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旭尧注视她稍带讥笑的神态,那是一种只要是男人都无法接受的挑衅,恨不得戳着她的脑门怒吼,再敢胡言乱语我真会杀了你!
不过,他比同龄人成熟一点,好吧,那就成全这疯女人。谁出丑谁知道。
于是,他身子一歪倚在树边,斜起唇角,动了动唇,满足童桐桐变态的癖好。
“妈。”
童桐桐犹如打了兴奋剂,满意地点点头,并给予大言不惭的回应。
“嗳!真乖!”
事已至此,蓝邵也跟着亢奋起来:“脱脱脱。”
“跟你有什么关系?该干嘛干嘛去,好吗老师?”
童桐桐刻意加重“老师”两字提醒他。她料到霍旭尧当着外人,也就是在蓝邵的面前会被激怒,毕竟谁都男少轻狂过,但是蓝邵这混蛋可以退场了。
不等蓝邵装傻充愣,霍旭尧接过话:“操场又不是你家的,兑现承诺是你目前必须执行的任务。”他笑得诡异,如果童桐桐敢耍赖,真别怪他没风度。
童桐桐无辜地眨眨眼:“你真要看妈妈的裸.体么?”
“别拖延时间。”霍旭尧蹙起眉。
蓝邵趴在树干上,虽然没出声,但已笑到抖肩。
童桐桐轻咳一声,确定道:“脱掉校服衬衫,内.衣,ok?”
霍旭尧感觉她会耍花腔,可是白色的短袖衬衫里面,已经隐约透出了文胸的吊带,也就证明她上半身确实只穿了这两件。
“那我可脱了?”她的确在拖延时间,眼睛瞄着校门口的方向,当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捧着矿泉水溜进校门的时候,她扬声喊去,“跑步过来!”
她这一喊,引起蓝邵和霍旭尧的注意,不了解童桐桐的霍旭尧,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还嫌围观群众不够多?
蓝邵则不发表任何意见,坐上一旁的双杠,这样方便俯瞰全场。
童桐桐微微抬起眼皮,含沙射影地说:“蓝老师,你真的很了解我。”
蓝邵耸耸肩:“我只知道你会逼着任何一个人在露天场所宽衣解带,至于你嘛,可能性很低,我说霍同学啊,老师严重怀疑你这声‘妈’是白叫了。”
“是吗?”霍旭尧直视着童桐桐的双眼,说,“也好,自此之后别再纠缠我。”
蓝邵再一次把童桐桐逼上绝路,脱或者不脱,都要自食其果。
童桐桐从很小的时候就想把蓝邵千刀万剐,今天飙升到新的阶段,挫骨扬灰!
不过,幸好她是有备而来。
只见,那几个被她打得皮青脸肿的高年级同学跑过来,按照童桐桐的指示,背对站立,围城一个圆,很快将童桐桐与霍旭尧裹在其中。
她抬起头,确定头顶上方的树荫范围,待确认足以挡住教学楼窗口的时候,先命令几人用运动服蒙住头部,准备就绪,她决定开脱了。
霍旭尧扫视四周,嗯,是他大意了,没想到她会使用人墙战术,很聪明。
衣服扣在她指尖一颗一颗打开,漫不经心地说:“我是说到做到的人,跟某些坐在高处偷窥学生脱衣服的老师不一样。”
蓝邵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吹了声口哨,笑着说:“老师也是普通人啊,没有制止你行使个人权益的权利。”
童桐桐抿唇不语,准备是有,但是十有八九会被喜欢大胸部的蓝邵嘲笑身材差。而且他还没看够吗?!当她还是初中生的时候,他已经是大学生,两间学校只有一墙之隔,上学期间,蓝邵经常翻墙溜进她所在的学校,偷窥她换衣服,在鞋面上粘反光小镜子看她底裤等种种恶行,可是,每次被她抓包,他都会面不改色地说:我是来泡妞儿的,谁知道你也在更衣室里。
毕业后,童桐桐为了避免和他成为校友,毅然决然换了一所距离较远的高中,高中毕业,进入位于最北边的大学。这所大学也就是父亲好友任校长的学院,所以童桐桐才敢在一整年都不在学校露面。
想到学院,童桐桐又联想到校长的儿子,就是那个二话不说便甩了她的未婚夫,早知道学院董事与父亲有这种“暗箱操作”的话,她宁可跟蓝邵当校友!
