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老子活了两辈子, 除了我爸, 从没被人正面回击过耳刮子，上辈子就算是受摧残那也是屁股后面的事，眼下莫名其妙的挨了裴萧栋的一巴掌, 我立马笑不出来了。

但是瞧见他那张比哭还难看的脸，我又怒不起来了。

或许自个哪里说错了?就在我傻不啦叽回想的时候, 他已经下床穿好了衣服准备出去。

“裴叔……”

这个“叔”字刚刚出口，他又朝我瞪了一眼, 吓得我原本想留人的话立刻吞回了肚里。

两秒的时间, 还没等我反应他已关门走人，直接把我晾在了空屋子里。

想想十几分钟前这里还销魂一般的气氛，我躺在床上不由深深的叹了口气。

我记得……以前叫他裴叔的时候挺带劲的呀, 怎么方才……难不成把他叫老了?看着他也不像介意自个年龄的人呀……我撇了撇嘴, 不解。

别人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看着男人这心也不浅, 至少比游泳池深。

眼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

之后的一个星期裴萧栋没给我来过一个电话, 我这边打过去约他，他也是摆着一张臭脸，不咸不淡的推脱，两次下来我也火了，一气之下干脆删了他的电话, 饶足了劲这次要和他死憋到底。

一眨眼的时间，春节过了。

古维这次过年回了趟老家，我正翻着日历数着手指盼他回来的时候……人不见了。

失踪。

说是下午两点的火车, 可是我在家等到早上五点也不见他人影，打他手机也不接，一开始我还没往坏处想，但是架不住时间一久我这心就急了。

正准备出门去派出所报案的时候，古维回来了。

就他那表情，我以为他去抢劫人去了。

认识这么多年，我从没见他这么生气过，脸红脖子粗的。

“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我脱下刚穿上的鞋，一把将他拉进屋里询问。

古维沉着脸给自己倒了杯水，淡淡道: “刚下火车就给人请去了……”

我“啧”了一声，刚想松口气，突然灵光一闪感觉不太对劲。

“唐哥知道是谁吗?”古维抬头看我，嘴角的冷笑直指某人。

我心一沉，脱口而出: “裴萧栋?”

在看到古维点头后，我扑到他身上，上下摸索道: “你没事吧?”

裴萧栋的手段我清楚，对付外人，他不是狠，是绝。

“我没事，他不敢对我怎么样……”古维冷哼一声: “他要是敢……我捅不死他也要断了他的手脚……”

我脑门一头冷汗，闹了半天乖乖牌原来也是一硬汉。

“古维，他……原本想怎么对你?”

上辈子对我是囚禁外加肉体折磨，现在摊上古维……说不定更糟。

可能是见我担心，古维往我身边靠了靠，柔声道: “没事，也就找了两个人想要强 暴我，不巧我小时候下过地，砍过柴，比力气他们差远了……”

我听不下去了，一张脸抽得好像痉挛的手脚。

玛丽隔壁的!

敢动我的人，他吃饱了撑的!

“唐哥，你别气了，我不是没事吧?裴萧栋那人我们惹不起，以后还是少接触算了……”古维连忙抱住我往外冲的身子，大声劝道。

“接触?!现在不是我们找他的麻烦，而是他找你的麻烦，强 暴?!他妈的亏他想得出来?古维，你别拦我，这事要是不为你讨个公道我还算是个男人吗?”我大力挣开他后，穿着拖鞋就跑了出去。

到楼下拦了辆出租后，我直接去了病痨的公司。

我这边是一腔怒火冲着裴萧栋，可惜刚到他们公司楼下就被保安拦住了。

我一瞥手表，操，才七点，他们还没上班呢。

来早了。

我窝着身子坐在门口眯了会小眼，好不容易瞧见裴萧栋的车子，趁着火还没消的时候我连忙冲了过去。

司机老王见着是我迎面而来立刻来了个急刹车。

车内裴萧栋一怔，随即皱了皱眉。

“有事?”

就这冷冰冰的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找茬的。

“我有话和你说……”我冲他一瞪眼，抖着脚没有好脸色。

“上去说吧……”裴萧栋打开车门，随我进了大楼。

进了他一层的办公室后，还来不及我变脸色，他先身子一晃，跌在了沙发上。

“你……”我条件反射想要伸手拉他，但是转念一想我又收回了手。

差点忘了，老子就是来找茬的。

“我问你，你对古维做什么了?”我冲他一瞪眼，喝斥道。

裴萧栋抬了抬眼，然后笑了，没有一丁点的心虚。

“我能做什么，不过是找他聊了聊你的事……”裴萧栋揉了揉额头，嘲讽道: “说说吧，他怎么和你加油添醋了?是说我找人强迫你们分开，还是说我找人强 暴他?”

我一听又火了，就他说话的口气，感觉好像是别人欠了他似的无辜。

“裴萧栋，古维是我的人……”

在他的地盘上，就论眼下气势，我就感觉自个差了他一大截，所以这句话一出口，我就觉得差了点味，有种被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看来老子和裴萧栋，谈判技巧还不在一个档次上。

“若绯，今天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裴萧栋挑了挑眉，怪笑一声，“为了他?”

神色间把古维当做了蝼蚁，替我不值。

我刚想冲他再叫一嗓子，他缓缓站至我面前，伸出手，用极其缓慢的速度从我的眉宇，眼睑轻轻抚过。

“若绯，我裴萧栋要是真想整一个人，我不会做得光明正大，那些都是上不了台面的……我不管他和你说了什么，现在你给我一句话，你信他还是信我?”

我眨了眨眼，有些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

又是一题二选一。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裴萧栋，我现在就给你一句话，你……”我顿了顿，冲他一笑，说道: “我要。”

他立刻靠在了我怀里。

“古维……”我又顿了顿，说道: “我也要。”

他立马又把我推开了。

看他的面色，估计我这话就是冰火两重天，一上一下烧得他够呛。

“唐若绯!”裴萧栋气红了眼，一只手搁在半空中正准备下来。

我抿了抿嘴，一点也没觉什么不妥，老子的自私是注定的，重新醒来的那一天就有了，上辈子老子为别人活，这辈子说什么也要为自个活一次。

黄飞祺说得没错，人生最肆意的也就二十来年，不好好过日子对不起自己。

“裴萧栋，我喜欢你……打心底喜欢，随便你信不信，反正不知从什么开始我就对你上心了……”我没理他那只不上不下的手，自顾自的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一次生二回熟，要是真被他一耳刮子，老子一定还手。

“裴萧栋，一开始我瞧着你觉得你这人挺阴险的，当然现在也是，不过我不讨厌了……其实你刚问我这话挺没意思的，有必要吗?就像我问你，我和辛柏谁重要，你分得出来吗?”

我睨了他一眼，顺便对他吐了口烟。

“你要是说我重要，嘿嘿……我也知道那是你哄我的，裴萧栋，你自个算算你在美国那些天，打给我几个电话，和我说过几句话，有没有关心过我?”

大概是被我一番话问懵了，他看着我慢慢垂下了手。

“人在一起就是图个开心，你愿意和我一起也是因为我能给你的，别人给不了你……古维也一样，他能给我的……你给不了……”

“所以别问我要谁，我选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顺其自然，你要是真受不了我三心二意，我不留你……但是希望你别把脑筋动到古维身上，这事和他没有一点关系，冲着我来知道吗?”我指了指自个，对他说道。

我话里的意思已经说得明明白白，现在就看他的意思了。

走人?

老子其实挺舍不得的。

留下?

看着他的摸样，够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