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什么喊?”抡圆胳膊抽了青年一巴掌, 男人冲自己身边的几人使了个眼色。
“你们也出去看看。”
好不容易拐来的摇钱树可不能就被这一嗓子给喊没了。
几个原本还在嘻嘻哈哈的男人听到这话,顿时不敢再开口, 而是抄起脚边放置的钢管就冲了出去。
男人见状重新坐回到椅子上, 露出了一副安逸到不能再安逸的表情。
几百万马上就要到手了。
为了提前庆祝, 男人将矿泉水倒进杯子里,像是在喝什么高级红酒一样, 他双眼陶醉的眯起。
因为那一巴掌, 青年现在耳朵里满是“嗡嗡嗡”的杂音, 血水混杂着口水呛到气管里, 让他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更别提开口说话了。
完了。青年满心满眼都是绝望。
两秒钟后,在叶青踏进仓库的第一时间, 两人不约而同的愣住了。
回过神来,男人皱眉, “人呢?”
刚刚坐在副驾驶, 也是这群人中唯一的女性十分随意的开口:“这就是那个姓叶的啊。”
老大怎么了这是?
“我让你们接的是个男人!”用力将玻璃杯甩到地上, 不顾碎玻璃将脚踝划出细碎的伤口,男人立马揪住青年的衣服, “你们自己看看, 你们抓来的这个姓叶的, 能生出这么大一个儿子吗?!”
可以。叶青在心中默念。
完全被这个消息打击的措手不及的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之后,他们抱着最后一丝希冀,小声的问:“可是当时机场出口就剩下她在等人, 而且也姓叶……”
“哪儿有这么巧的事……”之前开车的司机小心翼翼的接口。
望着自己几个小弟笃定的表情,男人几乎郁闷到吐血,“出发之前,我难道没跟你们交代吗?!”
中年男性,秃顶,这么明显的特征放出来居然就能接错人!
或许是为了讽刺,又或许是觉得面前这一幕十分滑稽,青年忍不住发出了细小的声响,“”
噗——
“你笑个屁!”男人恼羞成怒,这下子他不再用手,而是直接用上了脚。
一口血水喷洒而出,这次青年彻底昏死了过去。
看着眼前这一幕,叶青不由得蹙了蹙眉,“暴力对待他人是犯法的。”
这句话一出口,整个仓库都安静了起来。
三秒中后,所有人都哄堂大笑,包括那个一脸凶狠,一看就是老大模样的男人。
“居然是个小傻妞。”一把捏住叶青的脸,男人接着神情恍惚了一瞬。
真漂亮啊,他辈子就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女人。
眼中闪过一丝垂涎,可能是起了色心的缘故,男人的言语越发肆无忌惮起来,“傻妞有男朋友了么,要不我当你男朋友怎么样?”
好了,不用试探了,这群铁定是坏蛋没跑。
瞬间弄明白他们不是有苦衷,就只是单纯为了弄钱的绑匪,叶青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使得男人的手落空,接着她就准备抬手结束这场闹剧。
再晚赶不上去老师家吃晚饭了。
然而就在叶青准备动手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梁桢生。
另一边。
钱鱼将车子开到自己好友外公家的二层小楼门口,然后态度良好的帮中年男人打开了车门,“就是这里了。”
中年男人闻言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箱子,轻轻的吐出一口气之后,他转头道:“我们进去吧。”
自己进去这不就露馅了么?
然而对方都已经说出来了,钱鱼犹豫了一瞬,到底没有拒绝,“行。”
轻车熟路的按下门铃,就在钱鱼暗搓搓准备腹稿的时候,家里的阿姨已经将门打开了。
看到钱鱼,再看了一眼中年男人,阿姨一拍脑门,转身冲屋里喊:“梁先生,有客人到了。”
速度还挺快。
坐在客厅的梁桢生听到这个动静,飞快的将手中国家博物馆署名,关于古董研究的书放下,然后满面春风的站起来往门口走:“小叶……”
好久不见了。
刚说了两个字就察觉到不对的梁桢生顿了顿,然后迅速改口,“两位是?”
总觉得这个小年轻有点眼熟……思考了很久,梁桢生试探性的问:“钱鱼?”
“没想到您老还记得我。”钱鱼突然觉得受宠若惊,激动之下,他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摆了。
“你爷爷身体还好吧?”乐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梁桢生纳罕道:“你今天找我有事?”
“我爷爷身体挺好的。”本能的说了这么一句,接着钱鱼愣住。
这语气……
他看向身后的中年男人,钱鱼试探性的说:“您不认识他?”
