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191(上)还是在老地方, 么么哒。
待赵明轩将自己也清理完毕, 换了身干净浴袍,随手关了水阀,走出浴室, 到了床边坐下时,肖少华早就彻底昏睡过去了。缠在他脖子上一条青色洞螈似的精神体, 见黑哨来了便缩到人发梢里躲了起来。大概这样的性|爱对普通人而言还是太超负荷了,赵明轩抬手轻抚对方有些泛红的眼角, 即使身体已被清理的非常干净, 肖少华在睡梦中仍是不适地微微皱着眉。
指尖沿着眼角眉梢款款往下,描摹出鼻梁挺立的形状,到了那略显苍白的柔软嘴唇, 曲线圆润的下颌, 赵明轩俯首把人一寸寸地细细看着,胸怀中那只永远不知餍足的贪婪欲兽就仿佛得到了片刻的安宁。
肖少华总说他床上太疯, 殊不知这已经是他极力克制的结果了。
“冯小山他们老说你对我不够好……”虽明白肖少华此时不可能听得见, 赵明轩依旧将声音放的轻而又轻,生怕吵醒了对方般:“可少华,你知道么?你再这样纵容下去,会把我宠坏的。”
也或许是知道对方不可能听得见,望着那张沉沉睡颜, 一点邪念从赵明轩心头冉冉升起,“……有的时候,”他附在肖少华耳边悄声说, “我真希望……觉醒哨兵的是你,而且是触觉系哨兵,而我……才是向导,修炼了天元门的功法,这样我就让你天天触觉过载,除了床上哪儿都去不了……”
他说着,就见肖少华的肩膀动了动,似是听到了他的言语,不安地挣了挣,赵明轩躺下将人揽入怀中,抱住了,方补上了三个字:“……骗你的。”
这一刻,那些渴望与向导绑定的哨兵本能也好,渴望链接的精神共鸣也罢,残存于体内结合热的余韵,都在渐渐离他远去,与他的灵魂一点点分割而开……这一刻,他不是哨兵,不是异能者,甚至也不是什么男人或女人,因为无关性别、精神力,灵魂中某种最本质的东西,在声声呼唤着他,收敛了自己的感知。
毕竟,这个人的面前,无法伪装。
好像成为了罹患皮肤饥渴症的病人,不自觉地,浴袍下的赤|裸双腿就蹭入了对方未着寸缕的腿间,与之肢体交缠,非得有一小块皮肤这么贴着挨着,感觉着那种触感和温度,方能舒适与安心。怀中的人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隔着胸腔,传来了心跳平稳,显是睡得熟的不能再熟了。
夜已过了大半,再过一时半刻,晨光将微熹。万籁俱寂,纵使并不怎么困倦,赵明轩慢慢阖了眼睛。
他知道,那个时候,在他说起与向导共鸣究竟是怎么一番感受时,肖少华想问的是什么。因他看见了对方眼中深藏的担忧与心疼……自觉醒黑暗以来,每一个人都在惊讶他的强大,或者钦佩他独自走向全界的实力,或好奇他拒绝与向导绑定背后的秘密,不管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或别有所图,他们从来不关心,更不探究,他在与向导共鸣时,那一刻的真正感觉到底如何,而他到底是怎样扛过来的……
所以,他们永远也不会知道,真正的答案,唯独对着肖少华怎么无法讲出。
——因为我有一颗启明星。
我所爱的人,他就像一颗星星。
是那一年,大雨滂沱的时候,举着一小盒池水对他说“这里面有一个小世界——”,双眸放光的小男孩。
是那一年,在申请sg学院的邮件里写“虽然我只是一名普通人,但我有一颗对这世界无限知识去追寻和探求的好奇心,我愿意尽我全力,以我所学,去帮助我的哨向朋友们”,行笔执着的小少年。
是那一年,认真凝视着电脑屏幕上无数复杂公式,手下演算不停,只为了解决哨兵素研发过程中的某一小难点,废寝忘食,专心致志的青年。
是那一年,诺奖发言的录像中,站在万人大礼堂上,说出“我深信,凡人不死,精神不灭”,目光坚定的年轻科学家。
是这一年,终于发现天元门制造生物型机甲、脑机接驳,使用人体精神力源供能的“真相”时,那一双冷厉严峻的眼睛。
也是因此,越来越清楚了,肖少华不可能,并且永远也无法,完完全全地只属于他一个人,肖少华身上将有一部分,或许是最重要的,将永远只属于科研——那片遥远而神秘的未知星空。
他想,也许从来他都没有对那个奇妙的微观世界产生过什么兴趣,当时引发了他学习热情的其实是肖少华。然而就算是肖少华从事多年的生物化学还是分子学什么来着,他也从来都是一知半解,一深入就头疼,敬而远之,但无人意识到,甚至连他自己都未发觉,从那一刻起,他最喜欢的,就是对方专注科研的模样。
原来一直以来,牢牢吸引他心神的,连灵魂都为之震颤的,就是那双永远注视星空的眼睛:
你的眼中,有三千世界。
将睡未睡之际,赵明轩朦朦胧胧地想起了一句多年前,某景某地与人对视时,不知怎地,倏忽浮出脑海的话语。他心中一动,便闭着眼轻轻吻在了怀中人的发顶,以不自知的虔诚。
花若盛开,蝴蝶自来。
不是特地为了谁谁而存在……
你的本身——
就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