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千瞧着欧阳轩这副志在必得的神色,也是觉得这件事情逐渐变得有趣了起来。
不说好奇是假的,先前他已经好好的调查过这个吕云歌了,身世背景都是没有问题的了,而且样貌也是和画像上头的一模一样,可以确认就是吕云歌无疑了。
而如今她居然说出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吕云歌,这当真是让人感到分外好奇的了。
分明是和画像上头一模一样的人物,怎么可能就不是吕云歌的了呢?
要说姐妹的话,银千也是看过这吕家其他几个女子的画像的,个个出落的都是比吕云歌要来的貌美的,更别说相像了。
难不成这世间当真是有着如此奇妙的易容之术,能够将这完全不相像的两个人变成一个人不成?
纵然银千脑子里头想着千百种的原因的,但都是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等着欧阳轩的意思。
既然欧阳轩露出那样子的神色,必定是心里面已经有着想法的了。欧阳轩是极少的出手的,可是一出手银千还未见他失误过。
故而自己也也只需要听听他的意思就成了。
“她既然不是吕云歌,那么这副皮囊应当也是找人来易容的了。不过这世间的易容之术如此的多,我还是未曾瞧见过能够有人能够易容成一模一样的地步的。她吕云歌一向是医术高明的,想来也应当是她自己动的手来完成的。”
欧阳轩细细的琢磨着关于吕云歌皮囊的事情,直到银千咳嗽了两声这才想起来,当下的事情应该是调查这个女子既然不是吕云歌,那么究竟是什么人。
不过虽然说她不是真正的吕云歌,但是这么多日子里她一直陪伴着欧阳轩,而欧阳轩也是已经交付真心的了,欧阳轩自然是不会拿她怎么样的了。
不过欧阳轩还是极其的想要知道她的真实身份的,想要知道她的所有过往的,想要彻彻底底的了解她的。
可就算是如此想着,欧阳轩心里面的想出的法子还是不够多的。
毕竟吕云歌心思缜密,想要从她口中直接的套出她的真实身份,怕是会直接的吃瘪的了。
而且吕云歌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泄露了,若是让她发觉到自己已经察觉到了端倪的话,依着她的脾性发起火来,自己也是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了。
欧阳轩翻来覆去的思考了良久,这才决定了一个比较稳妥的法子。
“银千,平日里头你行医用的那些个迷;药,可是还有着的?”
银千听闻欧阳轩的话便是知道了欧阳轩的意思了,忙点点头表示还有着剩余的。
“既然这样,你就用迷;药先将云歌给迷倒了,到时候我再从她的口中套出她的真实身份便可。”
虽然说欧阳轩的这法子是最为稳妥的,只要吕云歌被迷倒了,那么就是不担心接下来的事情是会被她清楚记得了。
不单单如此,只要吕云歌被迷倒,欧阳轩想做的事情都是可以完成的了。
但是银千还是觉着几分不妥的,毕竟吕云歌如同欧阳轩所言,不是个寻常的人物。若是被迷倒了还好,可如果这吕云歌身上带着百毒不侵的意思的话,那么可就是迷不晕她的了。
毕竟先前他也是见识过了,这个吕云歌的医术已经是到达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这样子的人物,想要克服自己的迷;药,并不是一件难事。
“先前你给我看病的时候,有个大夫赠了一些上好的迷;药,你可还留着?”