擦,人间处处是地雷。
她扯松系在衣领下的细领带,同时,宽松的衬衫散开,隐约露出白皙的皮肤以及平坦的小腹。
一个女生在男生面前缓慢地解开衣服,尤其还是在随时会涌入人潮的操场上,霍旭尧的情绪还是有了变化,挺刺激。
唰地一下,童桐桐利落地脱下衬衫,上半身只剩下一件款式较为保守的黑色内衣。
蓝邵瞪大眼珠,虽然还没有比基尼露得多,但是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豪迈了?
“先说好了,我脱掉就穿上,你没限定时间。”童桐桐说。
霍旭尧稍微收敛了一下呼吸,因为她正在相距不到半米的位置,翻手解内.衣扣。
然而,当内.衣带从肩头滑落的那一刻,蓝邵忽然跳下双杠,手中抓着搭在单扛上的西服,猛地盖在童桐桐身前。
“……”童桐桐仰视眼前的蓝邵,费解地问,“你干嘛?”
这举动不止怔住她,同时也导致蓝邵自己愣了一下。
“这是学校,你以为是脱衣舞表演秀吗?!”他的回答别人听来很正常,但是童桐桐知道他的表现很不正常。
“你管我?滚开。”童桐桐毫不留情地推开他,扯下裹在身前的西服。
可是蓝邵又在最短时间内再次把西服披在身前,捏住她出拳的那只手。
“够了,你爸不在身边,我有义务监管你!”说着,他拉住她的手腕向前方拽去,趁她步伐不稳的时候,弯身将她扛在肩头,桎梏住她乱踹的双腿,挤出人墙,径直向洗手间走去。
一串怒吼声从童桐桐唇边喊出,她吃力地抬起头,望向依旧伫立在树下等待的霍旭尧,急道:“我没跟他串通好,我是真的要脱给你看啊!你要相信我——”说着,她用膝盖狠狠地撞向蓝邵的胸口,“北部霍虎的地盘必须是我的!别以为你从中作梗就能阻碍我!”
“你的你的,全tm是你的!为了一块地你居然要在男人面前脱衣服,你还有没有羞耻心?!”蓝邵越说越火大,改变送她去女厕所的初衷,一拐弯,扛着她进了男厕所。
霍旭尧看向他们,缓慢地眨着眼,他早就猜到蓝老师与童桐桐认识,只是这两人从头到尾似乎都不愿意承认这段关系,什么原因?
他揉了揉发帘,见几位男生仍旧蒙头伫立原地,他侧身从缝隙中挤了出去,向教室方向返回。
男厕所里,只听“哐当”一声,蓝邵重重地合起厕所门,又从里面锁上。
童桐桐先是系好校服衣扣,见他挡住自己离开的路,不悦地抬起头:“你以为你是谁啊?还摆出一副想教训我的嘴脸。”
“这些年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惯得你张口闭口连句人话都不会说了?”蓝邵想到当众脱衣服的一幕,真的生气了。
童桐桐已不记得他多久没在自己面前不苟言笑,她不屑一笑,拨了下蓝邵的肩膀,感到他纹丝不动,她拧了眉:“好狗不挡道。”
“你再说一次?”他的声音很轻,却透出强大的威慑力。
“让开啊!”童桐桐的声音很大,却无意识地移开了视线。
倏地,蓝邵的双手落在她肩头,绲孛葡熘螅募贡匙采厦虐濉
童桐桐吃痛地眯起眼,下一秒必然是反击,她提起蓝邵的衣领,怒不可遏地质问道,“我说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我的计划不是已经被你破坏了吗?你还想怎样啊?!”
