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第九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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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城里, 熬战数月,几番差点破门的守城战, 终于结束了。

叱阿利被俘, 胡军被诛杀, 连丢失的城县都打回来了,此一回, 绝对算是绝地反击了。

姚家军凯旋而归, 百姓们奔走相告, 一时间, 军民俱都暂时忘却了惨烈的战争过程,一时间, 只满心享受那胜利的喜悦。

姚千蔓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浸透了,伤口疼的她脸色惨白, 嘴角却依然挂着笑, 眼睛闪闪发亮,被两人搀扶着站在城门, 她遥望远处笙旗地动,马蹄搅着黄沙, 数万人的军队,如同潮水般向她奔来。

“回来了。”立定, 姚千蔓仰头瞧着浑身浴血,侧马而来的姚千枝,露出个笑,声音温和柔软。

“回来了!”垂首, 望着苍白削瘦,连嘴唇都没了血色,却依然挺拔如青松般的姚千蔓,姚千枝翻身下马,两人四目相望。

随后,并肩越过城门。

她们身后,看着这一幕,姜维默默无声的后退了两步。

就算打了胜仗,战后问题依然不少,对胡人,姚千枝虽然实行了灭绝制,逃兵多多少少是有一些的,且,充州境内被攻占的诸多村镇,时间来不及,她并未一一收复……算算还有不少事儿,然而,这些,她一概未管,反而开始从各城抽调精兵了。

不曾明言,姚千蔓就明白她的打算,“你去吧,我还能撑撑。”她坚定道。

“嗯。”姚千枝亦未多说,带着集结而来的五万精兵——这是整个姚家军能调动的极限——拽着半死不活的叱阿利,她率军麾战,一路往加庸关奔去了。

——

加庸三关,城墙高耸。

云止站在墙角向外望,眉头微微蹙着。

“都尉,胡人已经退了,您暂时先歇歇吧。”他身旁,小厮青果手持长弓,身穿软甲,低声劝他。

被万圣长公主一杆子打发来边关,碍着军情紧急,云止没带多少伺候人,不过,他身边的贴身小厮,打小一块儿长起来的青果、青苔两个,到是都跟出来了。

这两位名虽为奴,实则跟他受的一样教育,能打能抗,还能照顾起居,算是物美价廉,非常实用了。

“警惕些总是好的。”云止幽幽叹了口气,伸手按了按眉心。

胡人图主中原,叱阿利先后调了三十万大军攻城,被姚千枝截断后路,关门打狗诛灭了的,约莫有大半,剩下的,除了还散落在充州各乡镇的些许,余者,尽都被撵走——拒在加庸三关外了。

对此,胡人当然是不甘心的。

这一回大战是天赐的良机,若败了,失了二十多万的精兵,那么,起码三、四十年内,胡人都不会在有余力图谋中原了。

更别说,叱阿利还被包夹着呢!

就算是败,好歹得把他们的天神可汗救出来呀!

不能就这么轻易的放弃他!

胡人是部族制,按理并不算团结,然而叱阿利是个例外,他是个相当善长联姻的‘高产’可汗,娶了五个可敦,大帐里无数内宠,四十多个孩子,儿子们娶妻,女儿们嫁人,草原里但凡数得着的部落,都有他的关系和血脉……

且,叱阿利竟然还是个很慈祥的父亲,二十多个如狼似虎的儿子,彼此相处的还挺和谐,哪怕有竞争都是良性的……此回老父被包夹,他们居然没因此开咬,玩命争可汗位,而是扭成一股绳儿,带着各自势力来救老父了!

这让看惯了皇权争斗,燕京风云的云止,特别感慨。

说不出什么滋味,反正莫名其妙的想哭!

加庸关是天险,从外往里是真不好打,云止带着留守的姚家军,面对黑鸦鸦围攻的余胡,他的确没有反击的能力,然而,守关,在后勤充足的情况下,他还是可以的。

像姜企,不就一守二十年吗?

