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宁城的京城朝堂之上, 朝臣们对于要不要出兵援助丹奴, 展开了激烈的争辩。
大祁若是出兵援助丹奴, 那便等同于和北狄开战, 两国交恶必将会后患无穷。但若对丹奴置之不理, 任由其被北狄吞并, 使得北狄因此得到壮大, 这也绝不是大祁想看到的。
不过好在入冬后北地大雪封山,位处极北之地的丹奴便如同有了一层天然的防护雪墙,隔绝了北狄士兵的攻势,得以喘息一二,而大祁的朝臣们也有了数月的时间, 慢慢辩出一个结果来。
北狄和丹奴的战事暂时停了下来, 但宁城驻军的警戒却没有就此有丝毫的松懈。
而如今已经成婚第三年的江成瀚,也没了前两年因为新婚,寇世均而给他的得以留守宁城的特殊照顾,被派往了和北狄最近的关隘——天明关驻守, 并且一守便是半年的时光。
眼下已经入冬, 要等到次年的四月,他才能够从天明关返回宁城。
江成瀚以前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的时候,经常被寇世均外派,那个时候也没觉得有什么, 但此次要离家了,想着要半年见不到颜静书,见不到孩子, 心里也是怪不是滋味的。
得到了这个消息,哪怕前世也有过这么一遭,早有的预料的颜静书心中也还是十分的不舍,但军令如山,便是儿女私情也要放到一边,是以颜静书得知此事后也没有多说什么,沉默着就去给江成瀚收拾衣物行囊。
“不忙,晚点再收拾也来得及,来,先让我好好抱抱。”看着颜静书一语不发的低落模样,连好看的眸子都黯淡了许多,江成瀚心里也不好受,把衣物从颜静书手里拿开丢到一边,他说着,就上前将人搂进了怀里。
“别闹……”大白天的,颜静书不习惯太过亲密,怕被人看到,但此时不舍的情绪淹没了一切,只象征性的推了推,而后就放下手,放软身体倚到了江成瀚胸前,他抿了抿唇,双手还环上了江成瀚腰。
过了一会儿,江成瀚就听到颜静书闷闷地小声地问道:“……我真的不能跟你一起去吗?”
江成瀚无奈地笑了笑,虽然不想让颜静书失望,但还是不得不道:“天明关是军事重地,非军中人员,是决不能入内的,这是军令。”
颜静书犹自不愿放弃,又道:“那,那我到离天明关最近的村子里租处院子住下,总行了吧。”
江成瀚闻言却是在颜静书腰下轻轻地拍了一下,佯怒道:“不许胡闹。农村的的房舍大多简陋单薄,眼下又是隆冬雪天的,若是冻着了怎么办?”
江成瀚拍颜静书的那一下轻的仿佛只是抚摸了一下一般,颜静书还一点没有察觉,他在江成瀚怀中仰起头,眼巴巴地看过来,还想要说些什么。
江成瀚却是不等他开口,就低头照着人的唇上咬了一口,道:“这件事我不会允许的,你就乖乖的待在宁城,和祖母还有舅舅一起,照顾好嘉嘉,也让我放心。”
听出了江成瀚温柔语气里的不容拒绝,颜静书心中自己再说什么也无用,只得怏怏得闭了口。
江成瀚也舍不得他难过,但更不想他受苦,是以最终还是没有松口,但随后又低下头,安抚地把人亲了又亲。直亲得颜静书气喘吁吁大脑一片空白,再也无法想着这件事才停了下来。
晚上的时候谢焕从学堂里回来,江成瀚便在饭桌上告诉了颜老夫人和谢焕自己被委派去驻守天明关,并且为期半年的事。
颜老夫人和谢焕闻言立时都看向了颜静书,见颜静书神色平静,显然已经提前知道了这件事,便才稍稍安心了些,然后就表示,让江成瀚放心去就是,他们会帮他看顾好颜静书和孩子。
江成瀚当然是再放心不过的,当即又对颜老夫人和谢焕表示了感谢。
次日分别在即,当着颜老夫人和谢焕的面颜静书没有表现出什么来,但等晚上回到了他和江成瀚的卧房里,他就有些压抑不住了。
但他也不会说什么不让江成瀚去这样为难江成瀚的话来,只是在江成瀚才躺到床上的时候,身子便贴了过来,紧紧地搂上了江成瀚的腰。
离别的不舍,让本就深浓的感情越发热烈,又想着接下来的半年都再也抱不到怀里的人,江成瀚的心底便涌出了前所未有的渴求……
……月上中天之际,颜静书早已受不住地昏睡了过去,痛快尽兴了一番的江成瀚却仍旧意犹未尽。不过见颜静书实在累坏了,他也不舍得再将人折腾醒,便也鸣金收兵了。
知道颜静书爱干净,又脸皮薄,也没有叫人,自己去端了铜盆拿了手巾,从炭炉上坐着的铜壶里倒了温水出来,给颜静书擦身。等给颜静书擦洗干净,将床上的被褥毯子都换了新的,一切都收拾好了之后,天色也已蒙蒙亮了。
换好了衣服,江成瀚轻轻地吻了吻熟睡中的颜静书的额头,又去旁边的卧室里看了看嘉嘉,随后便提着颜静书给他收拾好的包袱,披着凌晨的寒露,离开了家。
因为被江成瀚欺负地狠了,颜静书没能如往常一般的时辰醒来。一开始颜老夫人和谢焕还有些担心,但等颜老夫人悄悄进来看到他只是在熟睡,又发觉了屋里异样的气息后,心中便已了然发生了什么。
知道颜静书无碍,颜老夫人便放心了,出去后,也不忘告诉一直担心着的谢焕。谢焕虽然没有看到颜静书,但也是信颜老夫人的话的,这才也放心的出门去了学堂。
