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过去与现在交汇
“等等, 先放开我!”
天知道鹤丸在看到近在咫尺的红色眼眸时有多惊恐,睡梦中还在被摁在桌子前梳理亲戚关系, 醒来就看到了血色战场。
“原来是今剑啊,这么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鹤丸打了个哈欠, 半醒不醒的解着衬衫的扣子,早上回来的时候太困了连睡衣都忘了换。
“你们昨天在我离开后,和主人都说了什么。”
今剑靠在墙边,看着鹤丸光明正大的换衣服:“把你们说的东西,完完全全的告诉我。”
“可是审神者同意了吗?他昨天没让你等在一边,说明不想让你知道吧。”
鹤丸暗地里磨了磨牙,发现三条家的短刀果然是个不乖的小孩:“等你得到了审神者的同意, 我当然可以全部告诉你。”
“鹤丸国永。”今剑突然笑了, 赤色的眼眸紧紧盯着他:“你真的不说?”
呜哇竟然还威胁上我了,这可怎么办呢。鹤丸用眼角的余光去看今剑,发现对方已经慢条斯理的抽出了短刀,用刀尖在空气中雕刻着什么。
动作流畅, 如果雕在人体上肯定是一幅美丽的画卷。
不行, 这种局面下只能祸水东引了。鹤丸脑筋一转就知道该怎么解决:“昨天三日月也在场哟,不如问他怎么样,相信他肯定会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他那里我当然回去问,但是你们两个凑在一起,呵,谁知道告诉我的到底是不是真相,所以, 你现在可以做出决定了。”
竟然忘了还有这一茬了,鹤丸有些懊恼,确实,如果是他们两个人的话,肯定会做一些掩饰,不让今剑知道他们到底讨论了些什么。
在这一点上,三日月宗近和审神者都是一个样,他们都认为今剑是需要保护的对象。
然而对面这个凶残的短刀,哪里是需要这种太阳般温暖的呵护啊,他明明一心想要走到审神者身边,陪着审神者一起。
鹤丸愣了一下,陪着对方一起面对各种事情,不就是他们这些刀剑应该做的事吗。
“那你等我一下,换套衣服我和你一起去三条家找三日月,我发誓,如果他同意的话,我就把所有的内容一句不差的告诉你,如果他不同意,或者试图欺骗你,我就什么都不说,不会误导你,你看怎么样?”
今剑点点头,拿着旁边饭盒上属于他的饭团走了出去。
真是的啊,竟然被一个小孩子比过去了。鹤丸苦笑,和今剑相比,他们这些一直接受着帮助的大人实在是太难看了,独断专行,不可一世。
怪不得审神者更为偏爱那些短刀,受到了诸多的帮助后,短刀们是唯一想起来并去尝试感谢审神者的人,或许方式很笨拙,但是他们一直在努力。
即使他一直在说不期望回报,也不在意这些,但是谁又能做得如同说到的那样一致?
太丢人了,一旦意识到这样的现实,感觉自己整张脸都在发烧。
鹤丸快速打理完自己,捞起了桌上的饭盒,里面是烛台切给他准备的方便食用的食物,哽着脖子几大口吃完,鹤丸一边拍着自己的胸口一边往外走。
“今剑,我们可以走了。”
他招呼着门口的短刀。
今剑立刻把最后半个饭团一口吃掉,转身就要往三条家走。
“不好意思,我跟不上你的速度。”鹤丸看着那个眨眼间就冲出去的今剑嘴角抽搐,让他一个太刀跟上短刀的速度,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
太慢了。今剑用眼神传递出对鹤丸的鄙视。
鹤丸打着哈哈跟在后面,表示自己已经很努力了。
到了三条家,刚好看到在走廊边迎着太阳梳理毛发的小狐丸,偶尔,他挤出来一些精油在手上搓开搓热,然后覆盖在发尾上轻轻揉搓。
“好久不见,小狐丸你对于保养毛发这一道越发精进了啊。”
鹤丸看着对方手下那光泽度和自己完全不同的头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嗯,似乎是毛躁了许多。
“唔,我只是在重复当时审神者的手法罢了。”
话是这么说,小狐丸的动作间却是相当的细腻:“审神者当初很在意的样子,所以为了不让他担心,我稍微上点心而已。”
可能我们两个对于“一点”的定义完全不一样吧。
“小狐丸,三日月还在里面睡着吗?”
