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8.承载记忆的胶卷

在沧栗耐心等待拍卖会开始的时候, 清光他们陷入了胶着的局面之中。

两方比赛着提高自己的战力，仿佛没有个尽头, 攻击是可以落在对方的身上，但是伤口却在奇妙的白光笼罩后直接愈合, 除非直接斩下他的头，或者碎尸万段，不然这样的小伤是拿他没有办法。

五虎退藏在了阴影之中，趁着清光猛向下劈时同步出击，瞄准的则是后心口的位置，前后都是攻击，最差也要把他的一边翅膀斩落。

“天真。”

亚修·布朗的翅膀以看不清的速度轻轻一震, 从两人的攻击中完美抽身, 顺便在五虎退的腹部留下一道明显的伤口。

“没事吧退？”

清光立刻将五虎退护在身后，眼角余光看到樱已经展开了结界把自己保护起来后压力大减，那道结界和护着管家的一模一样。

感谢小小姐没有那种一定要陪着伙伴共患难的思想，这种情况下保护好她自己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没事。”

腰间的伤口并不深, 如果以时政的损伤标准来看, 他最多就是轻伤的程度，但是对面那天使脸上的表情让五虎退心脏猛地收紧。

“我就说哪里觉得不对劲。”

亚修的表情逐渐扭曲，没有握剑的那只手覆在了脸上，透过指缝，那两只格外病态的眼珠盯紧了白发短刀。

“肮脏、不洁。”

他用看着世间最污秽之物的眼神看着五虎退：“你的灵魂深处，藏着令人作呕的东西。”

“退——！”

从五虎退腰间的伤口中，突然涌出几十条像是胶卷的东西, 清光看着上面的人和物，突然意识到这是属于短刀的记忆。

随着胶卷长度的增加，付丧神最不想要回忆的部分终于显露了出来。

“没错，就是这个。”

此时的五虎退已经双眼空洞的跪在了地上，紧捂着伤口的手并不能阻止胶卷的流出，他就维持着这样的动作，犹如失去了灵魂。

“不洁的存在就要销毁。”

亚修笑容圣洁的拿出了剪刀。

清光看着那把锃亮的刀刃，打了个寒颤，难道他的意思是，直接把五虎退的记忆消除吗？

不，绝对不能让他这么做。

“放心，你一会儿也会变得像他一样幸福。”

天使的手已经捏在了胶卷之上，似乎在判断从哪里下手比较好，他所厌恶的黑暗部分与其他地方的分界线相当明显，很快他就决定了剪开的位置。

“所有的不洁都将被圣光笼罩。”

白光从他的身上涌出，而他的笑容更盛，右手一用力剪刀就要切下去。

“谁允许你，动我的东西了。”

五虎退挣扎着从不能动的状态中醒过来，扯住了胶卷往自己身边拽：“谁又允许你，夺走我与主上相遇的契机。”

在沧栗跑遍全国孤儿院的时候，对于那些遭受过黑暗的孩子，他的做法和这时的天使一样，选择将这份黑暗从对方的生命中抹去。

接着，他就会消失在对方的生命里。

刀剑们都看到沧栗熟悉的手法，或许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他们的审神者用了这个手段，从许多人的生命里把自己的存在给消除掉。

正是因为这样，他们更加不能忍受同样事情的发生。

没有过去的那份痛苦回忆，他们就不会拥有和沧栗相遇的机会；那是他们最不堪回首的一部分，但是也是铸成了他们自身的一部分。

没有人，拥有消除他们的资格。

“哦，竟然还可以动。”亚修的语气愈发温柔，“放心，不会感到疼痛的，这些不洁之物就好像你身上的负重，没有了它们，不是更轻松了吗？”

五虎退死死的盯着天使，一字一顿：“给我放开。”

“抱歉，那可是我们重要的东西。”

清光终于摆脱了圣光对他的压制，第一次遇到这种类型的敌人，他和五虎退的对敌经验都不够充足：“放开他，我和你打。”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樱看着眼前的战斗整个人都僵硬了，她的魔杖捏在了手里，但是刚才的战斗也告诉她，此时没有她凑热闹的余地。

不行，我要冷静，冷静下来。

她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强制让运转停止的大脑重新开始工作。

老师是怎么说的来着……遇到任何敌人都要先分析对方的情况，即使打不过，也要给对方留下足够的绊脚石后才能离开。

能够给天使当作绊脚石的，是……恶魔！

恶魔……恶魔应该怎么召唤，平时召唤所用的阵还是达芬奇教给她的，通常只能用来召唤地狱的小型生物，收拾一些垃圾比较有用。

剩下的，就只有当初在圣杯战争时所接触到的召唤阵了。

要这样做吗？

真的能够召唤成功吗？

眼前的局面留不得她多想，颤抖着手从空间袋里取出一袋宝石，樱用魔力将这些璀璨的矿物用魔力包裹，使得它们缓缓融化。

“再等一下就好，坚持，坚持。”

