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个小时后

火之国边境木叶驻地

地下

漩涡鸣人眨眨眼，从昏睡中醒来, 感觉脑袋里就和长了浆糊一样, 几乎无法思考。不过他的身体是如此诚实，他想上厕所, 但是抬抬脚，沉重的大腿告诉他, 他似乎需要一点别的解决方案。

然而卡卡西却把他急需的尿壶越拿越远……是的，尿壶！长嘴大肚有个把儿, 印着漩涡叶子, 专为行动不良，不能自己亲自去厕所尿尿的倒霉男忍设计……鸣人十分不想承认，那玩意对他来说还略宽阔了些。

“怎么, 爬不起来啊。勉强爬起来也没用，你知道的, 驻地除了凯的办公室, 该没卫生间依旧没厕所。”卡卡西心情还算不错，幸不辱命, 他完成了人生中第一次封印修补术, 零失误，“哦，对了, 嘘，嘘嘘。”

我们的鸣人少爷愤恨的想给卡卡西一脚，却只感觉自己被一万匹马踩过去又让十万只蚂蚁爬, “死卡卡西臭卡卡西，那是尿壶诶，你抱那么紧，变态，恶心！”

“这是新的又没用过，而且用过又怎样，你大哥我啊，以前没少给你换粘着屎的尿布。”卡卡西难得温柔，他决定以后也对鸣人温柔点。老师……希望鸣人留在身边，那就留在身边，希望鸣人好好的，被全木叶宠爱，那就好好的，被宠爱。

鸣人就起鸡皮疙瘩了，“你喝了吧卡卡西。”

“任务期间禁止酒精饮料。”

“那你照照镜子，看看你那是什么眼神？”

悲伤。卡卡西粗暴的把尿壶塞进被子，然后开始扒鸣人裤子。

“啊啊，你这个大变态！放开我。不然尿你一脸啊。”鸣人头发丝都炸起来了。

“果然那次趁我睡着尿我一嘴你是故意的。”

“蠢货，我那时候才3岁。”

“你3岁就已经上房揭瓦了。”

“我才没有，我向来乖乖的。”

“只有你爸会信你乖乖的。”

“有爸爸信就够了！”鸣人大叫一声压过卡卡西的音量，他十分敏锐的察觉到卡卡西对他的……不满？嗯，等等！鸣人突然觉着躺着尿尿也不是什么大事了，“我为什么会在这？！”

“自来也说你跟他去女浴室取材。”卡卡西放下半满的尿壶，偷偷用床单擦擦手，“被一个体毛茂盛的中年大婶用糖豆骗去了童贞。”

“啊，自来也！”鸣人忍着全身麻痒飞快提上裤子，他晃晃头本想尽快遗忘刚刚的尴尬，但越想忘越想起点什么，又想不真切，只记得自己晕掉前好生气，好热，像烧着了一样，满眼都是黑黑的红色……这让他忍不住回忆起幼儿时代那些常常让他半夜惊醒，看不到爸爸就再也无法入睡的噩梦，“我是被自来也敲晕的，我睡了多久。”

“昨晚到今晚。”卡卡西看看表，“在长辈的看护下学点高阶忍术不是不可以，但是为什么大家能不教就尽量不教呢？因为教了你，你就必定会用。”

“我知道，小孩子热血上头容易判断失误，高阶忍术杀伤力太大，万一误伤后悔药都没的买。但是卡卡西，就说你吧，我爸说你小时候脾气又臭又急，刺猬一样到处与人起冲突，光和迈特凯就干了上百回架，也没见你们缺胳膊少腿。而且你12岁就发明了雷切，我爸我这岁数也已经一手飞雷神一手旋螺丸了。”

“因为我们是天才你不是啊，有本事你也自己造个高阶忍术出来呗。”

“……”鸣人歪头咬了卡卡西手腕子。

“……”卡卡西放出一点电流把鸣人麻翻，“认真的说，你爸和我那时候是在打仗，战争可不是任务大厅一早分好对手的abcds，你根本无法预料你将面对的是菜鸟下忍还是五影当面。你再想想那些年的慰灵碑……人死差不多了才会让才几岁的孩子毕业出任务。”

