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转过头看着：“婶子？”

丽秋娘看着脸上带血的夏夜, 赶忙问道：“夜娃, 这是咋了？”

夏夜从衣兜里拿出棉手帕擦擦脸，可是已经有点冻上了，擦了半天只得放弃, 对着丽秋娘说道：“没啥！婶子！”

夏母在后面交待了：“妹，森子也不知道怎么了, 刚过来就给了夜娃一拳！这哥俩平时好好的！这是要干啥！”

丽秋娘看着坐在地上的李森问道：“森！你好好的打夜娃干嘛？”

李森也不看他娘，只是眼睛直直地瞪视着夏夜：“为什么？你说为什么？见天的夸着他！他是你儿子还是俺是你儿子, 觉着他好, 跟着他过去啊！你说你知不知道家丑不能外扬？俺还颠颠的一大早的过去给你拜年，到你那屋里一瞅！呵呵，连个人影也没见着, 俺这里急的着急忙慌的！你这好, 跑这享福了啊！家里饭也不做，家里没的吃！这年是咋过的！”

李森一席话把丽秋娘气的一个倒仰, 指着李森道：“没有饭, 你们就不能自己做点嘛？闹腾了一天，闹的家里什么都没收拾！再说你媳妇是干啥的？昨天冷锅冷灶的，你俩作了一天，俺和秋给你倒地方折腾还不行么？”说着捶捶自己的胸。

李森胳膊错位借不上力气，只得干坐着, 瞪着大眼珠子，怒视着他娘：“娘，你这样可就没意思了！俺也不和多说没用的！你就给俺个准信, 回还是不回！你回呢！咱家就这样！不回趁早分了家！了事！”

丽秋娘被李森的话弄的一愣，愣愣的看着他：“分家？分什么家？咱家就你们兄弟两个，小石头就是不分家也不在家里，你这是啥意思？”

李森阴森森一笑：“啥意思？你说啥意思？之前你和爹两个人见天往夏夜家里扒拉东西，俺也就不说啥了！这都多少年了？不是你俩，他们娘俩能过的这么好？夏夜能上高中？爹拜把子的那个柳主任把他当侄子，俺跟着去看也不看俺一眼，那么多的肉，要不是俺帮着拉过去，他能有钱赚才怪了！到头来，给过俺一分么？俺要分家的意思很明白，你要是觉着夏夜他们家好，跟着他过去！反正一个女婿半个儿，俺也不拦着你！就是家里面的东西，你就甭想着再拿走一分了！现在家里的都是俺这个长子的！”

丽秋娘只觉着头晕眼花，只扶住了旁边的韩英才站稳当，她哆嗦着手问道：“都是你的？这是你的心里话？你有没有想过，那你弟弟妹妹怎么办？”

李森呵呵一笑：“他们哪个不比俺强？丽春和小石头在城里都有了工作，这二三个月的工资都赶上俺一年的了，还怕他们日子不好过？至于丽秋。。。”李森看着他娘身后的李丽秋哈哈一笑：“有这么个好丈夫，还怕日子不好过！再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别说没用的！你好好想想！反正跟谁过都成，只一样，要是跟着俺，以后家里里里外外都得听俺的！别拿着家里的东西送外人！”

夏母看着了也听着了，很是气恼：“森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俺家何时拿过你家的东西，就是有俺也是还了的！”

李森冲着夏母嘿嘿一乐：“叫你一声婶子是看的起你！别不知道好赖！难道你不知道外面咋说的，小六子可是说了，你要不是和俺家亲爹有那么一腿，能这么照顾你和夏夜？别做梦了！”夏母听到这里眼冒金星，差点跌倒，赵蕊赶忙扶住了。

夏夜赶过去扶着了夏母，几步走到李森面前：“你要是不会说话就别说！想打架是吧？行，成全你！别说俺欺负你！”说着咔咔两下将李森卸下来的胳膊给还原。

夏夜冲着他招招手：“不是要打嘛？来，咱俩练练！你先活动下，俺不占你便宜！就是别在碧池个没完！”