鹤丸不去看小狐丸那一头柔顺飘逸闪闪发亮的头发,问起了今剑最关心的事。
“已经起来了,不是说你们今天要带着隔壁付丧神出阵的吗?早饭拿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洗漱了,现在应该是在和他那一身繁琐复杂的出阵服作斗争。”
小狐丸笑了,露出调皮的虎牙:“看样子是为了在外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强大华丽,所以他今天可是连之前简化了的装饰都带了上去,就是不知道他现在进行到了哪一步。”
“听起来很费时间的样子,那我们进去帮他好了。”
鹤丸拉着今剑走到了三日月的房门前,敲了敲。
“三日月,是我和今剑,我们进来了哟。”
“……进来吧。”三日月开口,“顺便请将放在走廊桌子抽屉里的剪刀带进来,出了点小意外。”
剪刀?
鹤丸和今剑对视一眼,觉得三日月那个老爷爷,该不会是把头发和装饰给缠上了吧。
“剪刀拿来了。”
一个眨眼的功夫,今剑已经把找到了剪刀,看着眼前的房门,他示意鹤丸上去拧动把手。
是是是,我就是个做苦力活哒。
鹤丸打开了房门,里面出现的场景让他们两个都有些吃惊。
不是单纯的头发缠住了发饰,而是极为复杂的,头发和发饰还有衣服勾在了一起。
不知道三日月是怎么做到的,正常人都不会笨拙到这个程度吧。
“把剪刀给我,再耽误下去就要迟到了。”三日月伸出了手,另一只手还在捏着发饰和头发缠在一起的地方。
今剑无语,把剪刀给了鹤丸,他走过去压着三日月的肩膀让他坐下,灵活的解起了缠成一团的东西。
“这种时候把头发剪了,以后就会流传出主人的本丸里,最美的刀剑有着狗啃过的发型,类似于这样的谣言了。”
“哈哈哈哈。”三日月从镜子里面看着今剑手指翻飞,很快就把他怎么都解不开的结捋顺,“既然都解开了,那就顺便帮我戴上吧,要是让我自己来,可能又要麻烦你把它解开了。”
今剑只好把凌乱的发饰摆好位置,重新戴在了三日月的头上。
“这就节省了半个小时的时间。”
三日月端正的坐在椅子上:“在这个时间点过来,是有什么特别的事吗?”
“有。”今剑在旁边站定,看着镜子中的三日月:“你们昨天和审神者说了些什么,我希望,不,是你们必须完整的告诉我。”
“看你的样子,是审神者出了些变化,是吗?”
三日月整理着领口,头上的金穗随着他的动作轻微晃动:“否则以你的性格,怎么会主动来找鹤丸和我。”
“既然已经知道了原因,那我就洗耳恭听了。”
“可是我有说要告诉你吗?”三日月垂下了眼眸,“审神者可没让你这样唐突的来问我们,昨天你不在场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
“那只要你们不告诉他就行了。”
今剑丝毫不在意:“只要你们不说出去,就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但是我们没有要将事情告诉你的义务不是吗?”三日月转过头微笑着看今剑,“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些什么,我以为在面对审神者的时候你已经学会了很多。”
“但事实上,是你们一直在向主人索取,我从未见到你们的付出。”
今剑的语气充满了讽刺:“在我面前说这种话,也就只有你干得出来了,所有的好的坏的都让你做尽说完,向来不给别人留下后路。”
三日月宗近,你的脸呢。
“最后再问一句,说还是不说。”
瞬间,今剑身上的气势充斥着整个房间,两位太刀都被压制了下去。
“说又如何,不说又如何?”三日月慢悠悠的整理衣服,“不说的话,难道你想在本丸大开杀戒吗?”