战场,确实是残酷的,相比悍不畏死,凶残无比想救‘爹’的胡人王子们,除了解泽州城之围外,在没有领过军的云止真的有点嫩,不过,好在他并不需两军对阵,明刀明枪,只要仗着地利之势,守住关险,静等来援便是了。

“安排人巡查,莫要怠慢。”叮嘱两声,他站在关险墙头,返身遥望,“疑?”突的皱起眉头,他抬手一指,问身边青果,“你看那旁……是不是有人来了?”

“啊?”青果愣着回望,还没等缓过神来说话呢,就见关墙边上暗光微动,窜上来个人影儿,“是……”谁?一句话压在喉头,那人影已然立定身旁,抬手,貌似很随意的拍了拍云止肩头,“哟,我来了!”

“呃……”云止心脏偷停了好几下,面容扭曲的‘淡定’着,目光直直投过去,他抽着嘴角唤,“姚,姚总兵……”

“嗯。”姚千枝点头,一派从容的笑,“这几天辛苦你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好了。”她说着,露出雪白的牙齿。

“交……给你?”你打算干什么?

看着她的表情,云止莫名感觉想打冷颤。

“我呀,呵呵,我想看看草原风光啊。”姚千枝回望他,悠悠的道。

云止:……

——

说看风光,就看风光,姚千枝对茫茫大草原,充满了向往之情。

不过可惜的是,草原里的胡民们不大好客。

尤其是在姚千枝把叱阿利捆吧捆吧挂在墙头之后,人家越发群情激愤了!

胡人诸王子,以及叱阿利的各色女婿——足有四十多人的小分队,带着各自势力和诸余胡,组成了足有十五万的大军,誓死保卫三关,顺便还想往里打。

“你真能生啊!”遥望三关里竖起的四十多面帅旗,端是缤纷五彩,个个不同……姚千枝看着挂在墙头的叱阿利,无端感慨道:“不愧是天可汗!!”

云止:能生和天可汗……有什么关系?

“我看你这张脸,有四十吗?生这么多孩子,你教育的不错嘛,一被擒就都来救你了,你说,如果我拿你性命威胁,让他们退出加庸关,你那些孩子们会同意吗?”似乎是开玩笑般,姚千枝轻声调侃着,然,目光中,到有两分郑重。

闭着眼睛,叱阿利死尸般的垂在墙头,面色冷然。

自被生擒后,不管姚千枝怎样审问,他都一言不发,沉默如金。

不过,他硬是他硬,他手底下那些胡将们,到没他那般骨气,少少的总有几人归降,且,加庸关里那些个倒戈的反将,如宋副将之流,能倒一次,就能倒第二次!

从没有哪一刻,晋军如此了解胡人,单看三关里墙头那些花里胡俏的帅旗,姚千枝都能分辨出,他们分属哪一部落,哪一王子……

“天可汗,人常说多子多福,但是,有的时候啊,生的多真未必是好事。”垂着脸儿,姚千枝看着叱阿利,突然笑了笑,“你们常说,生子如狼,你亦自号狼王,那你知不知道,当一个狼群里,突然没了狼王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呢?”

“你得知道,在好的亲情,都顶不住实打实的权利呢。”

徐徐低语,姚千枝轻笑。

那细细的声音传入叱阿利耳中,竟犹如赌咒一般。

有句古语说的好: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就如姚千枝所言,胡人诸王子和女婿们,初至此处,确实是一心抱着救老爹or岳父出险的,然而,久攻城不下,堂堂天可汗,草原的英雄就那么被挂在墙头,日日夜夜得见……

末路的王者,狼狈如厮,无有半点往日威严,胡军们每每瞧着,初时自是满腔愤慨,恨不得生撕了晋人,救下他们的天可汗,然而……慢慢的,日子久了,打眼就能看见挂腊肉样挂在墙头的可汗,如此落魄,那样不堪……

私心底下总忍不住想:这般的汗王,被晋人生擒羞辱至此,就算被他们救下来了,真的还能率领他们,一统草原吗?

