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柏那家伙也有心理疾病?
这个问题直接导致我心不在焉,以至于当眼前人一口咬在我手腕上的时候,我才痛呼一声,把注意力重新放在了他身上。
“在想什么?”裴萧栋皱着眉头,眼眸中有些恼火我的忽视。
我侧着身子把他搂进怀里,叹了口气。
上次过后,裴萧栋总会在隔天晚上到我的病房探望,每次来他都会过夜,然后在清晨趁我睡着的时候再离开。对于他的这番举动,我嘴上没说,但是心里不可避免的泛起了嘀咕,一个星期一次会面我可以把他当成是一种乐子,但是隔三岔五的,时候一长就成了负担,说句实话对他……老子有些不耐烦了。
“没,再过几天就出院了,所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干脆仰头瞎掰道。
裴萧栋不知想到了什么,也垂下了头闷闷不乐。
过了半响,他低声回道: “是呀,等你回了家……在你腿伤没好全之前,我们可能……”
语气甚为惋惜。
在病痨眨也不眨的注视下,我不禁哆嗦了一下,顿时感觉压力加身。
动了下身子,我收回手抓了抓头发,无奈道: “是呀,不过也没办法,我爸那盯得紧,太高调的话总有一天会出事……啊,对了,最近你晚上来没问题吧,万一被辛柏看见,影响总归不太好……”
话题顺势转到了辛柏身上。
他看着我,眸中意味不明。
“柏柏最近搬出去了,所以…….不打紧……”
我挑了挑眉,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
“唐若绯,你对柏柏是不是……”裴萧栋睡在我身侧,月色中,他眼底的不安一览无遗。
我皱了皱眉头,有些答不上来。
别人都说得不到的是最好的,对辛柏,我两辈子看得着,摸得到,可是他那颗心,我却始终触不到,要说没点惦记,那绝对是骗人的,但是我还没傻到用现在不错的人生去换取那点好奇,凡是都有个度,我对辛柏的,到此结束。
“裴叔你想多了……”我打了个哈欠,蒙头准备睡觉。
裴萧栋没在问,他静静地看着我,然后合上了眼。
***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我出院的前一天,王卓凡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我的病房内,神色严肃。
我递给他一根烟,问他出什么事了。
对于王卓凡,我说实话早没了上辈子的情绪,刚醒来的时候心里还会有些芥蒂,但是到了现在……没啥了,说白了也就一狐朋狗友。
“唐若绯,有空去瞧瞧辛柏,他……”
也不知吊我胃口还是啥的,他说了一半突然收了口,欲言又止。
我挑挑眉,道: “说话半截累不累啊?他怎么着了,是想死还是不想活了?”
不怪我嘴毒,不过对辛柏,我这心就忍不住想往他身上泼脏水。唉……逆反心理。
“拜托你有点良心好不好……辛柏病了,前两天我去看过他一次,说了你也不相信……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瘦得像根竹竿,眼睛全凹了……我问他什么病……”
“切……”我弹了弹手里的烟灰,抢白道: “不就心理有病嘛,你让他有空去看看心理医生,其实没啥了不起的,我以前在国外也得过,你帮我带句话,让他有空去找耶稣聊聊,放宽点心,说句不好听的,他要钱有钱,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心理疾病说白了,就一没事找事。
王卓凡听完气得把烟头狠狠地掐灭在烟缸里,道: “你这说的是什么味?你们他妈的以前好歹也好过,我虽然不知道辛柏和你之间为什么分手,但是就我眼里……”他指了指眼珠子,继续道: “他一直把你放在心尖上,我和你老实和你说了吧,当初你走了三年,那段日子我对他没少花功夫,别说是花钱,就是他要天上的月亮我也想办法摘给他,可惜……白费力气,他心里一直记恨我给他下药的事,他妈的我有错吗,我喜欢他不是一天两天了,原本他过二十岁的时候我还以为自个盼到了头,没想到全是镜花水月!唐若绯,你难道不会觉得奇怪吗,为什么辛柏会突然跟你分手,为什么好好的说吹就吹,你心头是铁打的吗,脑子好好想一想啊!”
