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城里人没错，可你的祖坟都在这个村子里，你要是清明节回来祭祖的时候，村子里的人可不就指着你的脊梁骨骂，也连带着骂你祖宗。”章琳琅一针见血地说道。

“你……你这个不孝子。”

“我不孝又如何？你要是连这点钱都不给的话，我可就上你的单位去告发你。你要知道，人要是走投无路，狠起来的时候，什么都无法阻挡我的。”章琳琅细心地分析道，“摆脱了我们，你自然有的是好日子过，但我绝对不会让你过上好日子。”

“就知道你们这些穷鬼处心积虑地想从别人身上捞到好处。”章宜从兜里掏出两百元丢在桌子上，“这是两百块，拿好！”

李潇哭得更惨了。

“妈，听话，我们把离婚协议签了。”章琳琅拿到笔和纸，先在协议上补上那赡养的费用，就凑到李潇的面前，让她签名。

“琳琅，这要是签了，我后半生该怎么过啊？”她年轻时跟着章宜，可是如今人财两空，自己又人老珠黄，这后半生确实有些凄凉。

章琳琅叹了口气，这女人一旦把男人当成自己的天、自己地，最终受伤害的还是女人。她见过身边很多朋友都是因为离婚而变得垂头丧气，这下心头有些软了。

“没事的，妈，还有我和弟弟呢！我答应你，一定会把咱们家的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她小心地安慰着李潇，“你看看，他以前也不回家，也不给钱，咱们不也过来了吗？如今咱们每个月还有赡养费，多好啊！”

她的安慰让李潇停止了哭泣，以前总是盼望着他回家，以后回家就有了盼头，日子就好过了，可是他一年到头没个音信，其实她也知道这日子是到头了。

“好，我签。”她拿起笔，脸上的泪水已经抹掉了，坚定地在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章宜看着她的签名，依旧是那么清秀娟美，突然回想起第一次见她的场景，她是那么得年轻漂亮，只是那些时光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还满意吗？”章琳琅笑着问道，“这个离婚协议书，一式两份，以后我不会每个月进城向你拿钱，但我希望每次去村子口的邮局时，能收到你寄过来的钱。”

章宜看着曾经乖巧可爱的女儿，何时变得如此精明算计、斤斤计较？

“你学坏了！”他喃喃道。

“我如何就不用你管了，以后我就只有妈和弟弟了。”章琳琅把协议书塞进了他的手里，指着门口说道，“赶紧走吧，我怕我妈反悔。”

章宜点点头，“以后照顾好她！”

村子口，停着一辆二手的货车，他卷起裤腿，艰难地走向车子，以后这身后的一切就都与他无关了。想起这些，心中还有些怅然若失。

“章宜，你回来了？”夏清清甜甜地问道。

夏清清比自己小几岁，但是跟了他很多年了，一路扶持走来，都是她在照顾自己。

“走吧，一切都解决了。”章宜有些愧疚地说道。

“好，咱们回家吃饭。”夏清清擅长察言观色，此刻不适宜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