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宛柳忽然道:“她的脸是不是觉得很面熟?呵呵,当然面熟啊,因为她长得和你有七分相似啊……当然也和我有三分相似……”
暖安心底一阵颤栗,好像此刻站在冰层上,有寒气从脚底往上冒,直蔓延到四肢百骸:“她……是谁?”
“她啊,她就是季夏初。”修宛柳状似无意地道:“如果不是我的脸和她有三分相似,迎白不会同意跟我订婚……还有啊……”她故意多看了暖安的脸几秒:“如果不是你的脸和她有七分相似,我想迎白不会答应你爷爷守护你吧……”
暖安脸色惨白一片,她一字一字问:“季夏初是谁?她和迎白什么关系?”
“哦,季夏初就是我跟你提过的,江迎白藏在心底的那个真正爱的女人啊……季夏初是江迎白的初恋……她已经从国外回来了。”
“轰!”
脑子里有雷声轰然作响,暖安心底像是沉溺在了海水里,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终于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了,原来她叫季夏初。
原来,她是江迎白的初恋。
原来,她和她有一张相似的脸。
这难道就是江迎白毫不犹豫答应爷爷守护自己的根本原因?
他究竟是爱自己多一些还是因为爱季夏初,所以才会选择自己?
暖安不敢想下去,她再想下去就想哭了。她意志坚强隐忍,可是现在只要一涉及到江迎白,她就忍不住想要落泪。
她不敢输,因为爱的太深,期待太多,输不起。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暖安不想再听修宛柳说下去:“不过我不感兴趣。”
修宛柳冷笑:“哟。你难道不想知道他们之前发生过什么么?你想知道江迎白和季夏初为什么分手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暖安回身大喝:“我不想知道。即便我想知道也会让迎白亲自告诉我。现在请你立刻离开!”
她真的不想知道江迎白和他初恋的故事。
不,不是不想,而是不敢知道。她怕自己知道的越多,就对这份感情越没有信心。
修宛柳冷哼一声:“不识好歹的女人,迎白对你不是真心的。你醒醒吧……”
暖安捂住耳朵,不要听修宛柳继续胡扯。
她飞快地进了家门,走到浴室狠狠洗了澡,然后躺在床上强迫自己睡下去
可是脑海中不断跳出那个名字:“季夏初……”
不断地涌现那个画面:红灯路口停着的汽车里,一个长头发的女人,和她有几分相似,转过头亲吻江迎白的脸颊。
他竟然让那个女人碰他的脸。说明,季夏初对他来说,是特别的存在。
而他真的是因为她和季夏初的脸相似,才会愿意保护她么?
暖安在梦里也充满了焦虑:“迎白,你怎么可以……”骗我?
忽然,一个醇厚低沉的男人声音在她耳边呼唤:“暖安……暖安……”
她猛然睁开眼,漆黑的夜里正望见一双熟悉的漆黑的眸子。江迎白?
他明明还在监狱关着,怎么会突然回来?她一定是在做梦吧。
暖安拿被子盖着自己的小脑袋,嘟哝道:“我又做梦了么?大概是在做梦吧……”
忽然,房间的床头灯被人给打开,室内顿时一片昏黄柔亮。暖安从被褥抬起头,眨了眨眼,发现眼前那个似笑非笑的男人竟然真的是江迎白,发出一声尖叫:“啊……”
江迎白伸手捂住她的嘴:“福叔和福嫂还在睡着,你别吵醒了他们。”
“迎白……”暖安一把搂住他的脖颈:“真的是你,不是做梦。你怎么忽然回来了?一切都解决了么?”
“我没事了……以后再也没事了。暖安,你放心。”他亲吻她的脸颊,深深嗅着她发间清香:“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恩。”暖安不想追问太多,大概是他的父母出面摆平了这件事。
她只是回味着他最后一句话,陷入沉思。
他说他会永远在她身边,为的是她和季夏初相似的容貌么?
她真的很想问他和季夏初的事情,可是她不敢,她怕受到打击。
她终究是默默地把这件事隐忍地藏在心底。
可是她陷入魔障了,她并不能愉快地忘掉这件事。
“暖安,你好像不是很愉快……我回来了,你不高兴?”他蹙眉,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到底发生什么了?是不是欧阳非池在我不在的时候威胁你了?”
暖安摇摇头:“修宛柳来了,说我不关心你,你被关起来,我却活得很好。”
“你瘦了……”
暖安摇头:“我的确把自己养得很好。不管你在不在我身边,我都把自己捯饬尽量完美。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不希望我形容枯槁,对么?”
“暖安……”江迎白将她搂在怀里:“我希望不管我在不在,你都学会保护自己。”
“恩,迎白,其实我早已经学会独立,你不用委屈自己时刻想着保护我,我是个大人啊……”暖安推开他:“这么晚了,先休息,一切明天再说。”
发现暖安对自己有些小疏离,江迎白皱了皱眉,不过他没多说什么,转身去浴室洗漱。
江迎白第二天拨打修宛柳的电话:“你又对暖安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啊……”修宛柳淡淡道:“我只告诉她,季夏初已经回来了。”
江迎白几乎咬牙切齿了:“修——宛——柳!”
“难道季夏初没有回来么?”修宛柳反问。
江迎白顿时哑口无言。
季夏初的确回来了。他们已经见过面了。
“江迎白,你还爱季夏初么?她是你的初恋哦……”
江迎白沉默几秒,啪嗒,把电话挂断。
——
早上江迎白去上班的时候,暖安发现他的钱包忘带了。
她从没想过打开他的钱包看一看,这一次,既然他钱包落下了,她便想打开他的钱包看一看。
他的钱包里夹着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戎马照。一个十八九岁的男孩骑在马上,身前坐着一个娇柔的女孩子。
男孩是年少时候的江迎白,而那个女孩子分明是季夏初。
呵呵,原来他们是青梅竹马。
而他竟然把这张照片一直放在皮夹里。
她的照片都没有放过呢。
暖安手有些颤抖。
夹着雨后湿气的风从窗子里灌进来,暖安只觉得浑身发冷,心里更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痛苦。
她应该早知道的,她应该逼问江迎白季夏初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