对于他的怒气冲天,我歪着身子掏了掏耳朵,然后对着小指上的耳屎轻轻的吹了口气。
“王卓凡你这话是在怨我对不对?既然你老实说了,那我也不瞒你,和辛柏在一起的时候,我对他是一心一意,为了他,我几乎都出柜了,你是不知道当初我爸看我那眼神,就一恨铁不成钢的废物,我和辛柏分手,是他提的,我没问,原因你也清楚,我以为你和他那个什么……老子是第一次被人甩,心里也不好受,但是过了一阵想想也就明白了,不就一失恋嘛,日子好歹照过,没他地球照样不是在转……我脸皮厚,你要是真想让我劝劝,0k,没问题,但是他愿意看见我嘛,他心里不堵吗?”
利害关系我全说了,听不听得进去就是王卓凡的事了。
王卓凡抿了抿嘴,眼神复杂得像一圈蜘蛛网,进去就绕不出来了。
临走的时候,他还是开了口,给我念叨了一句: “行,刚才你说得我都听进去了,要是哪天……辛柏想见你,你记着自个说的话……”一脚刚踏出门口,他突然扬起嘴角转头看我,“对了,唐若绯你怎么知道辛柏是心理有病,我记得……我好像没提过……”
我一口烟堵在胸口,一连咳了两声。
“所以嘛,凡事都留点余地,你对辛柏……不是只有脸皮厚吧?”
他那双好像把我看穿的眼神让我很不爽。
我冲他挥挥手,撇了下嘴: “得,随你怎么说,拜拜,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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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的那天,鸡鸡和古维都来了,他们一人架着我一个肩膀,小心翼翼的把我送上了车。
“唐哥,那事差不多结了,原本撞你的那人仗着没人作证,一心想赖你超速驾驶闯红灯,”古维冷哼一声,和我提了车祸的事,“可惜他忘了一件事,马路口的监控设备全拍下了,现在估计他也抵赖不了,所以昨天他们律师给我来了电话,说要私了……唐哥,忘了和你说,那人是周氏企业的公子,人称京城四少之一,你看看什么价位合适?”一脸的不怀好意。
我睨了他一眼,心里不禁打起了小九九。
半响后,我回道: “不用,听你说了我才想起来,那人我听说过,是个龇牙必报的主,心眼小着呢,你和他说这事就这么算了吧,免得以后见面不好说话,有句话听过没有,宁可多一个朋友,也好少一个敌人,商场圈子很小,虽然我们家现在和他们没啥利害关系,但是保不准以后……”
周氏企业在十几年后的实力不容小觑,我得兜着点。
“好,唐哥的意思我明白了,一会给你转告……”古维微微一笑。
“唐哥,唐哥……”身后的鸡鸡摇了摇我肩膀,要和我说话。
我转身摸了摸他脑袋,这孩子头发长了,摸着挺顺的。
“唐哥,下个月我们班级演话剧,你过来好不好?其他家长都来的……”小家伙抱着我脖子,不停地撒娇。
我呵呵一笑,答应道: “好,我就算带着石膏也过去给你加油,说吧,喜欢玫瑰还是百合,你第一次公演我总得给些面子吧?”
小家伙一本正经的摇了摇头: “不用,做人要低调,我只要唐哥来看我就心满意足了,那些个送花的动静还是给那些女同学玩得了,我不喜欢……”
我对着他脸颊,吧唧就亲了一口,对着鸡鸡久了,这感情不知不觉就把他当成了自己人,宝贝着呢。
***
回家两天后,半夜,王卓凡给我来了电话。
刚通,他那边就鬼哭狼嚎了。
“唐若绯,你快来医院,辛柏自杀了!”
我握着手机,身子一个不慎从床上跌了下来,鸡鸡在旁连忙开了灯,问我出什么事了。
我闭上眼,只觉胸口跳得厉害,喘了几声后问道: “他……怎么了?死了?”
等待的那几秒,整个人都是僵住的,眼前一片黑暗。
或许给王卓凡说对了,我对辛柏还没绝情到那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