李森咬牙一横：“早就想收拾你了，见天的让俺跑腿，给俺家就分那么一点！还满家子的说你仁义，我呸！”李森大开大合的晃动着胳膊。

李丽秋跑到夏夜跟前抱着夏夜的手臂：“别，夜娃，你打不过大哥的！他见天的干活！”

丽秋娘也担心的出口：“夜娃，你别和那个混账打，他魔障了！别再伤着你！”

夏夜抽出手，面向着李丽秋她们说道：“没事，你们都后面站着点！别伤了你们！”知青三女分别扶住了夏母和丽秋娘。

李森看着夏夜分神没看这边，眼神一冷，直接飞起一脚向着夏夜踹去，夏夜连身子都没回，直接矮身踢向他站立的那只脚，扑通一下就给李森扫倒在地。

夏夜目光微冷：“没想到，很能耐嘛！你是如此人品！”李森的背后偷袭，让夏夜心冷，这玩意就不是个好东西。

李森双手撑起来，然后边防备着夏夜，边打量着院子，看着院子里一根木棒，心中一乐，快速跑过去拿了过来，用手掂量着，恨恨的说道：“不打的哭爹喊娘，俺就不是李森！”

夏夜看着了李森手里的棒子，想对李森留手的心思淡去了很多，丽秋娘看着了，挣开了韩英的搀扶，跑到李森面前：“森子，你这是干嘛？听娘的！把棒子放下，你和夏夜怎么能干架呢！”

李森红了眼睛：“又向着他！你滚，滚，滚！”说着胳膊肘怼向他娘，直接把丽秋娘怼倒在地。

李森看着了他娘倒地，嘴里替自己辩解着：“不怪俺，要怪就怪你自己！好好的在旁边待着不就得了！谁让你出头了！”

李丽秋气的冲了过去，和李森理论：“哥！你怎么能推娘呢！你还是俺大哥吗？”

李森听了，举起巴掌就要冲着李丽秋打过去，夏夜赶忙攥着了他的手：“够了，丽秋姐，她怎么你了！你还六亲不认，见人就打怎么着！？”

李森哈哈一笑：“都是护着你的！不认又怎么样！就是欠揍！”说着另只手挥动棒子就向着李丽秋方向削去。

夏夜连忙用后背挡着了，砰的一下结结实实的打在了夏夜背上，夏夜脸一下子阴沉下来，幸好是打在自己身上，这个劲头要是打在李丽秋身上，夏夜不敢想象！

李丽秋看着夏夜被打，哇的一下哭了出来：“哥，你疯了！”

夏夜在李森打时已经松开了他，看着李丽秋这样，赶忙哄着：“不疼，别怕！”还咧咧嘴露出个笑容表示自己无大碍。

李森看着了，笑着：“呵呵，不疼？那再试试！”发起狠了，高高的举起木棒就要再打，夏夜岂容他再放肆，直接抓住了李森拿着棒子的手腕，咔擦一下，一声骨裂的声音：“既然你不想过好日子，那就给你好好松松骨！”

说着就啪啪啪的抽向了李森的脸：“让你打婶子，让你打丽秋，让你嘴里不干不净！”直到把李森的嘴巴给抽肿了，夏夜才停下手！

李森黑着红肿的脸，躲远了些，嘴里不清不楚的说着：“泥大巴，看泥州了，她们肿么办！（你打吧，看你走了，她们怎么办！）”

夏夜看着李森阴冷的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他认识的那个老实木讷的汉子。

看着他看着李丽秋她们不善的眼神，夏夜不敢不信，她如果离开这些人会不会受到李森的报复，丽秋娘和李丽秋会不会受到虐待。

于是夏夜狠狠的踢了李森肚子一脚，看着他倒向了地上，哼哧哎吆的叫着疼。

夏夜说道：“既然你不要你娘，不要你妹子，俺要！以后她们和你无关！”人又往前走几步。

丽秋娘赶忙站在他俩中间：“别！夜娃，不要打了！”说着泪水掉了下来。

李森在后面嘟囔着：“不弄泥号信！”

