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有心人天不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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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康上辈子最大的喜事便是坐上了自己梦寐以求的龙椅, 但坐上龙椅之后她有的只是茫然;这辈子最大的喜事就在眼前, 但这事发生之后,她没有茫然,反而对未来越发憧憬起来。

“赏!”除了赏字, 华康说不出其他的话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激动,嘴角努力的压下又再次翘起来。

绕着屋子转了两圈, 依旧没有找到适合自己现在做的事情。

相比起华康的手脚无措,一朵就淡定多了, 躺在床上, 细嚼慢咽的吃着松子,“我说,姓华的, 高兴一会就得了。”

华康哆嗦着手走向一朵, 又反复的看了眼他依旧平坦的肚子。

一朵不耐烦的瞅了她一眼,伸手抓住华康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摸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说什么呐!”华康喝道, 见一朵被吓的一激灵,又有些后悔,“话不能乱说。”

木棉、月季送了大夫回去,相对一笑双双退了出去。

终于确定了一朵有喜,华康撩开一朵的衣服, 手伸进去在他的肚皮上慢慢的抚摸着,下面温热的肌肤让她的心里一荡,仿佛可以感觉到一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婴儿正在一点点慢慢长大, 突然下面的肚子动了一下,华康激动起来,“一朵,孩子动了。”

“动你个头,是我肚子饿了。”一朵翻了个白眼,没想到也有他鄙视华康的这天。

华康一听忙转身去拿桌上的点心给一朵,又让木棉月季快端了鸡汤上来。

一朵手指也不动,舒舒服服的躺着,让华康一口口喂到嘴巴里,在木棉月季艳羡的目光中,心里也有那么一点点得意,不过,“姓华的,我就知道你还是为了孩子,不然你怎么会喂我吃饭?”想想,一朵又委屈起来,“就会骗我说不是为了孩子。”

华康将手中的一勺汤喂到一朵嘴巴里,暗想这就是田叔和华怨说的孕妇心情不稳了,“一朵,这孩子不是锦上添花嘛,没有孩子我也对你好。”

“呸!”一朵又瞪了眼,“那我们过年之后还能回去吗?刚才爹说不能颠簸,说要我们留到孩子生下以后再走。”

华康沉吟了一下,确实如此,如今只刚刚两个月大小,实在太冒险了。

“我不管,生孩子的时候我要我爹在。”一朵撅着嘴说道,想想一个孩子从自己身体里钻出来,确实挺可怕的。

“那就把她们都接过来,正好一枝也能看住关举人。”华康说道,吹了吹汤,又喂给一朵,明年皇帝走了,还考什么科举啊,关举人正好可以被一枝带回去。

“……也行。”一朵应了,又接了一句,“不会有麻烦吗?”似乎华家最近很忙的样子。

“不麻烦。”麻烦也麻烦不到她身上。

仿佛一颗石头落了地,众人都兴奋起来,虽知道此时还要掩饰,但华府知道此事的人一个个脸上的笑容还是难掩。

虽在一个城墙之内,山不高皇帝不远,但一个自身难保的皇帝,就算确定了华家人在做戏又能拿她们怎么办?

从华老夫人到下面的柳严,皆将一朵的事放在重中之重,反正皇帝已经被几家接手,她们也无须费多大心思。

在众人兴奋之时,偏有人来扫兴。

华康正高兴着抱着一朵午睡,就听到有人来报,说连城清身带圣旨前来探看华康。

不爽的阴下脸,华康就命人将连城清领进来。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就算是猖狂的指鹿为马也是可以的。这样想着华康也不愿再去演戏,更何况一朵是定然不会放着她与连城清独自见面。想到当着一朵的面假装对连城清痴情不悔,华康不禁一凛,一朵绝对会暴跳如雷,这样必定会伤了孩子。

转念间,华康决定让连城清自己识时务,聪明的人必定会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一面。

陪同连城清到华家的女官,本要宣旨,但见众人无人下跪,华家的人又人多势众,也只得作罢。

到了康然居门前,木棉、月季却堵在门前不让连城清的随从,小厮进入。

“我们少夫君有喜,相貌不堪,行为鬼祟者不得入内。”月季柔柔弱弱的说道。

连城清面上并无异色,心中也不免嘀咕,华康一向循规蹈矩,什么时候竟敢对皇家的人说这些话,“丁香哪?”看向木棉、月季,连城清疑惑的问道,倘若是从前必是丁香来迎他,如今他的身份更不同以往,丁香更该早早的在康然居门外迎接。

