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哭泣的时候苻睿来找她,苻睿看她伤心的样子,连忙上前弯身扶她,她却使劲甩开他的手,大声道,“你们都满意了,你们欺负我们,就是为了这个吗,现在凤凰不理我了,他们不要我了dd”郑心竹忍不住又哭起来。
“哈!他不要你,你就这么伤心?是他要不起你,是他自觉配不上你dd”苻睿冷冷道,“随你怎么说,反正,你们怎么说都是你们有理,你们欺负了别人还要别人来感谢你,供奉你不成?你们说什么仁义道德,讲什么仁慈爱民,却还不是把人跟牲畜一样赶来赶去?”郑心竹一时气急口不择言,苻睿听她说得难听一时气急,“我本来就不赞成什么以仁治国,象慕容这样的白虏本就该全部坑杀dd”他怒道。
郑心竹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裸地说出如此草菅人命的话来,气得爬起来就跑,苻睿上前拉住她,郑心竹冷冷道,“放开我!”苻睿见到她一直都是一副息事宁人怯懦的模样,却不想眼睛瞪着他的时候就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你现在是我府上的人,我为什么要放开你?”他撇撇嘴角,“慕容家的人现在可真是不择手段了,连男人的招数也使出来了,哈!真是无耻至极!”“你说什么?”郑心竹一时不知道他什么意思猛地回头瞪着他,“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难道不知道昨天晚上父王在哪里?”他愤懑道,眼睛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他一直在小夫人那里,你们看小夫人受宠就开始编排他们,天天鼓动你们父王杀了慕容一家,难道不是吗?”郑心竹提高了声音,冷冷地反驳他。“哈!”苻睿苦笑道,“你放心,即使我们劝得再多,父王也不会答应,而且他对他们好的很,封官封侯,一个小夫人都不杀,现在加上慕容冲,更不会杀了!”他从鼻音重重地挤出一声冷哼。
郑心竹不可置信地盯着他,死死地,声音字字从牙缝里挤出来,如同滴血,“苻睿,你就是条疯狗,得谁咬谁!”郑心竹彻底地怒了,又似乎为了掩饰心中的慌乱,只有狠狠地骂他,才能证明他说得是假的,她dd不会相信。
苻睿听她骂得狠绝,气得一手捏住她的下巴,郑心竹动也不能动,那种孤独无力受制于人的感觉让她几乎奔溃。“慕容冲现在是父王的娈童,男宠dd我说得够明白了吗?”苻睿咬着牙狠狠地残忍地说出这几个字。郑心竹想也不想狠狠地抬手给他一耳光,苻睿被她打得一愣,手一松,她就跑远了。
郑心竹一口气跑出去老远,却又觉得一下子没有了力气,心神恍惚随意地走,避开大路专走街巷,沿途洒下点点的泪珠,觉得自己成了彻底被遗弃的人,在这个世界,她已经一无所有。她不能保护别人也不会再有人来保护她,什么都没有了……
经过一条小巷却听到有小孩子在唱歌,“长安大街,杨槐葱茏;下驰华车,上栖鸾凤;英才云集,诲我百姓,”然后就有人在那里说道,“这是说谁的歌?”几个小孩子齐声道,“王猛王大人,”然后他们拍手叫好。“不过,现在却要换了,”那人轻笑道,声音里满是鄙夷,“换什么了?叫我们唱唱?”小孩子们嘻嘻哈哈的闹,“一雌复一雄,□□入紫宫,”然后又加了韵律教那些小孩子唱,小孩子一学即会然后唱着跑开了。
郑心竹加快脚步拐出去想看看什么人,却只能看到一个青色的背影,身材高大,一群只有几岁的垂髫小孩子嘻嘻哈哈地唱,“一雌复一雄,□□入紫宫,收了慕容嫣,再纳慕容冲……”郑心竹一时气结,几乎要昏倒在地,她象要失去理智一样,朝着那群小孩子喊道,“你们知道什么,你们就知道胡说八道,你们就知道欺负人,”说完蹲在地上放声地大哭。
那群小孩子一看她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朝他们骂,然后又大哭,觉得很奇怪,然后开始笑话她疯子,傻子,还拿石头丢她,“女疯子,女疯子……”小孩子们叫着喊着,然后还继续唱歌。
郑心竹心里唯一的感觉是天塌了,她在历史中没有保留住自己的客观,她忽然好恨自己,好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好好学学历史,这样就可以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这样就可以帮助慕容冲,不要让他受那样的伤害。
