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叶62年5月8日

雨之国雨忍村

阴雨的午后

四舍五入，宇智波鼬带着一众手下已经在这破地方呆了快一个月。他们是木叶最精英的暗部, 外勤！结果这些天里, 保卫木叶没他们事，剿灭敌人没他们事, 干的尽是些看守人犯，看守仓库, 看守一切。不光看着，雨忍村这么多人哪怕都不吵不闹的蹲监狱也得有个怎么管理的问题。要不是每天还能审问一下打死不说的叛忍, 鼬感觉自己都差不多和迈特凯一样是在驻守边疆了, “总部到底什么时候来人把我们换回去，外勤不能总待在这。”

宇智波止水没敢告诉鼬，其实已经有人提议把雨忍村当做边境驻地让你就地驻扎了。反正是三大国交汇之处, 趁着木叶这回占理，直接不走了也好, “这不是听到你这儿有进度, 我就赶紧过来了。对了 。”

鼬看着止水一个一个的往外掏面具，然后把脸上漆黑的也摘下来, 突然有些紧张。他不该紧张的, 不就是活了个死人，忍者因为任务假死换身份，他一年至少得碰见几个。而且止水大哥那只和宇智波一点不搭调的蒜头鼻子还是那么搞笑。

止水看着沉默的鼬也未免多了几分感慨。这个从小跟在他身后, 每天嚷嚷着宇智波想要伟大起来就不能只关注自己家里的事，还得能保护得了全村人口的大少爷，终究没有成长为一个三代四代般的伟大人物, 而是继承了曾经最不屑于的族长之位。

“为什么这样看我。”鼬别过脸去，身为宇智波的族长和木叶高层他不该做出这种动作，被人看就该勇敢的看回去。可是面前的是宇智波止水，他为了参加这个人的葬礼和父亲争论争执差点被打断腿，和这个人在一起总是很放松很开心，不用正襟危坐不用在乎礼仪，困了就睡饿了就吃，止水大哥烤鱼真的很好吃。

“……”

“……”

“我们还是先说正事吧，新任暗部长阁下。”鼬收起面具，“先挑几个我认为的重点和你汇报一下，先说好，我是用写轮眼幻术拷问的，没有第三人帮我记录，都是我凭记忆复述的，细节上没有保证。”

“有线索就行，剩下的拿去给情报部就好。”止水还是忍不住提醒，“你父亲和你说过吗？写轮眼用多了会失明。这回应急就罢了，平时除非到了性命攸关，还是少用。回头也告诉佐助，开到一勾玉二勾玉也就够了。话说，佐助一勾玉是因为看到了鸣人少爷的色诱术？”

“……”在鼬的心目中，止水大哥就该是这种随性的样子，和蒜头鼻一样，与拘谨坚挺的宇智波格格不入。但再想想四代身后那位沉默寡言永远挺拔的卫队长……

“所以祖上留下的传统和各种传说不能尽信。大家都说写轮眼只有死了亲朋好友才会进化，大家和宇智波做队友总是压力很大。但根据统计，并不是每一次都是惨死了什么人，受到了其他强烈刺激也一样。不过是宇智波重视家庭和友谊，看到亲人朋友死亡更容易受到刺激而已。所以，理论上只要人足够脆弱……没准看恐怖片也行。”止水生怕鼬不信，“族长密室里有专门的记录卷轴，有些人的开眼过程真的难以启齿，所以一般也不和人提。就在进门右手边的柜子最下边的抽屉。”

只有族长才能进的密室，止水大哥看起来很熟悉……宇智波的族长本来是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一起创立木叶，又因为想要政变自己做火影而被木叶和厌战的族人一起驱除。之后的族长叫宇智波镜，一个孩子，但他当时是三代的队友，初代和二代的弟子。后来，宇智波镜英年早逝，留下一个5岁的儿子继承了族长之位。而宇智波止水，就是这个孩子的孩子。鼬在没有成为族长前，很少费心这些事情，但父亲故去他想要管理好宇智波就必须硬着头皮想……为什么现在宇智波的族长是自己，而不是止水大哥。不过这个当下不重要，“山椒鱼半藏早就死了，一直和团藏还有四代联络的那位是尸体。”

“哦。”止水有些懊恼，但是面具已经全部给了鼬。

“弥彦也早就死了，佩恩也是尸体，六个都是。操纵他们的人是晓真正的首领，长门。佩恩的力量来源是长门，长门控制山椒鱼和弥彦的尸体。所以很不幸，暗部确实没有干掉敌人。”

“长门现在在哪？”止水努力让自己正常起来。

“一问到这里那个小南就只会尖叫。”