他……还配吗?

胡人们自我怀疑着,军心妥妥溃散。而诸王子们,一开始确实是抱着满腔救父之情而来的,但是……有的时候吧,就如姚千枝所言,人多心乱,二十多儿子,二十多女婿,这里头但凡有一个起了别样心思的,余者,就都不好办了!!

更别说,起了心思的,还不止一个呢!

儿子们或许是真孝顺,不顾利益得失,但女婿这个东西就……

眼见威风凛凛的老丈人成了那般模样——完全咸鱼也似,诸女婿们纷纷心思蠢动,都没用姚千枝派人挑拔,就在三关前拖了那么小半个月,并且,亲自出马带兵打了那么几仗……

把领军抵抗的某几个女婿部落打残了之后,胡人们,或者说是女婿们彻底乱了!

在没有人愿意御敌在前,实在损失不起。而诸王子们,在心思各异的女婿们的引领下,大多都先顾自保,甚至,把那些个一心救父,不顾得失的率先坑死……

胡人们,彻底乱了!

胡人一乱,姚千枝的机会就来了!

占着三关,胡人的优势就是人多将广,外加兵强马壮,然而扭不成一股绳儿,领头的太多,心思还杂,各自坑害,姚千枝肯定不会放过这等天赐良机,率着兵马,先从诸王子的势力开始,她选择逐个击破……

大雪纷飞,腊月寒天,在大年三十那一天的清晨,她终于把胡人赶出了加庸关。

彻底收复了大晋领土。

曾经丢掉的,如今她尽数打回来了!

“还没结束呢!”面对云止端过来的饺子,姚千枝拎起个放进嘴里,唇边勾出笑。

云止,“总兵您是要……”

“几辈子难得的机会,我肯定是要打出去的。”姚千枝舔舔嘴角,“不爱吃芹菜馅的。”她低声。

云止没理会,反而皱眉,“打出去到是可以,但是关外无遮无拦,未免得不偿失。”

历朝历代,不是没有往关外打的,不过,胡人之所以心心念念往中原来,就是因为草原生活太凄苦……他们这耗时耗力的,占了那地方,有什么用啊?

无城无墙,等闲就让人打回去了。

实在有点不太值得。

“不管那个,先占下在说。”姚千枝捧过饺子碗,态度很随意,“凡事总不能一蹴既成,总得慢慢来,没有城就建,有人来就打,此回咱们损失了这么多人,自要有填补的,这些年来胡人抢了咱们多少丁男丁妇,关外半胡半晋的孩子有的是,总归,都是咱们的人……”

“打都打了,便宜肯定得占回来。”

“你想迎胡奴回晋?这……”云止微怔,看表情似乎是想说什么,然而张了张嘴,终归还是咽了下去,瞧了瞧姚千枝的脸色,他转了话题,“总兵,叱阿利的尸首,您准备如何处置啊?”

天寒地冻,缺衣少药,本就受伤还被挂,叱阿利在是体力不凡,到底还是没熬住,在大雪纷飞的大年三十,一命呜呼了。

清晨,后勤给他送饭的时候,他尸身都硬了。

估摸着是半夜咽的气儿。

“他啊……”提起叱阿利,姚千枝抬了抬眉,沉吟片刻,“算了,寻个好地方,葬了吧。”

“总兵不在用他了?”云止有些惊讶。他本以为,按姚千枝的行动作派,会用叱阿利的尸体在搞波儿事情呢!

毕竟,那是天可汗的遗体,还挺有价值的。

“那群胡种都快让我锤成烂桃了,听说从加庸关退出后,好几个部落连儿带婿的全都打起来,叱阿利的尸身意义不大,虽然多多少少能搞点事儿,但……”姚千枝把一碗饺子干掉,拍了拍手,叹道:“算了吧,好歹是个英雄,没给他好死,给他个好坟吧。”她挺遗憾的说。

云止:……

呃,需要我替天可汗谢谢你吗?