“不,我可以打断一下话题吗,你们两个到底在说些什么?”鹤丸觉得自己跟不上三条家两位大佬的进度了,“昨天的事或许不适合让今剑听到,但是打打杀杀什么的就有点过分了吧。”
“审神者应该不希望在本丸看到这种事的。”
迫不得已,鹤丸放出了最后的杀手锏:“打坏了审神者做的屋子,你们是准备住在外面的院子里面吗?”
“我必须要知道审神者有什么变化,才会决定是否要告诉你。”
三日月先做了让步。
“……主人他,做了个噩梦。”
鹤丸:what???是我年龄太大跟不上最新的潮流了吗,就这么点小事闹得两个人快要打起来了?????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干什么????
“然后主人从醒来就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让我靠近,他在洗漱间的时候我听到了玻璃碎裂的声音,但是当我去敲门的时候,他吼了我。”
今剑握拳:“让我把文件带给你们,今天这一天谁都不可以接近白塔,包括我。”
三日月看鹤丸:你看我说得没错吧,有两个审神者。
鹤丸微笑回看:滚。
“如果按照你这个说法,那审神者确实变化很大。”
鹤丸坐在了窗台上:“从第一次见到他,我就能感受到他其实是一个特别平和的人,不管表情有什么变化,或者是看到了什么东西,他都能维持住心灵的平静。”
“拯救者组织做出那么过分的事,审神者照样可以淡定着解决,他这份心境,远远不是我们可以达到的。”
“所以你们就知道了,我为什么要问你们昨天到底讨论了什么。”今剑下意识啃着指甲,“能让主人变化这么大,肯定有着理由,我必须要知道原因。”
“然后呢?知道了原因后去安慰他吗?”
三日月拉扯着手套,调整手指的位置:“审神者需要的并不是这种东西吧。”
“当然不是去安慰他。”今剑咧嘴一笑,眼睛里冒出了熟悉的凶光,“我会在主人继续受影响之前,从源头彻底毁灭他们。”
鹤丸:我觉得我不应该在这里,我应该悄咪咪的出去。
“哦?你这个想法,倒是和鹤丸如出一辙呢。”三日月准确点住了鹤丸的动作,“既然如此的话,还是让鹤丸殿和你好好交流一番吧,你觉得如何呢,鹤丸殿?”
“你是说全部都告诉他?”
“当然,只是时间不多了,挑重点讲就好。”
鹤丸回忆了一下昨晚谈话的内容,点开光脑,把最初得到的关于坐标点背后人物的情报传给了今剑:“这是昨天讨论的第一件事。”
“这是第二件。”
鹤丸把折磨了他一晚上的关系情报也转给了今剑:“我可以发誓,昨天我们就谈论了这两样东西。”
“我相信你们。”
今剑点开第一份情报,找寻着重点。
鹤丸看着今剑的表情,发现页数翻过去了那么多,今剑也没有暴露出愤怒绝望等负面情绪,他仿佛一个真正的局外人,只是单纯的看了一遍而已。
不,他比局外人更加冷漠,资料上那些平板的描述并不能隐藏住背后的血淋淋,鹤丸和三日月看过后都受到了影响,没道理今剑看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第二份文件,今剑同样是从第一页往后看起,在翻到姬小路家族的时候,今剑看着上面熟悉的人名,仅仅停留了一秒就去了下一页。
用了十分钟的时间,今剑将两份情报简单的翻看了一遍。
“你们今天要去救的就是第一个坐标点的付丧神?”
