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娘diwata是地道的南洋人。雅*文*言*情*首*发今天她祭出了看家的拿手菜,煮了冬阴功汤,咖喱蟹和棕榈鸡。食物温暖的香气在过于宽敞的餐厅散开,一点点变淡。段非和骆林两个人对坐着,后者看着碗里食物,并没什么胃口。
他终于舀起一勺汤喝了,却迟迟没动第二勺。许久他终于问出口: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段非抬眼看他:“怎么说?”
骆林没说话,不知道怎么解释。他手里还举着勺子,很踌躇的样子。
“别乱想。”段非语气平直的回了一句过去。骆林还是没出声。
……
两个人吃完了饭,段非提议去后院走走。远远地看见了映在落地窗上的水光,骆林不禁觉得奇怪:
“怎么今天游泳池的水放着?这才三月,应该还不到日子……
段非在他前面,拐杖一下一下地磕着地,往泳池边的长椅旁走去:“早上有人过来清理了,顺便就放了水。”
已经入了夜,庭院亮着一盏立灯,余下的光源全来自泳池池底。白色的光自深蓝色的泳池底反上来,入眼是一片流动着的莹蓝色。
段非在长椅上坐下,背脊向前,两手交握着,小臂靠在腿上。骆林站在他身旁,盯着那一池水看着。段非抬头看看他的脸,说不清那是什么表情 。
“怎么了?”段非问。
骆林侧过头看他,还是沉默,脸上混杂了困惑而疲惫的神色。
段非微微扯起一边嘴角,接着说:“就好像你说的,没两天了。就当是哄我也行,开心点吧。”
骆林凝神看着他。半晌从紧闭的嘴唇里吐出一句:“我不知道,段非……你让我陪你着七天,究竟是为了什么?”
段非怔怔。
骆林还是静静站着,他的直觉告诉他段非的行为有哪里不对。他似乎想从头梳理这所发生的一切,迟疑着,对着段非逐字逐句道:
“如果你是准备放弃了,想跟我告别的话,你那天就不会拉我的手。但如果你只是想随便找个机会接近我的话,你不会在只剩两天的情况下还这么…… ”
冷静地保持距离。雅*文*言*情*首*发他没有说出这一句,只是抬起头望着段非:
“你在怕什么?”
段非双目灼灼地盯着骆林的眼睛,侧脸的轮廓突出了一块,似乎是咬紧了牙。骆林忽然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头,慢慢将手抬起,手指指向自己:
“你怕我……喜欢上你?”
这个念头实在太过荒谬,近乎于自作多情。甫一出口骆林便觉得这样的发言太过可笑,想挥手把这念头挥掉,段非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
这一回段非用了十成十的力气。他慢慢地拽住骆林的手腕向下,骆林只能弯下腰来。
因为手腕上传来的灼痛,骆林不禁皱了眉,一只眼睛眯了起来。然而段非却没有松手的意思——
“我怕你喜欢我?”
段非的声音听起来甚至带了笑意。
他将骆林的手腕更拽过来些,吻上骆林的手背。他如此缓慢而用力地将嘴唇印在骆林的皮肤上,骆林甚至能感受到他深沉的鼻息,仿佛是在呼吸骆林身上的味道。然后嘴唇自手背移开,段非侧过头去吻骆林的弯曲的中指指节。他再将骆林的手翻转过来,吻上骆林的指尖,掌心,最后停在静脉。
“……我为什么要怕?”段非的声音已然哑了。
他将鼻尖贴上骆林的内腕骨,深深呼吸一次,然后将嘴巴微微张开了些许。坚硬牙齿碰到骆林手腕处柔弱的皮肤,段非轻轻地咬了下去,挑起一小块皮肉,向外略微用力。那块皮肤从齿间脱出,在骆林的内手腕留下一小块淡红色的痕迹。
段非抬起头看着骆林。骆林的身体因为这绵长的吻而颤抖起来。他在段非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种令他手足无措的东西——
j□j。
段非握住他的那只手慢慢松了力气,滑落下去。然而在滑落的过程中,段非的拇指有意无意地沿着骆林的掌心摩挲,划下一道暧昧的痕迹。
“这样你就满意了?”段非对着他笑,仿佛在控制着情绪,回复到他应该有的样子去。骆林的喉结上下滚动一下,没能说话。他的掌心还在发烫,心跳依旧过速。
段非支撑着自己站起来。他没有用拐杖,而是一瘸一拐地挪到了泳池边。骆林忽然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了——
“段非!!!”
