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彻后来等了多久清流不知道, 他也没有时间和心情去了解楚彻一日差过一日的脸色下到底在想些什么了, 因为手上的电视剧拍摄已经进入了紧张期,清流在里面的角色是男二号,出场机会倒也多, 可是清流两次推掉片约“甩大牌”的消息还是不知道怎么走漏了出去。
丽娜姐头疼的看着娱乐杂志上关于清流一有点名气就“自傲”“目中无人”的消息,万分无力。
“清流, 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也没有办法帮你了, 现在正是敏感的时候, 你再出什么事情,公司是不会要一个只会惹麻烦的艺人的。”
丽娜姐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顾忌style其他的成员,柏木在丽娜姐后面做了个口型, 大致上是在安慰清流, 楚彻脸色很不自然的一顿。
“我不会了,”清流语气认真, 眼睛看着丽娜姐道“以后你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听。”
丽娜姐不信的“嘁”了一声“那你不陪女朋友了?这两次不都是为了她?”
“哪有什么女朋友, ”清流闲闲的摆弄着手指“不过是一个比较熟的人罢了,现在麻烦解决了,我也可以专心我的事情了。”
“那就好,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剧本看熟!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去想了……”
清流含笑的听着丽娜姐絮絮叨叨,完全无视了身侧炽热的要吃人的眼神, 等丽娜姐嘱咐完离开公寓,楚彻刚要开口说什么,柏木已经笑嘻嘻的凑到了清流身边, 还拿着一叠不知道什么东西摆在茶几上,嘴里嚷嚷着“清流清流,快来帮我看看。”
“是什么?”清流感兴趣的看过去,柏木拿的原来是一叠照片,清流扫了眼,发现所有照片上都是很漂亮的女孩子,清流随手拿了一张穿着白裙子的女孩的相片道“柏木,这些不会都是你相亲的对象吧?”
“对啊。”柏木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帮我挑一张,我这个假期要约一个出来。”
“……啊?为什么?”
“我爸妈要求的啊,”柏木烦躁的挠头“你以为我想,可是他们说要是不选一个的话,直接帮我挑出来一个结婚去。”
“哐当!——”厨房里传了来一声巨响,阿笑把凳子踢翻了。
柏木眼角瞥了下厨房的方向,继续和清流闲聊“你喜欢这张?”他指着清流手里的那张相片道“这个女生不行,别看长得斯斯文文的,上次聚会的时候完全就是一个母老虎。”
“那这个呢?”
又选了一张看起来很开朗的。
“哇你可真会挑,这女孩前几天刚被弄到医院做流产手术……”
“这个也不错啊……”
“还是算了……”
两个人围着那一堆照片兴致勃勃的谈论,完全无视了屋子里另外已经黑了脸的楚彻和越见憔悴的阿笑。
电视剧开机那天清流被要求必须到场,可是正巧那天style有一场彩排,没办法,楚彻尽管心情极其恶劣可还是没有硬是要清流留下来参加彩排,不得不说经过了这段时间的冷战,楚彻还是有一些进步了,至少他知道完全强硬的命令对清流已经不好使了。
清流在开机仪式上一直心不在焉,弄得丽娜姐频频给他使眼色,等终于可以离开的时候蜂拥而上的记者更是让清流烦躁不堪,他心里莫名其妙的发慌,可是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等终于回到公司清流的心才慢慢安稳下来,这时候style的彩排应该已经结束了,清流不抱什么希望的去style的专有更衣室想要换一身舒服的衣服,手指刚搭到门把手上,他就僵住了。
更衣室的门没有完全合上,留下的一条缝隙却足以让清流看清里面暧昧的两个人,一瞬间,心凉到了底。
楚彻赤、裸着上身正在用毛巾擦汗,柏木和阿笑都不在,反而是清流曾在电影院前看到的那个男人正在里面和楚彻呆在一起。
“阿彻,我还以为你早就把这个纹身洗掉了。”男人走到楚彻身后,漂亮的手指掠过楚彻肩上那一个字母“s”,“你曾经说永远不想接触有关我的一切”。
门外的清流一震,他一下子回想起曾经柏木告诉过他的,那个字母……不是代表着style?
“……又不碍事,为什么要洗?”楚彻淡淡的无所谓的声音传来,把衬衫套了上去“朗朗,你要出道我不反对,可是我不希望看到当年的事情再发生一次,路我可以帮你铺好,你自己想清楚。”
朗朗……苏?朗?
清流脑子里飞快的闪过很多画面,自动贩卖机前介绍自己叫做“苏朗”的男子,楚彻提到过的“弟弟”,柏木说过的“朗朗”,还有苏朗笑着对他说“我一个朋友也很喜欢这个牌子的矿泉水”时的眼神……
原来是这样。
所有琐碎的片段连成了一条线,清流清晰的看到自己在这诡异的关系里所处位置的可笑。
难怪楚彻只喝那一种矿泉水,难怪楚彻不愿意让别人看到那个纹身……难怪,他强迫自己去形成一些匪夷所思的习惯。
他在创造另外一个苏朗吗?
清流的心跳得很快,胸口闷闷的痛,像是闯不过来气一样,门里面的对话还在继续,清流不想再看下去听下去了,可是脚步却不能移动一步。
苏朗已经从后面抱住了楚彻的腰,脸无比亲昵的贴在楚彻的后背上,低低细语“阿彻,你说过的,只要我想,我可以随时进style,这个乐队是为我而建立的不是吗?可不可以……把那个清流弄出去?他现在名气也不小,可以让他单飞啊。”
楚彻站在那里没有动,身子似乎有些僵硬,许久才慢慢的“嗯”了一声。
清流冷的手指都在发抖,眼前一阵眩晕,楚彻的这一声,让他的心里有什么碎掉了。
他觉得,自己那些拒绝丽娜姐拒绝公司拒绝离开的话,都像是一个荒谬到了极点的笑话。
原来,人家根本就不稀罕自己留在乐队了,甚至还想赶自己出去!哈!
清流把搭在门上的手收了回来,没有在继续听下去,再留在这里,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冲进去和楚彻撕破脸。
看在上辈子他帮过自己的份上……
清流自嘲了一下,原来自己还是那么懦弱,竟然胆怯的找了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不去面对可能到来的更大的羞辱。
清流转过身,急促的往外走,眼睛里酸涩发热,他不想留在这里了,离开——这是他唯一想的事情。
“唉?清流你回来了啊,怎么不……”柏木看着清流一阵风一样从面前过去,有点无措“这是怎么了?”
门内的楚彻却在听到柏木的唤声时身体一僵,一下子甩开苏朗的手追了出来,脸色骇人,看的柏木都瑟缩了一下。
“他往哪边去了?!”
被吼声吓得一个哆嗦,柏木抖抖的指了一个方向,楚彻握紧拳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