“带我一个。”
“唔,审神者应该不会让短刀参与进这个活动的,你看粟田口家的人都被他支了出去做任务,你跟上去,我害怕不能和审神者交代。”
三日月早就预料到了今剑的反应,象征性的劝说了两句。
“我这里有主人给的隐身结界,没有人会看到。”
今剑有预感,第一份资料里面关于斗兽场的相关描述就是触怒沧栗的东西,本来就是肮脏的存在,根本没有存在的价值。
“那就欢迎你加入我们第一队了。”
鹤丸朝着今剑伸出了手,今剑看了看他,和他击了个掌。
“不要磨蹭,主人说了只有今天不能靠近白塔,明天就说不定了,我去本丸门口等你们。”
鹤丸和三日月跟不上今剑的速度,就用平常的速度往本丸门口走。
“你这是带了个大杀器啊。”鹤丸可没有忽略看完情报后今剑那一身凛冽的杀气,“所以我们也并不知道审神者到底为什么变化这么大。”
可能是你比较迟钝,今剑已经表现的那么明显了。
三日月看着路边腐烂的樱花瓣:“可能是审神者看到情报太生气了,你不是也说,他的心会一直保持平静,所以当时我们看不出来也情有可原。”
如此强大的审神者竟然遭受过相同的惨剧,这种事情就连三日月都难以相信,如果不是今剑的杀气太明显,他绝对不会把这个可能性列入考虑。
真是排除掉所有不可能的,剩下的那个再怎么不可能也是真相。三日月在心里念叨着自己从网络上学到的话,觉得自己还有得学。
沧栗拧开了冷水,从头顶浇下。
这些伤痕是因为心理的作用,只要头脑冷静了下来,它们就会消失。
曾经,他也因为这些出现的伤痕惊恐过,觉得自己无法从过去的阴影走出来,萤草给他刷了不知道多少次治愈之光,连骨缝里的暗伤都被治愈了,唯有这些显露在外的伤痕无法祛除。
最后,姑获鸟抱着他,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哄他入睡。
“没事了我的小栗子,已经过去了哦,你现在很安全,没有什么可以伤害到你,没事了我的小栗子……”
她重复了一整夜相同的话,沧栗在她的怀里睁着圆溜溜的眼神,终于在半夜时分睡了过去,即使在梦中,也有姑获鸟温暖的嗓音陪伴着他,让他不用在梦里继续重复之前的遭遇。
然后,慢慢地,没有姑获鸟的声音他也可以入睡,他把注意力放到了各种吃的上面,各种藏的上面,用着数不清的东西填满了口粮包。
只要口粮包在他的身边,心就是满的,没有多余的功夫去思考其他。
沧栗知道自己这是逃避,伤痕始终潜伏在暗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冒出来提醒他曾经有过的悲惨经历,但是又有什么办法,看开一点这种话,向来是局外人的劝慰,自己到底会怎么做,只有自己明白。
所以沧栗变得开朗,变得爱笑,变得有爱心,会在能力范围里帮助需要帮助的人,口粮包里的东西越来越多,心里的空洞越来越大。
物质上的不满足,刺激了心灵的空虚,沧栗追求着外物,很快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去干什么,不断扩大的口粮包是他能力的证明,但是也有人说得很对,只要他一天不愿意长大,就说明他的心灵还停留在原地,没有成长。
“那有怎么样,我不是就站在这里吗。”
我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过去伤害我的人已经不在,口粮包就在门外,一切都很安全,当初可以伤害我的人已经变成了灰烬,什么都不存在,我没有必要因为不存在的人而感到害怕,是的,我不害怕。
在不断的自我暗示下,身上的伤痕逐渐消退,沧栗看着自己白白嫩嫩的胳膊,很难想像刚才那个遍布着伤痕的胳膊是自己的。
“啊,玻璃打碎了。”
沧栗瘪瘪嘴,看着碎了一地的玻璃渣有些不开心:“收拾起来很麻烦,装新的也很麻烦,当时怎么就没控制住,现在还要自己收拾烂摊子。”
聚拢碎玻璃,沧栗蹲在地上看着堆成了小山的玻璃渣。
伸手,抓了一把,使劲攥住。
细碎的玻璃渣嵌进了肉里,开始有血流出来,慢慢的汇成一滴掉在地上。
“……不行,这是个坏习惯,要改掉。”沧栗用另外一只手握住了攥着玻璃渣的手,“放开它们。”
就在沧栗自己和自己僵持的时候,外面的门被敲响。
“大将,你是受伤了吗?我闻到了血腥味。”
“不是说了——!”不对,这不是今剑,“是药研吗?”