段非微微张开双臂,直直地倒进了泳池里。
……
段非被气泡裹挟着往池底沉下去。一串的气泡上浮,在他的发间破碎。打了石膏的左脚似乎想带着他上浮,段非略微用了些力,坐在了水底。然后他睁开眼睛,在水下看了看自己的手,再看了看头上那带着水光的部分。
这宁静的场景没能持续多久。又是一片的水花,是骆林跟着跳了下来。段非在水下甩了甩头,没伤着的那条腿在泳池底一蹬,从游泳池里冒出头来。
“你疯了!!!你的伤还没好!!!”
骆林的胸口以下浸在水里,胸膛正一起一伏。但是毕竟没在整个人没在水里,头发只有半湿。
段非对着他笑:“你干嘛也跟着下来了。”
骆林脸上并没什么轻松的神色,反而皱着眉:“我现在见不得别人在我面前掉到水里。这样真的……没什么好玩的。”
段非道了个歉。骆林无奈地呼了口气,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不知道是不是该把段非拽上去。最后他只能不去看段非的眼睛,说道:“……上去吧……”
段非看向骆林,说:
“我只是想冷静一下……你不应该下来的。”
他说这话时,声调里有些和平日里不同的东西,格外的柔和却危险。骆林的神经不自觉地绷紧,觉得这句话里有某种暗示性的意味。
果真。段非说完便向骆林抬起了右手,让指尖落在了骆林的脸上。从他指间带来的水珠顺着骆林的脸颊滑下来,停在骆林的下巴上,再无声的没入泳池的池水里。
慢慢地,段非的拇指向外划出一道弧,然后停在骆林的嘴唇上。段非将它温柔地抚摸过一遍,然后手指再次回到那嘴唇上最初的落点,微一用力,挤开唇瓣,触碰到温暖湿润的部分。骆林开始头晕,想转过头去,但这挣扎最后并没有意义。
骆林侧过头去的时候,段非的手也离开了他的嘴唇,慢慢向下。冷而潮湿的手指经过了颈侧的动脉,向下到喉结,最后绕到了颈后。这只手微微地施了些力,骆林只能一点一点的回过头去。
段非还在缓慢地加着力,压着骆林的头靠近他。骆林知道,如果自己现在认真的推拒,那么不管将要发生什么,都不会发生。
但是他没有。他甚至隐隐有预感这样的情景会发生,现在反而有种怪异的,预期成真的解脱感。他知道他们会走到这一步——在他没有拒绝段非的靠近,反之默许之后,他便知道。
两个人的脸慢慢地靠近,骆林能感受到段非听见的呼吸,一呼一吸之间因为被刻意压抑而显得缓慢。骆林不敢直视段非的眼睛,只能看向一边,却无助地发现他无法逃避段非的眼神。他脸上的皮肤能感受到那灼热的目光,并且在这注视下开始发烫。那目光落在他的前额,再到鼻子,嘴巴,最后回到眼睛。骆林无法忍受这种焦灼的感觉,猛然闭上了眼睛,然后再近乎于胆怯地慢慢睁开。
他对上段非的眼睛,然后再无法移开视线。
段非在用一种渴求的眼神看着他——并不是崇拜或者仰慕,不是那种无辜的渴望。而是充满了压抑着的欲望,包括占有欲,控制欲,破坏欲,以及显见的j□j。这些东西搅合在一起,被压在段非的眼底,形成危险的漩涡。
骆林感受了到一种从脊柱开始震颤的感觉——那种感觉难以言喻。如果真要想象,大概像是你被赤身裸体地束缚着,无助地站在另一人的面前。那人将你从头到脚,每一个部位都看在眼底,却没有露出要做什么的预示。你理应在这个场合感觉到恐惧而逃离,却因为某种浓郁的荷尔蒙的作用,而感受到了怪异的兴奋。你的身体从中心点开始发热,甚至希望目光能够成为实在的触碰。因此就算下一秒那个人将用刀子剖开你,你也会发出欢愉的声音,对着那个人打开自己的身体。
骆林彻底丧失了挣扎的能力。他眼里是段非的面孔,鼻端是段非带着体热的气息,后颈被触碰的地方让他觉得酸软——这种他鲜少有过的感觉席卷了他。他身上某种绝缘层一般的东西被缓慢地剥开了,这让骆林心中涌起一种近似于绝望的感情。但他无法阻止自己的陷落。
他感受到的,是一种该死的,让他无法掌控的,痛苦的期待。
而他们管这叫做情/热。
两个人的鼻尖已经抵在了一起。骆林终于闭上了眼睛,眼睫不住地翕动。他不知从何时起咬合着的牙关也放松下来,从喉间呼出一口近似于喘息的气来。羞耻的感觉顿时俘获了他,他甚至感受到自己的某个部位鲜明的存在感,让他脑中无法思考。
骆林的心脏超负荷地跳动着,于此同时他也听得见段非的心跳声。
以及最后段非沙哑的一声“晚安。”
……段非最终没有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