“诺。”收整心情,他记下此事,应答下来,垂了垂眸子,面现些犹豫,“总兵,草原那边打的挺厉害,咱们……”什么时候出手啊?

“大年初一嘛,这么喜庆的日子,总得见点红!”姚千枝就睨了他一眼,抚了抚唇角。

云止看着她,没有说话,默默把碗收走了。

姚千枝:……

我还没吃完呢!!

——

大年初一头一天,满腔愤怒——因为没吃饱——的姚千枝带着她麾下一众大军,开了关门,奔着草原就去了。

跟割韭菜似的,她一个部落一个部落的屠过,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被虏走的晋女,半胡半晋的奴隶……但凡有心望回中原的,姚千枝半点不嫌弃,检查清楚,俱都送回了关内。

靠着姚千蔓强大的后勤支持,姚千枝在茫茫草原里浪了整个腊月,直到还在内斗的诸王子们反过味儿来,各自勾连,准备齐齐对外的时候……

姚千枝带人撤了!

而此时,不拘是王子还是女婿,过半都被姚千枝连人带部落屠的一干二净,举目望过,草原一片茫茫……

是真的茫茫,不见人影啦!

一场瘟病死了无数牛马羊,一场大战没了数不清的好儿郎,经历了外战、内斗和姚千枝这个挂x之后,草原胡人,真的落没了。

默默退让出了足有五分之一的土地,加庸关外,在看不见胡人的帐篷。

人家团结起来了,姚千枝又没有彻底灭绝胡人的打算和能力,便干脆见好就收,鸣金收兵啦!

毕竟,这天寒地冻,长途跋涉的,姚家军就算每每大获全胜,同样打的艰难。

姚千枝都生冻疮了!!

一路进得加庸关,赶奔晋江城,风霜满面数月争战……姚千枝还是不能停下脚步,跟麾下一众,尤其是姚千蔓商讨在商讨,头一件大事,自然是安抚百姓。

充州范围内,姜维带着边军就没停了征剿余胡,收复乡镇的脚步,而胡人对晋民……真的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根本不将他们当同类看待,哪怕未曾屠城,被占领的县镇百姓们依然伤亡惨重,就算侥幸活着的,都没什么人样儿了。

百废待兴,百姓们需要修养生息,姚家军里,亦是挂起数都数不清的白幡。

此一番大战,不止胡人被打废了,充、泽两州守备军同样损失惨重,边军自不用提,倒戈一波儿、加庸关、庸城战死一波儿、守城一波儿……十万大军死剩下两万出头,而姚家军呢,辛辛苦苦攒家底儿,好几年的光景,白花花的仓底银,一战下来打空一半!!

好在人员伤亡不算太多,勉强还能接受。

只是,数着满大晋国的算,姚家军的待遇绝对是最好的,伤亡抚恤问题……这是重中之重,总不能让将士们为国尽忠,流血流泪后,保障不了人家父母妻儿吧?

跟边军相比,姚家军的死伤确实不多,十中有一罢了。但奈不住基数大啊,两万多将士的抚恤问题,妻儿老小,古代人还那么能生……光安抚他们,解决遗属们的衣食未来,姚千蔓辛辛苦苦攒下的那点库银,在打没一半之后,另一半同样岌岌可危。

看着帐本,姚千蔓有种想要旧伤复发,躺倒塌上的冲动。

世间种种,从来破坏容易修补难,忙碌在充州各地,数城奔波不停,渐渐的,在春暖花开之既,姚千枝虽无充州牧之名,然,已有充州牧之实了!

毕竟,敬郡王一家老小俱都丧命,府里顶事的世子妃都弃府而去,带着庶孙女回娘家啦!