欧阳轩这句话倒是提醒了银千,先前给欧阳轩治腿的时候,来过一个江湖游医赠药。此迷;药当真是银千行医多年来瞧见过的最为上好的迷;药,故而银千也是不到万不得已之时是不会拿出来随意使用的。
不过既然是这个迷;药的话,那么吕云歌应当是不能够自行克服的了。
“知道了,那我下去准备了。”
银千刚要离开时,便又被欧阳轩给拦了下来。
“切记,连吕沐阳也不要给他知道。”
银千知道欧阳轩的担心,毕竟吕沐阳和吕云歌是最为要好的亲人,倘若他知道了自己是想要通过迷;药来问出他姐姐的真实身份的话,必然是会给吕云歌通风报信的了。
这件事情若是被吕云歌知道了,怕就不单单是想要问出个真实身份这么简单的事情了,到时候被吕云歌误会了点什么,还当真是解释不清楚的了。
“王爷毋须担忧,我心里自有明白。”
言罢银千便是下去准备了,原本吕沐阳是守在药房预备着等银千回来磨药的,只是今儿个银千的心情却似是大好的样子,直接的就是放了吕沐阳一个休息,让吕沐阳回去了。
吕沐阳原本还是在担忧着是否会被银千发现自己和吕云歌的秘密,不过瞧着今日银千这般高兴的模样应当是没有被察觉的了,便是收拾了物什就是离开了。
银千待到吕沐阳走远了,这才从小箱子里头翻出来了用纸包包好的迷;药。
先前他去了一趟后厨,取来了已经吩咐好的鸡汤,将这迷;药给洒了进去。
这鸡汤也是今日吕云歌自己想要喝的,故而现在送过去也不是会被吕云歌给怀疑的了。
而这迷;药一触碰到鸡汤,立马消失的一干二净,若不是银千知晓的话,根本不会觉得这里头放了些什么。
银千估摸了下是时辰了,便是端着鸡汤前去找了欧阳轩,意思是可以前去送汤的了。
果如后厨人所言,分明是已经该熄灯的时辰了,吕云歌的卧房里头还是灯火通明的,看起来是还没有就寝了。
听闻今日吕云歌夜里头要忙碌着研究医书,这才让后厨备下来鸡汤好以备自己今日熬夜了。
吕云歌听着敲门声响起来的时候便头也不抬的就是回了一声“进来”。
直到银千将汤碗放到了吕云歌的面前,吕云歌这才发觉着这手看起来不像是平日里头送汤的婢子的手,忙就是抬头一看,这才看见了银千和欧阳轩。
“你们夜里不睡觉,前来做什么?”
吕云歌瞧着欧阳轩来了,便是用手将桌子上头研究治腿的医书给合上,匆匆地就是将它们垒成一摞放在了一旁。
“听闻后厨师傅说,今夜你要了碗鸡汤,说是夜里有事情要做,这不就来看看你。”
欧阳轩用手指了指桌子上头的汤碗,吕云歌这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要的鸡汤。
不过今日欧阳轩居然会从后厨那边经过,这也是让吕云歌有些好奇的了。
不过这整个王府都是他欧阳轩的,他的进出自己也是无权过问的,如是想着的时候吕云歌这才是稍稍的放下了心里头的好奇,端起汤碗来预备着先啜了一口。
早些时候就是听闻这王府新来了一个后厨,熬汤方面是无人能够比得上的,吕云歌自己也是心心念念了许久未曾尝上一口的,今日倒是让她得了这么个机会。
不过当汤碗举到了吕云歌面前的时候,吕云歌这才发觉这汤是有着几分不对劲的。
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可是吕云歌光是嘴唇要触碰到这汤,她便是觉着有股力量似乎在隐隐拉着她离开的。
吕云歌只当体内的异能又开始不安稳了,更兼欧阳轩和银千都在这里,若是自己不喝下,也是觉得有损他们的面子的了。
如此想着的时候吕云歌已经小啜了一口,只是这么一口,天旋地转的感觉便是一下子涌上了头顶。
这感觉吕云歌再熟悉不过了——迷;药。
而且这迷;药竟然是剧毒天香!
虽然说这迷;药是剧毒,可如果用量规范的话,那么它就是上好的迷;药,能够将人给迷的醉生梦死的那一种。别说醉生梦死了,就是连让中迷;药的人做什么事情,这个人都是会愿意去做的,而且醒来后是什么都不会记得的。
吕云歌的神色骤然间变成愤怒,让银千吓了一大跳。
这迷;药只要碰到一些,别说能够愤怒了,就是连清醒都是不可能的了。
吕云歌从袖中掏出一瓶玉露来饮下,那头晕目眩的感觉便是逐渐地消失了,面前的景象也是变得清明了。
转而出现的,就是吕云歌满面的怒色,那怒色恨不得化成波浪,将欧阳轩给吞噬的连个骨头都不剩。
“天香可是极其稀少珍贵的迷;药,不知王爷究竟为何,竟然愿意用这种迷;药用在我身上!”
吕云歌是鲜少唤欧阳轩王爷二字的,不过既然是喊出来了,那么可就不单单是生气那么简单了。
与其说是生气,倒不如说是质问。
满是不解和愤怒的质问。
“我不知道我的身上究竟有什么好让你好奇的,居然不惜用天香用在我身上。你可知这迷;药珍贵的已经是一粒难求了!”
欧阳轩面对吕云歌的怒色却是处变不惊的模样,看起来分外的没有触动和担忧。
也正是这个表情,让吕云歌更加的怒火中烧。
他总是这般!总是这般模样,好像做错事情的人是她吕云歌一样!
欧阳轩不过淡淡开口道,“我不过是想要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