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小看小人物，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小人物。不管他是路边遛狗的瘸腿老大爷, 还是挎着篮子出来买菜的大妈, 以及那些迎面而来和你说话，但你就是记不住他长什么样的大众脸。因为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木叶群众。

或者更准确的说是退役忍者。

在高福利的木叶, 不管你是瘸了腿还是瞎了眼，还是生了病, 还是年纪大了跑不动，只要你开始不适应一线忍者高强度劳动, 包括外勤的体力劳动和内勤的脑力劳动……火影也不会让你随随便便退役。

你首先会被强制发配到缺人的部门做后勤, 能干就留下，被退货就继续去下一个部门流转，直到你连食堂端盘子, 给花草树木浇水修剪，去学校图书馆整理图书都做不好, 还得服役期满结结实实满了20年, 才能拿到那笔丰厚的，你多活一年就能多拿一年的退休金……然后, 还有其他力所能及的事情等着你去做……直到生命的终结……对了, 这几年为了支持木叶研究院开发新的药物和医疗忍术，死前还会被问问要不要参与医疗实验或者捐献遗体。

但自己死了，老娘孩子有人养, 病了残了也不用担心拖累家人……不论是金字塔尖的上忍还是出身不高没有更多天赋的基层忍者，有谁会不想要这样的木叶呢？所以，上面让我们传闲话帮忙控制舆论, 我们绝对会准确传达，上面说了要盯着人，我们就会让人知道，退役忍者的眼睛也是雪亮的！

于是宇智波带土走在木叶的街道上，时刻都能感觉到若有若无的各种视线。他无法确定，是山城青叶丢人大哭的事迹已经被木叶人尽皆知，还是他依旧被暗部默默监控。

昨晚喝了加冰蜂蜜水，去木叶医院帮山城青叶治疗被老师打出的尴尬伤口以及，腹泻，专门偶遇了一下加藤静音。他问加藤静音，拷问部队就问几句，是不是不太负责任。加藤静音说，她回木叶的时候，拷问部队也确实就问几句话那么简单，她还专门和四代提过，忠诚检查上徇私是不是不太好。结果四代回复，拷问部队不归火影管辖是独立机构，他也不问伊比喜具体怎么样做，但他在位一天，谁想要怀疑另一个人，首先要有证据，没有证据，就疑罪从无。因为放过一个有嫌疑的人，还有其它部门补救，枉死一个，就真死了。

木叶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虚伪。带土听到静音特别严肃的复述这种话，差点就笑场了不想枉杀自己人就让拷问部队一致对外啊！何必审查。吓得山城青叶八年不敢回木叶什么忠诚审查，说白了不就是检验一下常年在外的人，经历了木叶看不见的风风雨雨后，从小被灌输的木叶最好木叶最棒的洗脑效果还在不在！

不过指证不忠诚现在确实需要看证据了，那拷问部队就不足为虑了。他宇智波带土纵使已经满身的破绽，森乃伊比喜想找实证也需要时间。而时间？还有两天中忍考试，到时间大幕开启，他到底是谁还重要么？但是瞬身止水就不同了……宇智波绝对不小看另一个宇智波，宇智波血统的厉害之处也不仅仅是一双双美丽的眼睛。而是，教育。

宇智波的小孩从会说话起就开始背那本厚厚的家规，一犯错就要抄写多少遍。不知道多少小伙伴恨死了家规的刻板，无聊，没人权，莫名其妙。但长大以后再回头看，就会发现，和木叶其他长盛不衰的大家族一样，宇智波的家规，日向的宗家和分家，猿飞家族世代见证猪鹿蝶，种种曾经不屑于的传统，都是保证家族延续的智慧和财富。当然，肯定有不正确。但觉着古老的规矩不公平，不合理，会阻止孩子们追寻自己的人生和天性的千手家，现在又都去了哪里了呢？一个家族的兴衰起落，真的怪不得别人。

“但是腐朽的就是腐朽的啊？大树的根坏掉了，就是救不活了。”带土终究忍耐不住满大街令他不适的目光，去花店买了一束小白花，做了真正的山城青叶现在该去做的事情，在慰灵碑祭奠。先在兵卒雷同那里站一会，然后在“漩涡奇奈”旁边的空白处伸手摸一把。

“唉。”他的老师啊，和木叶一样虚伪。求人家奇奈大姐做女朋友的时候信誓旦旦许下诺言，你若身死，我不独活。奇奈大姐也说了，你若先死，我给你守寡。可结果呢，还不是变成了女的死了，男的守寡。守寡就不是活着了么？活着就是违反了当初的誓言啊？既然约定了要殉情，为什么奇奈大姐死的时候你没有追寻你的爱情就这么去死呢？你要是九尾那时候死了，哪里还会有现在这么多事。

