的身影,依然是穿着浅黄色的衣服……正是来告状的黄衫女子。
黄衫女子见着白衣女子带邹青他们走近,她也愣了下,然后再快步走到白衣女子面前,细声道:“黄姐姐,你怎么把他们带来了?”
说完,还瞪了眼邹青。
邹青耳力不错,完全听到了黄衫女子的话,也猜出了她和刘颐柏怕是一上这岛就给白衣女子和黄衫女子知道了。
邹青笑了笑,对着黄衫女子打了声招呼:“杨姑娘。”
黄衫女子没理她,白衣女子就对着黄衫女子道:“周掌门来这桃花岛并无恶意,过门都是客,我就请她进来喝杯茶了。”
邹青这才明白为什么刚刚那白衣女子会警备地问她为何到这桃花岛,估计是以为她知道黄衫女子也在这,是来寻仇的……邹青表示她还没那么大的神通,她原本连这岛上有没有人都不知道,又怎么知道黄衫女子也在这。
而黄衫女子听了白衣女子的话却未换下她那不高兴的表情,仍然瞪了眼邹青然后就径自进了屋里。
白衣女子转过身对着邹青笑了笑:“我这个妹妹性子就是这样,还请周掌门不要见怪。”
邹青摇了摇头,仍然带着一丝笑意:“也是因为之前与杨姑娘之间有些争执,她会这样也不奇怪。”
白衣女子看着邹青的笑容也有种欣慰的感觉:“峨嵋派有周掌门带领,我想郭襄女侠也能放心了。”
“黄姑娘言重了。”邹青继续笑了笑。
天知道她这笑容是真的装出来的,那黄衫女子是她的手下败将,如今却依然如此嚣张,能不让她生气么,不过这是在桃花岛上,若她不表现得大度些,然后再与黄衫女子有什么争执,这白衣女子肯定会帮黄衫女子,她有自信单独对抗她们其中一个,若她们联手,她的胜算就没多少了,所以装一下还是必须的。
接着,白衣女子就继续带着邹青他们往木屋走了进去,里边只有几个侍女,却不见了黄衫女子,估计是回了她的房间不愿见到邹青了。
白衣女子也没说什么,让邹青帮她那几名侍女解了穴之后,就真的只是请邹青和刘颐柏喝了杯茶。
估计她也是没有要留他们的意思,邹青就道:“黄姑娘,我们这次未经您同意就上了桃花岛,实在是有些冒犯了,如此还得黄姑娘盛情款待,还是有些过意不去,而且杨姑娘也在这,本座与她又有过争执,还是先不打扰了吧。”
白衣女子点了点头:“原本还想讨教一下周掌门为何能如此快速地就能练好九阴真经,不过也如周掌门所说,此时确实有些不便,下次吧,下次我出去游玩时候定会去一次峨嵋,那时候再向周掌门讨教。”
邹青道:“那本座就在峨嵋金顶上随时恭候黄姑娘的到来,如此,还是先告辞了。”
白衣女子点了点头:“小翠,送周掌门和这位公子下山吧。”
一旁一个侍女上前应道:“是。”
邹青和刘颐柏就起身对着白衣女子行了个礼,然后就跟在那个名叫小翠的侍女往门外走去,刚出了门,邹青就从怀中掏出了两颗绿色的小果子,一颗自己吃了,一颗给刘颐柏吃了……虽然刚刚那茶里不一定会有毒,毕竟白衣女子一直表现得都很大度,只是防人之心还是必须有的。
吃下那绿色的小果子,邹青和刘颐柏就边流着汗边跟在那侍女身后继续往山下走去,没路过桃花林,绕着一旁的小路,走到半路,邹青还是耳尖地听到了身后有些的声音,刘颐柏也注意到了,看了眼邹青,邹青轻轻地点了点头,两人就竖起耳朵,防备地继续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