远坂家本就擅长使用宝石魔术，即使樱的属性并不适合，基础的运用她还是有练习过。

樱闭上了眼睛，用精神力拉扯着那团被融化的宝石液体在空中构建出了召唤阵，闪烁着光芒的召唤阵很是显眼，当阵法成型的时候，她快速的念出了咒语。

“……吾为散布世间一切恶行之人，愿听从吾的召唤，听从吾意吾理之人，穿越抑制之轮出现吧！”

她带着深深的祈愿，恳求着能够召唤出制裁眼前被圣光所笼罩的人。

“啊嘞，不是妈妈啊。”

大量的魔力被抽取，樱不得不跪了下来用魔杖支撑着自己：“请帮我，把带着翅膀的那个人驱赶走。”

“不可以杀死吗？”

小女孩天真稚嫩的声音犹如在撒娇：“那个光看着好不舒服呀，呐，我可以把他肢解掉吗？”

“……拜托你了。”

樱把结界撤掉，靠着身后的墙壁看着她召唤出来的从者——应该是从者吧，然而她的手背并没有出现令咒——小跳步的走向了清光他们。

“啊嘞，大哥哥你的翅膀好有趣。”她走着，把身上的破布斗篷扯了下来扔在一旁，“感觉很有被我杀死的价值呀。”

这就是樱召唤出来的……什么人？

清光看着女孩那小小的个头，越发觉得有一句老话说得对，浓缩就是精华，看看审神者那小小个子拥有的巨大力量，这个小姑娘肯定也是实力无敌强。

于是他直接把五虎退一抱，快速闪到樱的身边，让两个脱力的小朋友坐在一起。

“幸好我这里还有一道结界。”

他撕开沧栗交给他的符咒，三人重新被保护了起来，不得不说这是个相当正确的选择，因为下一秒，整间屋子都被莫名出现的雾气笼罩。

而樱的表情更加痛苦，整个人都在微微抽搐。

“她用了……结界型的宝具……”

“魔力……流失得太快了……”

“那怎么办？”清光满头大汗，涉及到魔术的东西他完全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清楚，“主上有留给你能够恢复魔力的东西吗？”

樱撑着最后一点力气从空间袋里抽出了一个木盒，清光连忙打开，把盒子里装着紫色液体的水晶瓶凑到樱的嘴边，让她喝下去。

御主嗑着能够恢复魔力的药，杰克那里的发挥更加自如，能够肆无忌惮的用着魔力的感觉真是太爽了，她简直都要沉醉在其中。

“我还以为你是个男人呢。”

清脆的笑声从雾中传来，静静站在中心的亚修无法判断来源。

“不过我突然想起来，天使都是双性的啊，那真是太好了。”

满足了三个条件的解体圣母，将会在使用出来的瞬间产生最完美的效果，即使是神，杰克都有把对方内脏扯出来的信心。

而且御主的魔力还真是奇妙。

指尖跳跃着的银色小光点，赋予了杰克更加鬼魅的速度，她畅快的游走在亚修的身边，用手中的匕首不断给对方的身体增加伤口。

“抓不到我吗？大哥哥你好弱呀。”

听着从四面八方响起的挑衅，感受着沉重而粘稠的白雾，亚修充满厌恶的盯着手套与袖子之间，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

“好恶心。”

阴冷的寒意顺着裤脚缓缓攀上，似乎留下了水迹，刚才在那白发幼童身上感受到的恶意和这个比起来，犹如星星与月亮之间的差距，无法一提。

“还不还手吗？”

他甚至听到了可爱的哈欠声，小女孩因为他的无动于衷而感到了分外的无聊。

“那就按照主人的想法，把你杀死好了。”

再强大的猎物如果不知道反抗的话，就没有了逗弄的兴趣，杰克舔了一下虎牙，露出一个残暴的笑容。

“给我死吧。”

徘徊在伦敦之上的怨念都被倾注在了她的匕首之上，即使是天使，面对这无视所有防御的一击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内脏被扯到体外，而他只能饱尝那份痛苦。

“咦？”杰克看着被攻击到的天使手起刀落的斩断了内脏与自身的联系，捂着受伤的腹部，强行冲破了雾气后离开了屋子。

“被跑掉啦，主上，需要我追上去吗？”

杰克笑嘻嘻的走到结界的外面，好奇的看着她小小的御主：“现在是夜晚，如果你还可以提供这么多魔力的话，我可以用雾气包裹整个城市哦。”

“到时候就算他把上帝叫出来，我都可以杀死他。”

不断给樱喂着魔力药水的清光看到天使已走，终于停了下来：“现在还有力气说话吗小小姐。”

“可、以。”

樱努力坐了起来：“撤掉，屋子里面的雾气结界，保护好我们。”

“明白。”

杰克有些无聊的撇撇嘴，手一挥驱散了雾气，她把破旧的斗篷又穿了回去，在华丽的套房里转悠了起来。

似乎是找到了新的玩具。

“现在还要出门找主上吗？”清光有些发愁，这个局面好像和他之前脑补出来的不一样啊喂，离开了沧栗他们三个怎么被打得这么惨，重点是还没把对方打死，“退，你现在还能坐起来吗？”

“我已经没事了。”

没有了天使的插手，五虎退顺利的把承载了记忆的胶卷收回体内，而那道伤更是轻松的解决：“等樱恢复，我们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