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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睦答应的要比想象中还爽快。
g田纲吉费了不少口舌在阐述御下刀剑付丧神们曾经历过什么上;他还明确说出在这次合作中, 彭格列家族与他想要得到的结果,也愿意洗耳恭听百里睦的要求。g田纲吉远比彭格列x5世所设想的要头脑清晰, 逻辑条理。将心比心,年少彭格列未来十代首领这样有诚意, 百里睦也不会对他工于心计,稍事斟酌便将以她为首的极设武装势力披露出口。
极社取名相当霸气,,维也;维落天地而为之表,故曰也。又有唐时旧诗微禄心不屑,放神于;时人不识者,安期即生以表他们对时之政府的不屑。虽跟几百年前, 日本统治者神武天皇为树立天皇的宗教权威而下达八一宇诏书的神话, 即完成征服世间的四面八方,置诸于一个屋顶之下的使命略有相合,可却没那么傲慢愚蠢。
且八也有极远之地的释义,百里家没尽数死于非命前, 本宅在有远野之地的东北。百里睦从未将已经倾颓落败, 被仇人血洗的家族忘记过。
“而且……极社的管理层中有纲君相识的人呢。纲君还记得循聿君吗?美浓国00-1eaaaa编制的本灵本丸审神者。也是暗堕督导部门最高负责人,和泷太(作战)队长的直属上司。”
循聿曾帮过也看顾照料过g田纲吉,在演练场战斗视频火遍审神者中后,他也收到过循聿君问候的短讯,说是在视频中看到而心怀牵挂,而且也就时间溯洄军神格炼化问题上有过探讨。听到朋友的名字,g田纲吉先是一喜又是一忧。他方才并未提及过彭格列安插在时之政府的内部, 化名为草壁泷太的最强spy间谍啊!g田纲吉张嘴想问此方相关的事,然后被彭格列x5世与x世雾之守护者六道骸先发制人的逼问了。
“百里小姐都知道些什么。”
“kufufu看来彭格列的动作也并非那么隐秘啊。”
彭格列家族相关人士都在等待百里睦的答案,也有不少刀剑付丧神理解其中的道理,正襟危坐的等待回话。气氛一下子就凝滞了,g田纲吉忍不住东张西望的期盼周遭温度回暖。
“别会错意,极社知道这件事的也不过我与循聿君。其他社员并不知情,当然时之政府与八坂家族也是如此。在极社发展初期,我们会接触有能力又认可我们理念的审神者或是役人,争取吸收入社。就寄生在时之政府的躯干中,不断滋养自身,精英如泷太队长自然会被我们相中。循聿君此前有试探过队长,又在机遇巧合下调查出盘踞在他背后的彭格列家族。”
“极社与彭格列家族目标一致,如今提出这事绝非威胁。只是循聿同我为挚友,之前也与纲君所治本丸的初代审神者八坂小姐交好,他虽为好友命陨而难过,却不会因此而纵容八坂家族继续犯错下去。将刀剑付丧神的灵魂无限复刻,使得神明们因残缺而不幸。”
“极社不想再看到这样的错误继续延续下去。”
百里睦有条不紊的解释,唇边噙笑仍是云淡风轻的模样。待在刃群里的五虎退听到循聿的名字,脸色骤然极差,他嘴巴动了动,最后却被粟田口家兄弟给拽住,最后也没说什么。
g田纲吉在听明白百里睦的意思后舒了口气,他是赞成极社的,但在理念相同下,他又感到一阵后怕寒凉。g田纲吉感觉自己之前像一直蒙着眼睛在悬崖边摸索。前有八坂家族对他虎视眈眈,后又有极社潜藏在身后。从他来到这个异时空后,也不知道自己被无数双眼睛盯住了;一经这样想,他就觉得背脊发毛。
“所以……在演练场的时候,百里小姐你……”
g田纲吉不喜欢这种别有用心接近自己的方式,也不是生气。他就是觉得自己像个傻瓜一样在高台上瞎转,没收到剧本而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反倒台下看着他的人们都知道。
“纲君别误会。循聿君是因为收到时之政府的助调令而与你相见的,他很喜欢也很欣赏你。在演练场那时,我虽知道他新结识了位审神者,但却没见过你的模样,知道的只有名字。后来虽然知晓了你的名字,可纲之名并不稀有,我无从判断是同一位。”
“如果纲君因此而生我的气……这确实是我的过失。”
百里睦情商很高,一番话说得谁也没得罪到,并滴水不漏。措辞诚恳,不仅打消了g田纲吉的所有不愉,还增加了本就不低的好感。g田纲吉为之前自己怀疑百里睦的想法而感到羞愧,立即软软糯糯的道歉,他觉得自己怎么能这样把朋友们想的这样有富有心计呢!