“正常，又是被拷问，又是被吊起来好多天，还连续被你的月读折磨，终于精神崩溃了。鼬真厉害，拷问部队如论如何也无法让意志如此坚定的女人崩溃呢。”止水说完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鼬无法判断止水大哥这说的好话还是坏话，“总之，精神崩溃以后她是开口了，但逻辑性很差，给出的讯息十分杂乱。不过晓的目标还是很明确的……他们要收集所有的尾兽召唤十尾，有了十尾就能带给世界永久的和平……别问我十尾是什么，为什么能给世界带来和平，也别问我为什么一个叛忍组织的最终目标是世界和平。”

“……”止水努力让自己忘记刚刚的尴尬，“晓的其他成员呢。”

“晓组织没有外围成员，所有人必须保持十个人……别问我为什么要一直保持十个人。”鼬之所以好几个月读以后才敢和木叶报告，就是因为不多问几次得到相同的答案，他总以为自己被小南骗，“长门小南不用说，剩下的是泷忍叛忍角都，汤忍叛忍飞段，雾忍叛忍干柿鬼鲛，砂隐叛忍蝎，岩忍叛忍迪达拉……”

“除了迪达拉，剩下的都是榜上有名的s级叛忍，怪不得十个，多了他也凑不齐。”鼬说一个名字，止水掏出本子记下，“剩下的三个人呢。”

鼬顿了一下缓缓开口，“木叶叛忍大蛇丸。”

止水手指一顿。

“大蛇丸前辈大概是因为实验经费加入的晓，但是似乎坑了晓的一大笔钱就跑了，晓本来想着追杀大蛇丸，结果被四代先杀了。”鼬觉着真滑稽，“还有一个只负责侦查的被称为绝的奇怪生物，小南说她一直觉着那是芦荟成精，不过也不知道哪一天就突然不见了。”

“……”

“还有一个人，小南几乎一直在骂他。这次袭击木叶夺取九尾如果没有这个人，他们或许不会成功，却也不至于输这么惨。”鼬抬头看向止水，“他叫宇智波带土。”

“原来如此。”

“你怎么一点也不震惊。”

带土就在暗部大牢里关着呢。

“带土是夺取了山城青叶的身体。”

嗯，两个人是换了身体，“怎么换的身体。”

“不知道。不过前一段时间汤之国据点一直传说山城青叶因为贪污公款被抓了。”鼬恍然大悟，“这个带土不会已经到案了吧。”

“抓了以后才发现，汤之国的账目确实不对。”止水很庆幸被换了身体的贪污犯及时回到了木叶。不然让带土披着青叶皮，鸣人根本不用掳，直接就能跟着走。

“带土负责刺杀四代。”

这下止水脸色变了，好惊险，以青叶和四代的关系，真是随便杀，“咱们木叶最近还是时运壮。”

“天命所归。”鼬点点头，“不过你怎么也不奇怪神无昆的英雄宇智波带土是叛忍还和晓在一起。”

“出现的时间太巧了，一直有所怀疑，只是四代不想审。”止水就知道四代大概知道点什么而且不好处理晓的首领，自来也的弟子。带土，四代的弟子。大蛇丸，自来也的同门。灭了晓的团藏还是自来也的老师的同门晓真的是雨忍村的叛忍组织么？

别的不好说，但身为火影夜班卫队长，他倒是很清楚大蛇丸和四代的关系到底有……多奇怪。互相防备着不好好说话，又保持着友好能大半夜一起煮火锅吃。现任火影不杀自己村的叛忍，叛忍也有本事随时来找火影玩。谁信他们两个中间没点事，“反正，头痛的事情现在都归卡卡西处理，咱们暗部听火影指挥就成。”

鼬点点头，干脆把自己的本子交给止水。至于报告？原件都交给你了还要什么报告。

止水也默认了鼬的小伎俩，拿回去让专业人士专业分析也更有效率，反正鼬的字写很好认，“行吧……哦……等等！原来如此！”

鼬看着止水脸色三遍，也微微变了脸色，“怎么了。”

“不，没事。”止水看着鼬的笔记汗流浃背，“不，大事。012110，那个小南，封存，先别再问了。”

“是，暗部长大人。”鼬立正。

止水却原地站了足足有好几分钟才默默结印。

20分钟后，火之国木叶

新火影楼，火影办公室

“这么快就回来，不叙叙旧？”

止水不知道自己到底做的对不对，但不和卡卡西说也不行，“我有个东西给你看一下。”

“什么啊。”卡卡西接过笔记本，标准横格上整齐的画着几个标准通缉画像，画的不怎么样，但特征足够清晰，通通穿着晓的袍子，奇形怪状。卡卡西想笑，但很快，其中一个带着单眼漩涡纹面具的图就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不就是老师一直找的那个面具人么！九尾之夜，还和晓有关系？”