颜静书醒来的时间已经临近正午了,这次没有江成瀚给他按摩,醒来才一动了动,便感觉到身上像是被车轮子压过似的酸胀,但所有的不适,在发觉江成瀚的不见后,都瞬间被心里涌起的思念给压了下去。
在床上呆呆地躺了许久,直到听到孩子嘉嘉的哭声,颜静书才终是彻底清醒了过来,忙起身穿衣,下床去看孩子。
虽然江成瀚不许颜静书去天明关,但颜静书心中却从未打消过这个念头,只是一时找不到一个合适又合理的机会,既能够让他去天明关看到江成瀚,又不至于会惹江成瀚生气。
不过老天爷还是又关照了他一次,就在江成瀚离开了两个月后,因着今冬南方天灾之故,朝廷发放的粮草不足,席牧元便按江成瀚暗中的指示,从各处搜集购买了大量的粮食、棉花和活猪活羊等吃用之物,然后以个人的名义捐赠给军中。
而江成瀚的天明关乃是和北狄相交的第一关,也是最为重要,驻军也最多的关隘,粮草自是最不能短缺,是以寇世均一得到席牧元捐来的这批东西,便立马拨出了三分之一,送去给经常天明关,还派了张钊带队护送。
席牧元知道江成瀚就在天明关,因此出发前便特意来到了江家见颜静书,问颜静书可有书信之物要带给江成瀚,他可帮忙传递。
颜静书本来是要给江成瀚写封家书的,但写到一半,他心中一动,就有了些别的想法……
于是五日后,当天明关里正带着士兵训练的江成瀚,得知席牧元和张钊送了粮草来,便带人开关门相迎,却在两人身后看到了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虽然席牧元和张钊都是奉了寇世均的命令来送粮草,但未防不测,他们还是不能进入天明关之内,只是将粮草等物卸载关口外,然后由江成瀚命天明关的将士搬运入关中。
粮草重多,一时半会也搬不完,江成瀚便又命人扎了个帐篷,让席牧元和张钊进来休息坐等,乔装成席牧元随从的颜静书自然也是跟着他们一起进来了。
席牧元和张钊都是极有眼色的人,两人就只在帐篷里略坐了坐,便一个说要去看看粮草卸得如何,一个说要去解手,先后离开了帐篷。
他俩前脚一离开,江成瀚走到颜静书身边,一把将人拉进怀里按住,另一只手则照着他腰下打了三巴掌,沉声道:“怎么这么不听话,不是不让你来的吗?”
虽然路上有张钊带着人护送,但这一不代表就万无一失,就算没碰上什么流寇土匪,若是中途下了大雪冻着了怎么办?若是吃坏了东西病了怎么办?若是马惊了摔着了怎么办?
这一次江成瀚是真的有点生气了,手上也稍微使了点劲儿,都拍出响来了,颜静书顿时整个人都呆住了。
前世今生两辈子,颜静书第一次被人打,还是打在那种地方,还是被江成瀚打,巨大的羞耻和委屈伴随着些微的痛感汹涌而来。
颜静书紧紧地抿着唇,眼圈瞬间就红了,只是抓着江成瀚胸前衣襟地手却还是舍不得松开。
江成瀚其实打完就后悔了,颜静书若是跟他发脾气,他或许还会好一点,但颜静书这么一语不发,不吵不闹,任他打任他欺负的模样,不禁让他越发的后悔起来,忍不住大手覆上了刚刚被自己欺负的地方,轻轻揉了揉。
“对不住,疼不疼?是我不好,太冲动了,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也不知怎的,江成瀚一道歉,颜静书心里的那些委屈瞬间就消失无踪了,更是被江成瀚的动作弄得有些不好意思,面庞也泛起了一层薄红,小声道:“我没生气,你也别生我的气好不好?我只是太想见你了,只是想着哪怕只看你一眼也好,所以就求着张大哥和席先生让我跟他们一起来了……”
颜静书轻轻软软的声音飘进耳朵了,江成瀚只感觉自己胸腔里仿佛涌动着一汪温软的泉水一般,忍不住越发搂紧了怀里的人。
“不生气,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我也很想你,也很想看到你,你来了,我其实很高兴。”
颜静书这才笑了,眼里仿佛漾着光一般,满是欢喜和满足,头靠在江成瀚宽厚的胸膛上。
抱着抱着,江成瀚就按捺不住心中的渴求,捧着颜静书的脸亲吻起来……
不多时,外头传来张钊和席牧元的说话声,是张钊问席牧元粮草卸的如何了,席牧元便回已卸了□□成,很快就能启程返回了。
知道这两人是说给他们听的,江成瀚最后重重的在颜静书额头上吻了一下,便抬起头,替颜静书整理好衣襟,又系好大毛的斗篷,将自己留下的痕迹都牢牢地遮掩住。
最后问了几句家里的情况,又对颜静书柔声安抚嘱咐了几句,待颜静书的呼吸也平复了下来,面色恢复如常,江成瀚才起身同拉着颜静书一起走出了帐篷。
作者有话要说: 再次跟大家说声对不起,承诺的加更今天可能完不成了,家里电脑崩了,这章是用手机发的,可能会有比较多的错别字,得过两天修好电脑才能去改了,希望大家多担待。关于加更,算我先欠着,
后面一定会补上,谢谢大家的理解。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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