“没怎么回事,我只是觉得你用色.诱的方法接近霍旭尧有失水准。身为童蛇大姐,你不认为这种伎俩很丢脸?”蓝邵一脸正经地问。
童桐桐则嗤之以鼻,她甩开蓝邵的束缚,扯开衣领的边角,捞过他的脖颈,迫使他的视线只能看向她胸部的位置:“只给你看一眼,看啊!看到内衣里面的东西没?”
透过黑色内衣的边角,蓝邵果然看到一个肉色的东西,他满脸黑线——胸贴?!
她竟然在内衣里还粘了胸贴?怪不得她敢坦然然地揭开内.衣。
童桐桐拉紧衣领:“我不会打无把握之仗,更不会丢童蛇的脸,再说我童蛇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今天怎么跟个娘们似的管起闲事来了?嗯?……”她将尾音拉得很长。
她没有发现自己的嘴角一直处于上扬的状态,笑他的莫名其妙。
既然事情已搞清楚了,蓝邵瞥了她一眼,拉开厕所门,很没风度地把她推了出去。
等童桐桐想发飙,他已再次关上厕所门,并且反锁。
铃——
下课铃声震耳欲聋地响起来,老师及同学们纷纷走出教室,她顺手从一名同学手中拿过本子,私下一张纸,写上——本人正在研究大便的成分,勿扰。蓝老师留。
然后把这张纸贴在男厕所门前,随后,童桐桐在同学们前仰后合的笑声中,信步离开。
在他们之间,必须有一个人被迫退出这场争夺战,而那个人绝对不会是她。
他刚才说什么?惯着她?……啧,厚颜无耻。
……
童桐桐在途中又遇到了那几个被她揍过的高年级男生,几人刚要溜边逃离,已被童桐桐铿锵有力的命令声拉住脚步。
她随便指了两人去买午饭,要求他们送到她的所在班级,并且把几百元钱塞进其中一人上衣兜:“钱不是给你的,从今天开始由你负责帮我买午饭,一式两份,至少两荤一素。”
几人可不想在同年级女同学面前挨揍,点头哈腰地答应,匆匆想饭堂走去。
童桐桐交代好几项工作,溜溜达达返回教室,还没进教室门,就见一个外班的女生,羞答答地站在霍旭尧面前,手中托着一个爱心饭盒。
她沉下脸,三两步走上前,女生以为她要路过,向后退开一步,但是女生没想到童桐桐会站在他俩之间一动不动,并且神色愀然。
霍旭尧俯瞰眼下的小脑瓜,抬起一手扣在她的头顶,横向移开。
童桐桐锲而不舍地挡回来,自顾自抓起女孩的手,放慢语速说:“小妹妹,你长得很漂亮,但是明年就要高考了,凡事都要以学习为重哦。”
“……”女生抽了抽手指,但是童桐桐攥得很紧,还加大了些力道。
小女孩很娇气,她发出呢喃的声音,暗示霍旭尧清除“障碍物”。
可霍旭尧只想要女生手里的爱心饭盒,饿了。
就在这时,童桐桐刚收服的小弟将提着几个方便饭盒,笑盈盈地向她这边走来。
“今天伙食不错,宫保鸡丁,鱼香肉丝,木须肉,还有一个青菜,趁热吃。”
小弟的态度非常之良好,但其主要原因不全是惧怕童桐桐的拳头,而是因为他们在食堂遇到蓝老师。几人立刻冲上前寻求校方保护,毕竟蓝邵目睹几人被欺压暴揍的全过程。
蓝邵首先对几人的遭遇表示同情,再加以精神上的摧残,添油加醋地告诉几人,他好像在某跆拳道大赛中见过童桐桐,老师只能保障你们在学校中的安全,但出了校门就不好说了。所以还是尽量避免正面冲突。再之后,他从皮夹中取出些钱递给领头的学生,给予一定的经济补偿,高中生还是小孩子,这一分析二吓唬三抚慰的……
几人一琢磨,这是美差啊,有跆拳道高手罩着还有老师给钱花,那就见机行事吧。
“吃饭了尧尧,你先进教室,我去买饮料。”童桐桐扭头看向霍旭尧的时候,冷脸变笑颜。
饭菜的香味儿飘到霍旭尧的鼻边,他立刻抛弃磨磨唧唧不把爱心饭盒奉上的女生,提起两大兜子饭盒,回教室。
待霍旭尧返回教室,女生不由伸头探脑地看过去,童桐桐抬起一脚挡住女生的步伐,女生故作迷茫地看着她:“请问有事么?”
