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笠阳一开始慌了阵脚, 他全身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一股凉意直窜进心底, 太吓人了。
但他很快回过神,这张照片只能证明这个老奶奶以前和他还有妈妈一起拍过照片, 但并不能证明她就是自己的亲奶奶啊!他看着照片上,这个老奶奶年轻的时候和他也不太像啊……这照片保存得也不好,挺模糊的。
何笠阳冷静下来,但手还在发抖:“你认错人了吧……”
老奶奶执着地说:“我没有啊,真的没有啊,我怎么会认错自己的亲孙子呢……当年你刚生下来我就抱过你,我怎么可能认错你呢?”
她哭得满脸泪水, 看着让人于心不忍, 但何笠阳还是硬着心肠,说:“那天你就没有认出我啊。”
老奶奶很着急:“那是……那是……二十几年了,我一下子没敢确定,但我第一眼看到你我就觉得你很眼熟啊。”
何笠阳还是不相信, 毕竟他的户口本上写的他是何宛月的所以, 他的奶奶叫何宛月。但是……他自己也有些奇怪,在爸爸去世以后他是跟着妈妈的,妈妈住院以后他开始是住在亲戚家的,为什么一开始是去亲戚家,而不是奶奶?奶奶应该是跟他更亲近的人才对啊。
他想起那个视频上和自己长得极其相似宛如□□人的林向阳,心中疑窦丛生。
那假如他就是林向阳的话,一切又该怎么解释呢?
何笠阳看着扒在窗口的这位可怜老人, 进退维谷,或许他该再多问问……他感觉自己面前像放着一个潘多拉盒子,充满了未知和危险,如果打开,他的生活说不定会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
何笠阳感觉自己手心都开始出汗了,他攥紧拳头,说:“先上车,我带你找个地方住下,明天我再来找你。”
何笠阳让这个老太太上了车,有点紧张,问:“你叫什么名字?”
老太太眼角的皱纹特别深,说:“我叫程芳。禾口程。”
何笠阳带她就近找了一家酒店,开了个房间让她住下,她没从来过这么高级的酒店,站都不知道该往哪站好,手足无措,听到何笠阳付钱,住一晚上要一千多块钱,震惊了,说:“这么贵的吗?”
何笠阳说:“不贵。”
程老太太不是自己花钱但要住这么贵的地方她就觉得心疼,她扫地一个月也就一两千块钱,摇着头说:“太贵了,太贵了,我们换个地方住吧,要不你把钱给我,我找个便宜点的地方凑合一晚上,这么贵就是宰人嘛,我一个老太婆住这么好的地方干什么?我还没秀住进去,去退了吧。”
何笠阳叹气,奶奶从不会这样,他打开钱包,里面还有一些现金,他点了十张一百,想了想,全部拿了出来,递给奶奶:“这里的钱我已经付了,这些你先拿着用,别乱跑,我明天来找你。”
又问:“你有手机号吗?”
程老太太尴尬地说:“没有,那么厉害的东西我用不来,好贵的,买手机要钱,每个月还要交什么话费……”
何笠阳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跟前台要了一张纸,写下自己的手机号,怕老人家看不清,还把字写的很粗很大,让她放好:“那你留着我的号码,打电话总会吧?”
程老太太连忙说:“会、会。”
何笠阳把她送进房间安顿下来才离开,回家。
耽搁了一个小时,到家已经十点多了,小雨都睡觉了。
何笠阳看了看小雨,才回到自己的房间,陈恪青在等着他:“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何笠阳想了一路要不要把这事告诉陈恪青,在看到陈恪青时,还是决定,不告诉他。陈恪青和奶奶一起在瞒着他什么,他有种预感,如果陈恪青知道了,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何笠阳正在脱外套,说:“你还有脸问我?还不是因为你我才这么忙?”
陈恪青:“……”
何笠阳又有点不想和陈恪青睡在一张床上了,他想问问,但他自己都开始觉得腻烦了。
这件返老还童的事再新奇有趣过了二十几天差不多也看厌了。
他们各自沉默,关灯,躺下,何笠阳背对着陈恪青转过去,说:“说好了三十天的。我是无能为力了。”
陈恪青声音冷冷的:“嗯。”
等听到何笠阳发出平缓绵长的呼吸之后,陈恪青爬起来,从何笠阳的外套口袋里拿出车钥匙。
他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窝在沙发上的猫被吵醒,看着他,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发着绿光般。
陈恪青径直下了楼,上车,察看行车记录,公司那一带的街道他非常熟悉,发现何笠阳先在公司楼下挺了很久,又去了一家酒店。
他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拨通了弟弟的号码:“喂,泽宇,你现在去我公司一下。查下车库的监控,看看何笠阳8点40左右遇见了谁。还有xx酒店,他应该是带了谁过去。”
陈泽宇半夜被他叫起来非常抓狂:“现在???”
陈恪青用不容否置的语气说:“现在。”
电话那头传来穿衣服的声音,陈泽宇没好气地说:“你这不都要和嫂子离婚了吗?你现在赖在他那,他都没有回心转意还跟别人去酒店开房间,你要么死心吧。”
陈恪青说:“我没说他出轨。”
陈泽宇说:“你们要离婚以后再找也不算出轨啊。”
陈恪青挂了电话,回去,把车钥匙放回去,上-床睡觉。
何笠阳是第二天下午抽个空,才去酒店找程老太太,他还有很多想问的事,他交了两天的钱。
但他到酒店一问,酒店的人告诉他,昨天他带来住下的老人已经退房离开了,至于去了哪里,他们当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