夏夜转过脸对着丽秋娘说道：“婶子，俺不动手了！你看。。。”

丽秋娘伤心的摆摆手：“俺就当没这个儿子，那家里的东西都给他，只要他开心就好！俺和秋她们都搬出来！”

夏夜恨恨的看着李森：“看看，你如愿了！赶紧滚！以后不许来这边！”

李森嘿嘿一乐：“还有钱票呢！可都是俺娘收着的！”

夏夜一听，眉头一竖：“你是不是还想挨揍！”

丽秋娘看着了拉着了夏夜，摇摇头：“夜娃，别管他了！俺跟他交代清楚，以后屯里的家都交给他吧！”

丽秋娘转向李森：“这屯里的东西给你，不过得等你妹妹和弟弟都到齐了，俺说个明白，不能你说给你就都是你的！”

李森站了起来，扶着被踹的生疼的肚子：“没问题！你要是想给他们些，俺没意见！不过俺是老大，俺的占大头，你好好想想！等你老了，还得俺给摔盆呢！”

夏夜一听，伸出脚就要踹，李森赶忙往后退了点。

李森看着自己心里的目的达成了，喊了句：“娘，那俺可是家去了，你们爱回来不回来！”说着人慢慢退出院门，往李家的方向走去！

夏夜看着院里乱七八糟的，三个女人哭，三个女人劝，闹的头有些疼，这时就听里屋里也传出小国秀的哭声和国花在哄着的声音，夏夜连忙道：“娘，婶子，丽秋都别哭了！收拾收拾！咱们进城过这个年！”

说着夏夜也不管几女听着她说要进城的反应，而是自顾自的把拉车弄了出来，用扫帚打扫干净上面的积雪！夏夜把西小间里的被子褥子都搬上了车铺好，然后瞅见其他人都不动，看着她忙活。

夏夜说道：“动动吧！咱们回城里过年！本来想找机会领你们去的！放心能住的开！都去！”

知青三女指指自己，夏夜点点头，几个人都忙活开了，夏母也从情绪中缓了过来问道：“夜娃，这些人都去，成么？”

夏夜笑着：“成，怎么不成？省的他又来折腾，等他什么时候转了性子，咱们什么时候回来！可不能让你们受着这窝囊气！”

夏母点点头，过去安慰着丽秋娘不提。李丽秋一向都听夏夜的，这会听着夏夜的吩咐，跟着忙活起来，衣服被褥、鞋子、吃食，都开始打包往拉车上放，夏夜看着了，赶忙说道：“那边俺都置办了，就带着些换洗衣服就成！要不车上坐不了太多人！俺先去借马！”

说着就出了院门，到了后山把小白叫了出来，小白听了义愤填膺，半个小时候后幻化了身子跟着夏夜回了家。

夏母看着了小白一愣：“这么快？”

夏夜点点头：“没借咱们屯里的马。也是赶巧，刚出屯子没多久就碰着了曾经认识的车把式，他负责给俺们厂里送肉！他们屯里的牛马都他照料，这驴正好跟着一起出来拉爬犁，俺就借了来，他正好明天才进城，到时捎回去正好！”

夏母听了：“那人家爬犁怎么办？还有小二黑把家里的水缸都给挑满了！哎！”

夏夜说道：“人家还有条瘦马呢！要不明天咋进城？小二黑那边等休假了，俺去走一趟。行了，娘！你们赶紧收拾！咱们尽快走，俺还得报道呢！”

几人收拾的麻利，不一会夏夜套好了车，几女都收拾停当，检查了门窗，夏夜锁了院门，让几人都坐好，给围好了被褥，夏夜一扬马鞭，说了句“走着！”

驴车就走过了屯里的街道，夏夜吁了一声停下：“俺去跟队里的领导打声招呼！”

说着下了车，去和赵淑天等人打了招呼，送了年礼，一行人这才安心的往城里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