“回清君,丁香嫁人了。”木棉敛眉说道,他与连城清也算相熟,只是如今眼前的清君看着似乎与以往不同了,多了分雍容,少了分洒脱。

“原来如此,”连城清说道,他一路行来,见华家下人对他并未和以往不同,似是并未因他的荣升而多一分恭敬,略有不满,但也不得不承认华家人是有这个资本的,不过他今日身边还跟着皇上的人,华家的人不该如此外露,“皇上虽卧病在床,但心中却一直牵挂着华小姐的安危,因此特让本君带了几位太医前来为华小姐把脉施药,还请你们不要拦路,以免误了皇命。”

连城清说完就要带人进入,谁知木棉、月季放他进来后依旧将其他人等拦在门外。

“放肆,我们是奉旨前来为华小姐把脉的。”一显然没有看清现状的太医说道,其他几人附和道。

“我们小姐自有大夫探看,不劳皇上担心,几位还是好好为皇上治病吧,听说皇上已经几日未下床了,万一有个什么,诸位的身家性命可就不保了。”华非说道,依旧堵在门口。

“你胆敢咒骂皇上!”一太医说道。

华是瞪了一眼,“叫什么叫,我们少夫君有孕,任何人不得大呼小叫,否则直接割掉舌头。”

那色厉内荏的太医想到皇帝的嘱托依旧是絮絮叨叨,但音量也已放轻。

“几位这边请,圣旨交给在下便好。”华恩抢过圣旨,又将圣旨放在一个托盘里,心想谁知那皇帝会不会以牙还牙在圣旨上面下毒,“带几位去喝茶。”

被华恩点名的几个侍卫带着太医等人离开。

虽不甘心,但人在屋檐下,太医等人也只能认了,呆傻的在心中想着回去如何向皇上狠狠的告一状;聪明的,心中暗想这风向要变了,良禽择木而栖,还是早些选了高枝的好。

连城清见几人被带走,心里也是松了口气,但监视他的人走了,岂不是只有他一人独自去见华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倘若传出什么,对他的名声不利,如今距离皇夫之位,又只有一步之遥;华康能如此猖狂的要见他一面是不是说依旧不能忘情,又想到皇帝病的突兀,难道是华康下的手,原因不过是为了……

千百种念头涌上心头,连城清在心中叹息一声华康实在是太不理智了。

“清君,大小姐等着哪,您快点。”木棉催促道,语气恭敬让人找不到一丝错漏。

连城清想到当初华康等他多时也从未不耐过,不禁想要压一压木棉,“阿康的性子哪里像你说的这么急躁。”依旧是莲步轻移,衣带翩翩。

“大小姐和少夫君等着睡午觉呐。”月季小声的说了一句,原以为优雅多姿的第一子,也不过是个装腔作势的人,听他叫的这么亲热,哪里是个嫁了人的人该说的。

连城清眸光一暗,进了康然居,就见到华康坐在正位,手中捏着核桃,一个个小孩拳头般大小的核桃,被她捏的咔嚓一声碎掉。

又向华康身边看去,一个圆脸的男子,表情恹恹的,睡意仍在,只是强撑着坐在一边,头不时的向下点,嘴中嚼着核桃。

“阿康。”连城清叫道,“你气色看起来好多了。”和连玉清描绘的完全是两样,难道华康连连玉清也信不过,骗了她?

“我夫君有孕了,人逢喜事精神爽。”华康煞有介事的说道。

“让我看看你的伤口。”连城清说道就要上前。

“咳咳。”一朵咳嗽了两声,见连城清依旧深情的凝望着华康,心中不满起来,“我说,你能别盯着我妻主看不?”

连城清终于正眼看向一朵,“不知这位如何称呼?”

“当然是华少夫君。”一朵翻了个白眼。

华康打量着连城清,见他果然与白莲花十分相似,不过是比白莲花又多了些韵味。同样是清冷,白莲花是小溪,冷,但清澈见底;连城清就是深潭,水清但不可见底。

对于他开口问一朵称呼,这个显然找存在感的问题,华康本能的厌恶起来。不叫华夫郎,华姐夫,难道还能让你叫名字不成?不过十之八九,连城清还以为夫郎的位子给他留着哪。

连城清微微一笑,笑容不大,但又恰到好处的显出脸上的两个笑靥,“公子好直爽。”

“喂,我说了叫华少夫君。”一朵瞪大眼睛看向他,虽然华康嘴中叫的是个叫无瑕的,但不能对连城清掉以轻心。

“内子性格本就直爽,清君还是叫他华夫君吧。”华康开口说道,心想倘若连城清识趣,就到此为止。

连城清的眉头几不可查的蹙了蹙,又要再次试探华康,“听姐姐说你姓梅,我叫你梅弟弟吧。”