苻坚,苻坚,哈哈哈哈哈!郑心竹一下子坐在地上放声地大笑,笑得眼泪哗哗的流,“你满口谎言,满口江山社稷,满口仁义道德,满口……”忽然她很期待着淝水之战的到来,一个伪君子,道貌岸然的皇帝,狗屁都不是!她忽然生出逃到南方的想法,去晋国吧,那里她稍微熟悉一点,知道王谢之家,“凤凰,只想dd再看你一眼呀dd”郑心竹哭得嗓子都哑了,虽然地处偏僻的小巷,可是很多人家还是出来看,几个妇人看着她在那里哭得撕心裂肺,却又是个十多岁模样的小女孩,不禁十分同情,都上来安慰她。
郑心竹把他们都当成苻坚的人,哪里愿意理他们,推开他们冷冷地走了。她不知道去哪里,没有钱,没有认识的人,站在十字路口,她只觉得哪一条都不是自己要走的路。她不想去新兴侯府,苻睿那里她更不可能去,她想到慕容凤,却又怕到了他那里会给他添麻烦。
转来转去,转到天黑了,又饿又渴,却也不肯动,蹲在一个如同废弃的旧宅子的外墙角蜷缩在那里。
迷迷糊糊的时候她仿佛回到了家里,一个很平常的傍晚,阳光斜斜地照进客厅里,爸爸坐在搭了妈妈勾的雪白的搭背的红色沙发上看报纸,妈妈坐在他的旁边给织她要了很久的大大的披肩,雅兰呢?没有看到雅兰,郑心竹连忙问道,“爸妈?雅兰呢?”她问得急切,自己都有点害怕,“什么雅兰?心竹,你怎么啦?”爸爸抬头疑惑地看她,妈妈头也不抬,“这孩子总是莫名其妙,这都要高考了,还那么不认真学习,心竹,虽然你成绩好,但是也不能松懈噢!”妈妈嘱咐她。
“妈,雅兰呢,雅兰呢?”郑心竹急切地叫着,然后上去摇晃着妈妈的胳膊,妈妈生气推她,“你这个孩子,这么大力气,弄疼我了!”她一推,郑心竹往后一跤跌去,刚要哭,却一下子醒来,只觉得一阵热热的感觉传来。一下子惊醒过来,却是苻睿半搂着她坐在云母车里。
郑心竹微微地挣开他的怀抱,“不牢巨鹿公费心了,”然后爬过一边离他远一点。“雅兰是谁?”苻睿定定看着她,“凭什么告诉你?”郑心竹冷冷道。“为什么不直接去巨鹿公府,却要躲在外面?去新兴侯府或者慕容凤那里不是都可以吗?”他柔声道。没有注意到他的温柔,郑心竹冷冷地别过头去不肯理他。
车厢里短暂的沉默,只听见犍牛的脚步声,车轱辘辚辚的声音,“我们可以和平一点吗?”苻睿低声道,他不知道看似文弱的郑心竹发怒起来竟然那么可怕,“羊可以与豺狼和平吗?有选择的权力吗?还是那些豺狼们发了善心了?”郑心竹极力的挖苦讥讽,最好他一生气,将她拉出去咔嚓了算了。
“顺其自然?哼!让她顺其自然的对古代的人产生了一种割舍不断的情愫,然后再看着他受辱,看着他死!真是滑稽呀!到底我做了什么孽?或者上辈子做错了什么?要这样惩罚我?”郑心竹胡思乱想着,烦闷的无一解脱。苻睿对她其实不错,可是她现在就是再好的人也会看了不顺眼,何况他是苻坚的儿子,那个伪君子,那个卑鄙小人。
下车的时候苻睿来扶她,她啪得使劲打开他的手,“走开!”她冷冷道,苻睿一愣,却发不出火来,他不知道为什么,看过她那么伤心孤独无助的样子就心软地再也硬不起来了。
苻睿吩咐了很多丫鬟仆人们伺候她,盯着她,郑心竹却发疯一样将东西砸得乱七八糟,“都滚出去,滚出去,”那些梳妆盒噼里啪啦地被她扔出去,砸到那些仆人身上,她也不管,后来苻睿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让她们都离开,然后他把门紧紧地关起来,就留下自己陪着她。
“你走呀,别来管我,别让我看见你们,走!”郑心竹使劲地推他,他一动不动。郑心竹看他不动,然后就去爬窗子,苻睿连忙将她抱下来,她却又拳打脚踢地,苻睿也不去固着她的手脚,任她打骂。后来她打累了,便趴在地上哭,大声地骂苻坚,“苻睿,你老爸他怎么那么无耻,那么不要脸,一个道貌岸然的小人,一个dd禽兽dd大色狼,天天笑嘻嘻充当什么大尾巴狼,原来是只大色狼,把人家巴巴得从邺城千里之外地赶了来,然后说什么仁德治国,礼仪治邦,真是狗屁不通,你们苻家的人真是无耻到了极点,真是dd咳咳咳咳!”郑心竹一口气噎在那里憋得难受使劲的咳嗽,苻睿脸色阴沉得厉害,却使劲地忍着。幸亏他带她住最深处的院子,否则她这么发疯破口打骂整个长安都知道。
“苻睿,你怎么不反驳?你替你那个不要脸的老爹辩护?怎么不是在二十一世纪?他三十二岁□□十四岁的女孩子,然后dd然后dd咳咳咳咳!真是该拉出去枪毙,绞刑,ddd得,得dd电击dd拉出去dd”终于没有恶毒的词语来骂了,她又哭,放声的哭,如同灭顶之灾一样。
苻睿脸色不好看,可是却也不去管她,他生气,但是更多的是心痛,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啦,就是想关心她,看她痛不欲生的样子他就觉得自己陷进去了,再也脱不出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