雾忍经历血雾之乡，砂隐彻底失去经济来源，云忍满世界和人结仇，木叶继续内斗不止……组织通过降价倾销贩卖战争用不了多少年就能把各大忍村削弱掉一半实力，到时候再各家收集尾兽真的不要太容易。

不过现在似乎也不晚？只要金色闪光死掉，四国的脆弱联盟转瞬崩塌，对，到时候一切再次回到正轨！所以！我的老师！你还是去死吧！听山城青叶说！你一天天活的这样辛苦那样难过……为什么不早点死了，去极乐净土等待新世界？待你的弟子，成功召唤出十尾，开启最最神奇的写轮眼魔法，建造一个新世界，在新世界里，我们一起愉快幸福的生活啊。你的妻子你的儿子你的弟子你的老师，没准还有你从来未曾谋面的父母，大家都幸福愉快的生活在一起，没有遗憾，不好么？

“所以，老师，下一次，我不会再下不去手了。”宇智波带土心中默念了五遍，离开了慰灵碑，转头去菜市场卖菜。动刀还真是有点心理障碍，那就直接下毒吧，下毒好，下毒干脆。

但是与此同时，波风水门却越来也觉着，能够活着真好，从前偶尔过一下脑子的死了算了的想法，真的很愚蠢，“嗯哼，鸣人，你的爪子好臭。”

火之国木叶，木叶61年3月28日，上午8点半，旗木老宅，波风水门的卧室

“爸爸，臭是因为你抱着的是狮子丸，不是我，你闻的是狮子的爪子不是我的脚，而且那只狮子刚刚刨了屎。”漩涡鸣人见过爸爸醉酒，去年他过生日，他爸带他去花街和洗浴中心长见识，他们父子两个就是一起喝的醉醺醺回来的。但是那次他比爸爸醉的更厉害，可不知道他爸爸真醉了会是这个样子。或者说，原来所有宿醉的，赖在床上不起来的老男人们都是一个德行，火影也不例外，“爸爸，我觉着我妈的遗言还很有道理的，酒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等你20岁到了，可以随便放开喝酒你就知道酒精的益处了。”水门把脸从狮子丸身上挪开，看着鸣人插腰站着好好笑，“你妈妈是只嫌弃我喝醉以后浑身臭烘烘难收拾，宿醉脑子不好使爱犯蠢，然后还得给我洗衣服，有时候连床单都要重新洗。你妈妈很喜欢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但是她厌恶重复劳动，尤其是毫无意义的那种。”

“明明是嫌弃你把她刚刚收拾干净的家里搞脏搞乱了。”鸣人发誓，如果他以后娶妻，绝对不喝的醉醺醺回家给老婆孩子添麻烦，尤其是医院不建议他喝酒的时候，“好吧，爸爸，宿醉不要紧，自来也爷爷那种酒鬼也宿醉，但是你真的胃没有痛么？卡卡西出门前专门让我看着你。”

“确实有点痛。”

“痛你倒是起来喝点粥，吃点药。”鸣人叹气，“请了假今天不上班你也的起床吃饭啊。”

“但是不想喝粥，想吃一乐。”

“一乐的面条太劲道了，卡卡西早上走的时候交代了，让你老老实实吃食堂。”

“煮一切真的不好吃。”或许是卡卡西的成长，或许是鸣人越来越像个大人，又或者是卷轴已经明确的规定了他的后半生将会怎么度过……水门发现他开始骤然的软弱下去，从自来也老师变得可以依靠的那天。明明说好了只软弱一下下的，“跟手打老板说我胃痛，他会做清汤面给我。”

“不可以。”鸣人倒不觉着爸爸有什么奇怪，身体不舒服，指使儿子做这做那是身为父亲的特权，“卡卡西说了，让我看好你，不要乱吃。”

“清汤面是你妈妈生前和手打老板说好的，不是乱吃。”水门认真的。

“好好好。”鸣人自己提妈妈只会觉着温馨和浑身充满爱，但是他受不了爸爸提起妈妈爱情这种东西啊，“我去我去，爸爸你少露出那种表情。”

“那就谢谢啦。”看着风风火火跑出去的鸣人，微笑的水门马上就露出一副哭脸，蜷缩起来，“丁座，出来啊，胃好痛。”

“不是只有点痛？”

再软弱，在儿子面前水门也不要彻底失去尊严，“给我止痛药，医忍已经拿给你了吧。”

“是给我了，但你真的没问题吗？”丁座给水门注射了配好的针剂，“还是去医院吧。”