“少装傻,全校男生随便你挑,就是别惦记我家霍旭尧,否则我找一百个男人轮了你。”她伸出一指,又警告道,“千万别存在侥幸心理,姐从不说笑。”话音未落,她朝女生摆摆手,笑容中透着一股寒意。
几个男生蛮机灵的,见状靠近童桐桐,跟保镖似的一字排开。
童桐桐对几人的表现很满意,黑暗阵势的雏形就是如此。俗称:仗势欺人。
女生是正经人,哪见过这种阵仗,于是,一路小跑没影儿了。
童桐桐打发几人先回去,下课前来取作业本,明天一早再放进她的课桌里。
交代完毕,她返回教室吃午饭。
可她刚吃了一口,少言寡语的霍旭尧竟然八卦了一句,他说,那个姓蓝的老师对你有意思。能嫁就赶紧嫁了,省得祸害别人。
童桐桐对他的话只觉得荒诞之极,她没事找抽地说:“尧尧,你是不是想要个爸爸?要是这样的话,妈妈可以马上找个男人领结婚证。”
霍旭尧夹起一块姜片丢进她的饭盒里,喃喃地说:“我现在难以理解一件事,你这么变态,我为什么还可以容忍你的所作所为?”
“因为你没地方住,身上也没钱,英雄难为无米之炊,等你有钱了自然会甩掉我。”童桐桐直言不讳,因为她比谁都清楚自己没优点。
霍旭尧叼着筷子看向她:“……我不会甩掉你,你这疯子挺好玩的。”
他从童桐桐身上找到共鸣,都属于自我封闭的那种人。不需要任何人的理解,更不在乎别人的眼光,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高兴怎样就怎样。
“是么是么?既然如此,晚上咱们去喝一杯吧!”说完这句话,童桐桐立马感到后悔,太习惯以酒会友的下场就是忘记目前所扮演的角色是贤妻良母。
可是她刚要改口,霍旭尧却说好,而且指定了一家很出名的迪吧——free bar
糟糕的是,那间酒吧正是蓝邵所经营并管辖的场所,曾经,她偕同手下在那里打砸毁没有十次也有八次,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进去?
更重要的是,怎样才能不暴露身份呢?
“不想去?”
“谁说的,太想去了。”说着,她低头猛往嘴里扒拉白米饭,但愿蓝邵别出现。
同时
蓝邵接到一通电话,是前女友赵嘉蕊打来的,自从上次纵火事件之后,赵嘉蕊曾放出狠话再也不找蓝邵,可是这事儿才过去一星期,赵嘉蕊便可以向普通朋友一样与蓝邵谈笑风生。
蓝邵这人比较随行,分手后还能成为朋友的也不在少数,其实原因很简单——没有海誓山盟的承诺,就没有视如寇仇的恨意。
出来玩儿,各求所需罢了。
“我的一个朋友刚回国,想去free放松放松,但是已经订不到位子了,你帮我想想办法。”赵嘉蕊嗲声嗲气地请求。
“那有什么问题,你去吧,到了之后给我打个电话,自会有人领你们入场。”
“你要是没事也过来嘛,我会很有面子的……”
“看情况吧。”蓝邵合上手机盖,他可没空,明天还要早起看升旗,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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