“是我,大将。”
“今天不是粟田口出阵的日子吗,你没跟着去?”如果没记错的话,他确实是给粟田口布置了要去挖大阪城的任务。
“我和一期哥申请留在本丸,三日月他们去现世救回的付丧神需要医治,本丸的相关人手太少了,我有点不放心。”
“那挺好的,挺好的。”
在和药研对话的期间,攥着玻璃渣的那只手终于缓缓松开,一坨带血的玻璃渣掉在了地上。
“药研,我刚才不小心划伤了手,你身边有带消毒棉和止血药吗?”
药研在外面听得心下一紧:“都带了大将,你的伤口严重吗,要不要去手入室,那里的工具更全,我身边的绷带似乎有点不够。”
“不用,只是个小伤口罢了。”
沧栗打开了门,有些不好意思的给药研展示了下血乎乎的手心:“只是手心划伤了而已,不用特意去手入室一趟。”
“大将。”药研有些着急,沧栗手心的伤口哪里是所谓的划伤,他也看到了洗漱间地板上的碎玻璃,还有伤口上那些发亮的细点,分明显示了受伤原因。
“我们就在餐桌旁边包扎伤口吧,那里比较明亮。”沧栗不在意的甩了甩手,“要先用水冲一下吗,似乎沾了脏东西。”
“请用这个。”
药研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掏出一小瓶消毒液:“这是我给兄弟们特制的消毒液,里面有镇定的药物,冲洗时痛感会比较低。”
“那我先去冲洗伤口咯。”沧栗握住了小瓶子,转身又回了洗漱间。
药研看了他一会儿,走到餐桌旁边翻看着自己的小包,挑出了体型最小的一枚夹子。
不知道这个能不能把所有嵌进伤口的碎玻璃挑出来。药研有些犹豫,他想要不要通知哪个兄弟把他新订的那套工具送过来,那里面有一把更小的夹子,挑玻璃渣的话,应该不会像现在这把一样痛。
“啊,你已经准备好了,那我们就直接开始吧。”
沧栗把冲得发白的手掌放在了桌上:“那个消毒液真的好好用,冲上去真的一点都不疼,感觉可以帮你注册个发明然后批量生产了,赚到的钱绝对会让博多吃惊。”
“大将,这个伤口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小心划伤了而已。”
“您是在质疑我的专业素养吗?”药研的声音压得低沉,“这怎么看都不是划伤。”
“其实我不说你也知道,不是吗?”沧栗歪着头看他,“只是给了一个合理的解释罢了,药研,聪明的人这个时候都会保持沉默,你不是个傻子,对吗?”
药研低下头,开始用夹子细细挑去伤口上残留的玻璃渣。
“如果疼的话,请告诉我。”药研有些后悔自己准备得不充分,这个夹子在细节上还是有些欠缺,一个玻璃渣要挑两三次才能拨出来。
沧栗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药研。
整间屋子变得相当安静,在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后,药研终于可以肯定所有的玻璃渣都被他挑了出来。
“请再用一次消毒液冲洗,之后我会为您上药包扎。”
“明白。”
沧栗又去了一趟洗漱间冲手。
傻子吗。药研在心里重复着沧栗刚才的话,如果要做一个沉默的聪明人的话,他还不如做一个直言的傻子。
“怎么愣住了,不是要上药吗?”
沧栗把伤手在药研面前晃:“还没吃早饭呢,好饿啊,今天烛台切都做了些什么,也不知道一会儿去吃还有没有了。”
“如果您需要的话,我可以去为您端来,之前的内伤还没有好,现在又多了外伤,希望大将你可以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
“您是我们重要的主人。”
伤手被细心的上了一层伤药,又用洁白的绷带细细缠绕了起来。沧栗动了动手指,发现药研的包扎技术果然逆天,都包成了这样还不影响手指的动作,这说明什么,他可以用筷子吃饭。
“您今天的主食是药膳粥,我会让烛台切做点简单的,请您再等一会儿。”
沧栗:竟然克扣病患的肉,过分qv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