“酒量不好宿醉所以没有大早上去迎接水影，一会四个影开会也没有到，这是正常。”水门尽力平躺把狮子丸放在上腹部，按压理论上不能缓解疼痛，但是实践亲测有效，“本来还我舍不得查克拉，但是卷轴一出也没有舍得舍不得了，等中忍考试过去，再稳定一阵，我就封了查克拉，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把胃切了。”

“切了也好。”丁座倒真觉着可行，“人没有胃不会死，但是切了就再也不会痛。”

“然后就可以大吃大喝了。”

“哼，那时候你就只能每顿饭吃一点点。”

“但是我可以每天多吃两顿，完全不妨碍生活。”

丁座不担心水门多吃几顿的问题，“倒是水门啊，那个卷轴真的只要封掉全身查克拉就好了？”

“我还能骗你。”

“但是，二代当年，为什么不封掉自己的查克拉呢？如果说封起来就不会死，这对他来说很容易吧。”

水门揉着狮子丸的爪子，“如果现在木叶强敌环饲内部纠葛，鸣人年纪小卡卡西还是个半残废，就靠着金色闪光一人支撑，你说我到底会不会选择封印差查克拉？”

“……”

“二代那时候孤军奋战，但我不是。”

“……”丁座心里有点难受，不知道是为了二代还是水门，“现在的木叶，谁还指望你上战场。”

“对啊。”水门压住狮子丸试图咬他手腕的嘴，“我真的没问题，你现在需要担心的是咱们家卡卡西。”

还是同时，新火影楼

火影专用小会议室，门口

“卡卡西？你不是怂了吧。”不知火玄间好烦恼，他真的很想鹿丸现在就长大，然后接手总参，放他回去火影身边他跟在四代身边的时候，虽然四代也是常常不舒服，但都只是些头疼脑热的小毛病，怎么他一离开就开始越来越……真不知道他的后辈们都是怎么照顾的，“卡卡西！承担起你的责任！”

但卡卡西依旧像脚灌了水泥。他现在真的压力好大。虽然已经做好了他大概就是下任火影了的心理准备，老师也和他强调了，火影的战场就在谈判桌上，但是，这样的快？过年才拿到披风，3月底他就要登上历史舞台？

“卡卡西！”

卡卡西推开门，看到了我爱罗，照美冥，和雷影艾，示意想跟进来的玄间留在门口，“大家好，我是木叶的五代目候选卡卡西，今天的会议暂时有我代替我的老师出席。”

“你？”雷影皱眉首先开口，卡卡西很能打，卡卡西是继承人，但是卡卡西还不是火影，谈判是谈判，放低姿态求和是求和，但是他和波风水门必须平等！云忍绝对不允许自己变成砂隐和雾隐，“金色闪光呢。”

“宿醉。”卡卡西和雷影打过三天，打过架的人就算熟人，而且，卡卡西很愤慨，“昨天晚上都说别灌他了。”

“我没灌他，我心情不好多喝了几杯，他自己非要跟着喝的。”雷影好尴尬，“算了，既然宿醉了，就散会吧，和个小鬼没啥可谈的。”

“哦？”我爱罗的沙子直取雷影面门。

雷影躲开，“更小的小鬼，不要试图激怒我。”

“诶呀呀，不要打架不要打架。”照美冥赶紧笑眯眯把两个人隔开，“要打也别在金色闪光的新火影楼打，新家具，新地板，墙也崭新的白，弄脏弄坏火影会生气哦。你说是不是，卡卡西？”

卡卡西感受到了水影的善意，以及，对他这个火影继承人的藐视。卡卡西不喜欢这种感觉，“对，如果取消会议，那么各位就可以先离开了。”

“散会前，中忍考试还是说一下吧。”我爱罗真是搞不明白，火影怎么就选了卡卡西。

“中忍考试？还是以前那些东西，具体的，你们去问你们村子负责和木叶沟通的人啊。”卡卡西瞪了我爱罗一眼，“祝各位在木叶玩的愉快，祝所有的下忍能够进步提高，祝木叶的中忍考试圆满成功。”

“不，不是木叶的中忍考试。”我爱罗反瞪了一眼卡卡西，站起身双手按上桌面，“是我们的，我们的中忍考试。”

“……”卡卡西讨厌我爱罗。

雷影则看看我爱罗又看看卡卡西，“呵呵，有点意思，风影刚刚是说，我们？”

“大块头，你没听错，就是我们，不过我们也不错咯。”照美冥撩了下头发，对我爱罗眨眨眼，然后向着卡卡西伸出右手，“那么，就祝福我们的中忍考试能够圆满成功。”

成功从不被失败祝福

……

明天是木叶26年3月30日，距离中忍考试开幕还有24个小时零八点钟，一个人在幽暗之处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