“那鼬大哥和大和老师呢？他们可不是战时了，也就比我大个四五岁，都早早是上忍了。”

“因为现在也缺人，没听你爸天天念叨青黄不接好头痛么。”

“那不更应该……”

“唯独不缺砍人的。”卡卡西叹口气，“木叶这几年伤亡率越来越低。鼬那批所谓的天才儿童也都长大了，有点正经任务还不够他们抢的，你们这批更小的就安安心心老老实实按部就班的长大吧下忍就做下忍该做的事。”

鸣人瘪瘪嘴，“鹿丸宁次都中忍了。”

卡卡西挠挠头，没敢说鹿丸恐怕要升特上，“他们两个是文职，你要能帮着长辈们处理文件倒是随时能升。”

鸣人也不必权衡利弊了，文职除非敌人攻进村，否则连架都捞不着打。而木叶或驻地被攻陷？呵呵。

“行了别找借口了，你爸要骂也是骂自来也，他什么时候骂过你。”卡卡西今天也难得有耐心，“但你还是得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忍者不是电子游戏，体力不是血条，查克拉不是蓝条。在游戏里红蓝不够你就发不了招，但是现实里，你只需要正确结印。”

“……”

“想想忍校的数学课，伊鲁卡教过你，在使用忍术的时候，你的身体就像一个池子边注水边放水，注水是你吃饭睡觉修养身心，放水是提炼查克拉……”

“我毕业成绩年级第二，我会算的。”

“再强调一遍，现实不是游戏，数学公式也不是万能的。查克拉是身体与精神的统一体，身体状况会影响它，精神状况也会影响它。成年人身体和精神状态已经成熟，就像身高一样有变化也不过是低头屈膝。只要找个对手试试就很容易评估。但是未成年人却探不到自己的底。你的肉体在不停生长，你的精神状态此起彼伏，这都会影响你的查克拉量。就像自来也上回教你通灵之术，你只想要个大□□，却不是来蝌蚪，就是直接出boss立马晕。”

鸣人闭上了眼。

“总之你提炼的查克拉量一旦超出身体水池的注水速度，你的血槽就空了，血槽空了你就game over。”卡卡西拍拍鸣人的小脸蛋，“明白？”

“嗯。”鸣人把被子拉过脸，“可是我的血槽又抽不空。”

卡卡西有点懵。

“我是人柱力。”鸣人把头整个缩进被子，“我在被自来也打晕前曾经把他踩在水底，要不是我松了脚放他走，他根本跑不开。我知道，那不是下忍应该有的力量，但是我能使用那种力量。”

“……”

“好多次了，在我着急，生气，兴奋的时候，我能躲开任何人的攻击，我想打谁都可以打到。”

“……”

“自来也说了，如果我是一般小孩，他也不会胡乱教的，但我是人柱力啊，无限查克拉的九尾人柱力。”鸣人闷闷的话语从棉被里传出来，“当然我知道，身体里的尾兽要控制好，可自来也还说，总是不用，以后真用到的时候手忙脚乱更没法控制。我爸爸把九尾封印到我的身体里而不是电饭锅微波炉一类的什么地方，总不会是单纯放着吧。”

卡卡西沉默良久，最终什么也没说的起身离去。老师希望鸣人能够平凡愉快的和别家小孩没什么不同的幸福长大，在鸣人十二岁以前，他做到了。木叶有到处闯祸的鸣人少爷，被人捏捏脸的鸣人少爷，任性撒娇在火影楼里满地打滚的鸣人少爷。可是忍者漩涡鸣人，不管老师乐不乐意，早晚也要变成讨厌的成年人，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和旗木卡卡西一样。

“嘿，鸣人醒了是吧。”

驻地，迈特凯办公室

卡卡西抬起门就看到蹲在一边的自来也。但卡卡西无意与自来也纠缠。鸣人没事了，他也要专心备战雷影了。就像他刚刚和鸣人说的，经历了奇葩的二次发育的卡卡西急需找个好对手，探探自己的底。

“喂。”自来也伸伸手。

卡卡西也终于有心情和凯交接那个无聊的小盒子，“演习奖品。”