而在旁观位置上,刀剑付丧神们或彭格列一派都很无奈g田纲吉被三言两语哄住。年少首领一如既往的单纯直白,超直感的提示并不及他对朋友伙伴的重视。百里睦有没有撒谎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茶水又煮了一壶后,这场由g田纲吉为中心的合作算是达成了。
“那么如果有什么事,我们再作联系。”
g田纲吉现在的合伙人,百里睦对这个结果也十分满意。天色稍晚,在互帮互助事宜都处理完毕后,她微笑着整理了一下长裙,站起身来。诸事妥当,她言笑晏晏的要告辞离去。g田纲吉被年轻的彭格列x5世搀扶着,后又跟着一群刀剑付丧神送客。
就在百里睦刚要踏出敞厅大门,走进游廊时,g田纲吉突然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事实上,这个问题跟他们今天下午已经谈拢的合作已经几乎完全没有关系了,但是g田纲吉在百里睦就要离开时还是很想知道她的答案。
“百里小姐,在这场战争里你是支持哪一方的?”
和极社首领的身份无关,g田纲吉想知道的是百里睦这个人类个体的答案。百里睦惊讶地回过头来,似乎没想过g田纲吉会这样问。但是一秒钟也没犹豫,她压低婉转娇甜嗓音却掷地有声地给出了回答——
“我?当然是支持赢的一方呀,纲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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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g田纲吉几乎度日如年。
在同极社的合作成为板上钉钉事情后,当晚他将自己午后在锻冶所那里见到鹤丸国永的事情告诉了大家。他隐去了自己觉得被掳走的那部分意识状况有异的事情,同焦虑失眠一起。
年少审神者在他们保护范围内和鹤丸国永接触,而他们甚至在被告知后都无法掌握鹤丸国永的动态,这种事情引得本丸哗然。刀剑付丧神们自发加强了警戒,日夜都有巡逻队伍不停地在审神者居所附近不停地进进出出,像一条庞大不安的蛇一样到处游走。甚至有神经敏感的刀剑付丧神还会患得患失的一言不发地从跑到他的房间,只为确认他的安危。
从本丸到合战场,又进万屋,刀剑付丧神行动间多了份风风火火,某些刃嘴里还一直在嘟嘟囔囔地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g田纲吉没有打扰,也没有阻止大家的忙碌;鹤丸国永让他觉得莫名其妙,谨慎起见他们应当拉开安全距离的。偶尔,g田纲吉也会询问骸和家治计划进行得怎么样了,他知道一旦就绪,大家就会把详细的情况告诉他。
g田纲吉没去横加干涉周围每个人的工作,他没有那么多精力和时间。他一面要爬出因重伤而坠入的虚弱深井,继续卧床静养;一面还要与如潮水般将他一寸寸吞噬的回忆抗衡。侵入性的创伤后应激障碍症让他焦虑、烦躁、失眠,原本在梦中才会重塑的那些悲伤记忆不断追赶他,纠缠他,排着对从演练场那座延入演练场内部的红木廊桥到他寝居的门口进来。
g田纲吉所在的空间因此而陷入永恒白昼。
鲜活又无法控制的记忆,有的完整,有的零碎,一个接一个携着血狞笑冷酷着向他靠近,跳上被褥,爬到他的身上。黏稠浓郁,无从不在,从耳朵里,指甲缝里,或者从全身皮肤的毛孔里侵入意识,眼前;毫不怜悯地用那些他永远也不愿意再面对的大典太光世死前模样或光景片段将他撕碎。g田纲吉成宿成宿的睡不着,看什么都染着流着滟滟血色。
一两日后,渐渐地,持续不断朝他涌来的记忆开始不那么嘈杂混乱,变得安静而锐利。冷静后的剧痛鞭笞着g田纲吉,让他竟开始思考自己存在的意义,所活在这世界的一切。类抑郁的症状让g田纲吉有几顿饭完全无法进食,心梗塞堵的让他又产生剧烈呕吐感。他肉体上的伤痛慢慢结痂愈合,g田纲吉精神状况却愈发低下。在他痛不欲生,折磨,煎熬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日渐消瘦的身体也完全没办法再隐瞒大家,不得不坦白的时候——
自合作那日过了将近一个星期,事情总算有了好消息。而正是这好消息的到来,使g田纲吉这段无药可解的自我折磨时光戛然而止,并将他的噩魇被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