泽州总兵在身,朝廷给的官位,实打实的战绩,充州一众官员在无不服——不服的都不敢说——姚千枝彻底坐拥两州。

就北方这地介儿,她在无敌手。

就连姜维都带着余下加庸关军投靠了她,旁人,真就无需在意了。

边军——他们真心侍奉的自然是姜家人,或者干脆说就是姜企,无奈这位已然殉国,他们只能跟随少将军。姜维选择投靠,边军们哪怕心里不大甘愿,终归无法,且,姚千枝确实英勇,跟她不算丢人,便都妥协了。

为了收服他们的心,姚千枝百忙之中,还前往关内姜企坟前,把他从里头挖出来……恭恭敬敬的送到了姜家祖坟里,亲手挖坟掘土,厚葬了他。

姜企此人,私德虽则有亏,大义犹存。

给他挖坟,姚千枝不觉辱没。

当然,说起姜企,便不得不提媚姨娘,那日初收回庸城,姜维便忍不住回了姜府,做为备受重望的继承人,院里暗室他当然是知道的,匆匆回了家,开启秘道……

姜维便看见亲娘靠在墙角。

数月密闭不漏风气,媚姨娘都成干尸了。

床前地上鲜血干涸,腥臭扑鼻,整个暗室满是黑渍血污,唯一的亮彩,便是那身半浸了血的红裙子。

看见亲娘这般形状,姜维像被天雷劈了一样,差点没疯了。哪怕,早在知晓媚姨娘留在庸城时,他就有了心理准备,然而,瞧见那情况,姜维还是当场就撅了过去,好几天没醒过来,整个人都萎靡了,要不是姚千蔓看情况不对,亲自前来把他拽回晋江城帮着抚军安民,这位恐怕直接就颓了!

慢慢缓合过来,姜维边忙活着,边百抓挠心……亲娘这辈子的遗憾和渴望是什么,他身为人子,知道的太清楚了,然而,媚姨娘是妾,在‘贵’都是小,姜家坟地里确实是有她的位置,但是……

能跟姜企合葬的,肯定不是她。

她的名字亦上不得祖谱,无法跟姜企并列在齐,姜家祠堂里,她的牌位同样要摆在不起眼儿的角落——这还是看在她给姜家开枝散叶的份儿上。

媚姨娘死的那么惨,结果是这待遇,姜维确实很痛苦,偏偏世事如此,他实在没脸求什么,眼见就消瘦下来,偏偏还不能表露出来,毕竟,姜家遭了大难,边军伤亡惨重,朝廷那边儿还不知要如何处置他们……且得等消息呢!

姜企——在是殉国,输了就是输了,没得辩解。且,这么多年来,他在加庸关真是没少‘作乱’,拥兵自重,贪污受贿……抄家灭族的大罪犯了不知多少,此一回,他命丧九泉,朝廷会不会翻旧帐,姜维心里悬着呢!

打小被培养,承重任,做了那么多年的少将军,在姜维心里,姜家就是他的责任,哪怕被灭门抄家,让朝廷拉走砍头,他都是跪在最前面儿的那个,姜企一死,家里剩下一群老弱病残,成年男丁除了他、姜通、姜熙外,在没有旁个了。

而姜通和姜熙……

不是姜维说,真不是能顶事的人!

一个死读书,一个慢温吞,找他们商量对策,姜维能急死!

死爹死娘,闷憋闷慌,手边事物还烦乱,打了开春儿,姜维都快熬成人干了,瘦的是前胸贴后背,一宿一宿睡不着觉,直接脱了相,姜通和姜熙焦急万分还抓不着重点,见他们慌脚鸡儿,顾头不顾尾的模样,小王氏无奈出手,干净利落的解了姜维的心结。

她亲口承诺,答应让媚姨娘和姜企合葬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四十大刀肯定是开玩笑的,不可能有四十米……而且确实,我发现,我真的不善长写战争场面,应该说格局不够大,智商还普通,走不了权谋战争的路线,硬往那边拧着写,估计会很的小儿科,降智光环都不管用,所以,我就不往那边拧了,怎么顺手怎么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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