“大概吧。”止水下定决心，“跟你说个事儿，你先别急。”

“说。”

“当时九尾之后，带土就活着回来了一……”

“他说都是宇智波斑干的，志微丁座两位前辈已经让青叶和我说过了。”卡卡西不会再为了带土情绪波动，学习自来也，除非必须，不提大蛇丸，不提小南弥彦长门，“地牢里那两个果然已经加入了叛忍组织？”

“青叶不好说，那个……”

卡卡西找了个面具给止水戴上。

止水还是吞吞吐吐，“这个……”

“还有啥事说吧，火影无所畏惧。”

“面具人是带土。”

卡卡西盯住止水的手指，看着指尖下的几根线组成的面具人，脑袋嗡的一声，眼前发白发红然后全黑。

止水听着卡卡西的心跳，真怕新火影没上任就被拉去抢救。

卡卡西的心脏可比老师的结实多了。他默念，多大点事这才多大点事，你能解决你绝对能解决……真的念足了100遍才睁开眼，“好的，我知道了，交给我吧，没问题。”

止水哪敢离开。就卡卡西从小那哼哼唧唧你们不许碰带土给我的眼睛的样子，真不比四代好多少。

卡卡西却咻的一声原地不见了。

新火影楼地下，庞大的暗部密道尽头镶嵌着很多铸铁的小屋子，那都是监牢，关押重要的犯人。当然，这种地方是不会有飞雷神坐标的，哪怕火影，也得坐着电梯下来，再走个几分钟，然后开锁开锁开很多道锁。

然而，卡卡西毫无阻碍的出现在了层层关卡里面，徒手抓住了人犯的头发提按倒墙上，另一只紧紧捂住犯人的嘴。

“卡……”

“安静。”止水气喘吁吁的跑下来，瞬身止水的瞬身之术没飞雷神快但没坐标也能动。

“可……”

“由他。”止水在监控室里看着仿佛定格的卡卡西与他手里的……山城青叶，默默等待。晓的目标是尾兽，带土是晓，那就必然会有九尾之夜，这没什么可说的。但是他知道卡卡西接受不了，就像四代甚至完全无法面对。

卡卡西确实无法接受，独眼，面具，能控制九尾，时空间系，身上有老师的飞雷神坐标。不是近些年用来关人威胁人的，就是金色闪光之前用来战斗的原始版本，“山城青叶，带土的身体好用吗？”

青叶艰难点头。

“一直不换回来可好。”

青叶恨不得把头点掉下来。

卡卡西撒手转头，看守赶紧给他开门。暗部的大魔王无需说话，一路畅通的消失在密道里，进入了另一间牢房。

“卡卡西，你又有空来找我了。老师呢，老师……”带土看着卡卡西的手，手指修长有力，一下子捏住了他的喉咙，他仿佛马上就能听到自己喉骨开裂的声音，“你这是，要杀我？呵，谁都可以杀我，唯独你不行，你还欠我一条命，没有还。”

卡卡西冷笑，“我用眼睛救你一条命，你还了我一条命和一只眼睛，咱们两清了。”

“不，你还欠我一条命。”

“不，两清了！”卡卡西知道，只要自己再稍稍用力，带土一定会死掉，可是他的脑海里依旧环绕着从前，曾经，小时候为什么事情要变成这样，究竟为什么会这样！

只是带土还是感受到了生命在受到威胁，作为一个死过的人，他了解死亡，死了好，什么就都不用想了，但是，“卡卡西，停下吧，你根本下不去手不是么？不然你可以用刀。”

“……呵，呼。”卡卡西喘着粗气，拿出了苦无，“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杀你？”

“若是真要死，问有什么用。”带土被利器顶住心脏，反而越来越冷静。他不怕死，但是他还不能死在这里，如果他死在了这里，前头做的一切就前功尽弃，“不过，我觉着你留我这么久，肯定还是因为我有利用价值。”

“是的，但是现在你没有了。”

“哦。”带土脑筋转的飞快，他需要更多的讯息才能判断，“为什么？反正我也要死了，何不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没有为什么。”卡卡西心中依旧激荡着很多无法言喻东西，但脑子已经冷静了下来。是啊，既然要杀他，又何必再废话，“宇智波带土，你就不该活过来，像个英雄那样去死不好么。”

“不过救了一个没用的你，算什么英雄。”带土感受到了冰冷的苦无扎进肉体的痛和生命的流逝，那么，是生存还是死亡？带土不想死，他要的是所有人都能快乐幸福的永远在一起啊，带土必须挣扎，他死了，琳……还怎么活着。

活着并非总是充满喜悦

……

木叶62年5月8日，卡卡西没有按照约定去医院陪老师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