“谁跟你哥哥弟弟的,咱两不熟,你就叫我华夫君。”一朵瞪了眼华康,伸手在他手上掐了一下,哥哥弟弟的,他可没有这样的哥哥。

华康也不避任他掐着,又将手中拣出来的核桃仁放在他手中。

“清君坐吧。”华康指向一边的椅子。

连城清坐下,面上无起伏,心中却不甘起来,这样一个粗俗男子哪里有资格坐在华康身边,“华夫君将阿康照顾的这样好,真是辛苦了。”

华康眼皮一跳,连城清果然是个会找事的,“一朵是我夫郎,照顾我也本是应该哪里用得着清君夸赞,只是如今清君的身份不同以往,还是注意称呼的好。”

“……是,是我唐突了,一时情不自禁。”连城清说道,心中更摸不准华康这是要做什么,倘若是做戏,如今又没有旁人——除了那个叫梅一朵的;倘若真是对他疏远了,为何又在玉清面前做如此多的姿态。

“清君还是自重些方好。”华康说道。

一朵睁着一双眼睛来回看向两人,怎么也没看出传说中的冲冠一怒为蓝颜的情谊来,看到华康冷冷的样子,心里又有些不舒服,觉得华康有些无情,痴情的时候感天动地,无情的时候又冷言冷语。

“我知道了。”连城清垂下眼,见华康对一朵的体贴态度,断定往事早已成了记忆,既然华康不将一朵屏退,那也就是十分信任他了,“能否告诉我你要怎样?”

“我告诉连玉清的事都会做到。”华康又拿出一个核桃,用力的捏起来。

连城清看向一朵,那是一个与自己截然不同的男子,心思粗浅,一看便知他心中在想什么。见华康将手中的核桃递给他,他便抛下刚才心中的忧虑,开心笑起来。

这样极易满足的人,才是华康喜欢的人吗?这样的华康,怎么可能是那个对自己痴情的人。

连城清抿了下嘴唇,“事到如今,你为何还要这样做?”明明心不在了,为什么还要帮他?

“……不负往日。”华康仿佛叹息一般说道,虽有利用,但也算是全了以前那个华康对他的情谊。

连城清听她这般说,心中也有一瞬间的彷徨,但又被欣喜压过,就算华康移情,他们往日的情谊却不是假的,华康依旧会帮他,只是想到这几日皇上的态度,连城清又担忧起来,“皇上最近喜怒无常,看向我的眼神也锐利无比,只怕她会对我不利。”

“放心,我自会保护你。只要忍过几日,那世间男子所要的至高之位,也一定是你的。”

连城清微微闭上眼睛,忍几日?那样的日子怎么能忍下去,如果是以前的华康,她会直接救自己出来,“华康,你是否会觉得我很无耻,贪恋权势?”

“不,”华康似乎在连城清身上看到了上辈子自己的影子,一样的不甘心。

“权势是女子最好的配饰,可以让一个丑陋的女子具有无穷的魅力;也是毁掉一个男子美貌的最好利器,不见血腥却可以将他身上的美丽剥除。”连城清幽幽的说道,“女子追求权势可以是利欲熏心,也可以是宏图大志;男子追求权势,却永远都是爱慕虚荣。华康,我不后悔,我是为权力而生的,就算为了权力而死,我也心甘情愿。”

华康看向连城清,那双清淡的眸子里藏着倔强,就算是被所有人唾弃,也不愿放弃心中所想的倔强。

一朵不满华康看连城清,伸手掐她的手。

华康握住一朵的手,感觉到一朵的指甲在她掌心里挠动,“我会如你所愿。”

世人皆爱淡泊无争男子,鄙弃争强好胜之人,引得天下人都假装不争。敢于说出权力的渴望,就凭这一点,华康更坚定了一定要将连城清送上太后之位。

“多谢。”连城清笑着站起来,终于确定心中所想,他喜欢的华康是不能理解权势对男人的重要,是一个端正的像圣人一样的人,连城清走出两步之后又回过头来,“你一点也不像她。”

华康一怔,又握紧一朵的手。

连城清独自走出康然居,回头看了眼那牌匾,心中竟思念起那伴随了他十几年的呼声。

华康抱着一朵躺在床上,心中想着连城清的话,一点也不像。

能够分辨出两个人,是深情,连城清心中也必定是有华康的,只是那情深不过对权势的渴望;知道但又不声张,这是连城清的聪明之处,他明白华康对他的有利之处,即便不是他心中的华康,也是能为他所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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