“不认识。”梁桢生摇头。
不认识孟席津让自己接的哪门子人啊!钱鱼傻眼。
这个时候,中年男人忍不住开口了,“我儿子呢,他怎么没出来?”
儿子?这又是哪儿冒出来的人物?
一老一中年一小,三人相互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心头齐齐弥漫出了不好的预感。
梁桢生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见兜不住了,钱鱼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压根就没有思考两秒钟,然后他就把所有的事都招了,“孟席津临时有事,拜托我去接人。”
“他没告诉你,要接的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揉了揉额头,饶是梁桢生这样好脾气的人也忍不住有点恼了。
自己还从来没见过梁老这样。
自觉事情大条的钱鱼吞了吞口水,“……没有,只说的名字。”
“你们要接的人也姓叶?”中年男人忍不住插嘴。
也?
从这个字里听出了端倪,梁桢生眉头皱的更紧了。然而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先联系到叶青,她一个小姑娘家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万一走丢了就麻烦了。
顾不得其他,梁桢生赶忙摸出自己的手机。趁着拨号码的功夫,他脸上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叶青是我新收的关门弟子,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跟席津说,他这辈子都别想登我这边的门了。”
更别提什么帮他说好话之类的。
关门弟子放在外面,在普通人眼中只不过是一个名词而已,但从小跟孟席津厮混,耳濡目染知道这代表什么的钱鱼当即就被吓傻了。
不提别的,单单从梁老这辈子收了六个男学生,临老临老不顾议论收了唯一的女学生,就知道这个叫叶青的有多金贵了。
这下子天真的要塌了。
知道自己压根摘不开,钱鱼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开始拨好友孟席津的电话。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中年男人看到这个场景欲言又止,但他还是觉得找人更重要,反正箱子里的东西要卖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成的事儿,于是就没有催促钱鱼把他再送回去。
很快,梁桢生这边的电话首先被接通。
仓库里。
叶青感觉到刀子抵在自己的脖颈上,她语气依旧淡淡,“老师。”
没办法,来电显示就是这个名称,她就是想避开也不行。
听到熟悉的声音,梁桢生松了口气,“你还好吧?”
“我本来是想让我外孙去接你的,谁知道这小子半道约会去了,然后临时委托给了他的朋友。”
这两个人,真是一个让人省心的都没有。
原来是这样,看来当时那个青年就是真正来接自己的人了。
被这种乌龙弄得有些无奈,叶青叹气。
“对了,你现在在哪儿,我打车去接你。”深觉年轻人不靠谱,梁桢生准备亲自出马。
“不用了老师。”叶青冷静拒绝。
“我自己过去就行。”
过去,过哪儿去?这女的不会还在做他们会把她放了的梦吧?
咧了咧嘴,大半的人都笑了。
“你能找的到地方么?”梁桢生还有些不放心。
“可以。”
叶青刚说完这两个字,本来一切都很平静很顺利,然而在她没注意到的时候,那个被吊在那里的青年悠悠苏醒了。
视线有一瞬间的模糊,等聚焦之后,看到抵在女生脖子上明晃晃的刀子,青年声音嘶哑的大喊:“你们别动她!”
这女生说到底是给他爸挡灾了,要是真的被这些人杀死了,那他就是到地下良心也难以安宁。
“她就是个路人,你们有什么事冲我来。不就是古董么,除了我爸带来的那个,我们家还有好几件。”
其实这话完全是青年瞎编的,不过为了先稳住这些人,青年口中谎话一个接着一个的往外蹦,“我家就在邻省,我带你们去怎么样?”
这事儿还真是一件接着一件,叶青有点措手不及。她敢保证,电话里的老师肯定听到了。
仿佛明白了什么,梁桢生按压住狂跳不止的心脏,他脸色也有些发白。
自己的小徒弟遇到危险了。
嘴唇抖了一下,梁桢生没完全摸清形势,于是不敢再轻易开口。
比起他,一旁的中年男人倒是激动的多,“是我儿子的声音,是我儿子!”
死死捂住手机,不让中年男人的声音传过去,梁桢生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男人一伙儿人也不是傻子,感觉到那边的沉默,他们也知道事情败露了。反正电话挂断对方肯定是要报警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亏空补上再说。
“你们听好了,赶紧准备五百万现金,两个小时后要是见不到钱,我们就撕票!”
“啪”的一下,电话挂断,梁桢生脑子一晕,顿时觉得有点喘不过来气。
作者有话要说: 孟席津:我觉得我吃枣药丸。
梁桢生:恭喜你,猜对了。
叶青:唉。
青年:呜呜呜呜呜,爸爸。
还有一更在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