凯打开看了眼，“怎么只有照片，一乐的餐?荒亍！?br>　　“啊，大概是还没讨论好谁出钱，不过我感觉玄间在等大和带着他的工资卡回木叶。”卡卡西拿起凯的水杯喝一口，“静音呢。”

“喂，你们两个。”自来也站起身。

“熄灯了，宿舍睡觉。”凯收好盒子，“你准备现在出发？”

“不，我也去睡。”卡卡西结印消失。

“凯！你看他！”自来也不喜欢被忽视。

然而迈特凯只是低头默默收拾文件，默默擦桌子擦地板。其实比起喜好攻其不备一击必杀的金色闪光，自来也正面对决的战斗风格更让他崇拜。他也曾想好好招待这位木叶功勋忍者的，老前辈嘛，在大致遵守纪律的基础上，总该有点小特权。可是现在，凯更加深刻的反省了自己的新身份，他要带领的不再是小队中队大队，而是整整一个驻地。他也不再是谁的副手，除非火影令到，只要在驻地这一亩三分地，他谁的面子都不用给。

于是自来也赫然发觉，他居然成了不受欢迎的人。可是他并不觉着自己做错了什么，实现小少年的愿望，帮助小少年成长，这又算得了什么错事？如果人柱力真的暴走到也能算个事故，可这不是及时敲晕了么。

既然鸣人已经是人柱力……

自来也确实对鸣人成为人柱力愤怒。因为木叶前两代人柱力过的都不好。到死都没有离开过村子，到死都被严格监控，到死也没有过自由，自由，自由！自由自在的自来也最喜欢的小鸣人，怎么可以拥有被人限定的一生。

但既然鸣人已经是人柱力……

自来也也确实不喜欢人柱力，因为当年不管是漩涡水户还是漩涡奇奈，那样强大的战力居然从未上过一天战场。当然，漩涡水户身份特殊加之年纪大了，漩涡奇奈……那个上学才来到木叶的女孩子念念不忘的只有家乡，即使她的家已经一片废墟。

不过既然鸣人已经是人柱力……

身为火影的独子，从小生活在木叶，全部的家人朋友都在木叶。自来也相信，即便鸣人只是个普通忍者也愿意为了守护木叶奋斗终生的。所以，为什么不？

然而迈特凯看见自来也转眼珠就害怕，“我算怕了您了，自来也大人啊，四代既然吩咐先压一压鸣人，那他肯定有自己的考量。您可别再自作主张了。”

但凯软下来，自来也的火气却越想越大。他没能赶回木叶是他的错。但残忍的把儿子做成人柱力的那位父亲，自己就没有一点责任么！

“四代目火影从来不做没意义的事。”凯深刻感受到身为领导的艰难，“前辈啊，这话还是您先说出去的。”

“哈，是我说的，所以波风水门才可恨。”

凯又想把自来也踹下海了。

“你们不会都以为我那话是夸他那吧。”自来也盯住凯的脚，“你说，到底什么人才能让自己所做的事都有意义？动动你那猪脑子想一想，只有做任何事都带着目的去的那种人。”

“……”

“一个来自孤儿院的，上学前从来没有接触过一天忍术的，没有血继界限的小鬼，成天嚷嚷着要做火影，结果最后真的成为了伟大的四代目，一路走来他靠的都是运气？”

“……”

“被人卖还给人数钱的货。”自来也见唬住了凯，立马端起地上的大饭盒掀开门往下跳，“我去给鸣人送饭，你再好好想想。”

“……，所以四代才伟大啊。”凯原地愣了好一会才说出这样一句话。是，做事情总带着目的的人很可怕。但迈特凯永远不会忘记，每次他和卡卡西打完架，两个浑身臭汗瘫在泥泞训练场的少年，是被谁一手一个抗回宿舍的，谁是帮他们擦洗上药的，是谁在物资紧张的时代为他们准备出丰盛饭菜的，是谁在他们睡了以后，一个人蹲在卫生间里打着哈欠洗一堆脏衣服的……包括那双全木叶最臭的姜黄色袜套。

“有个屁目的。”迈特凯决定，从今天开始讨厌自来也。

而此时的木叶

火影办公室

夜11点整

不知火玄间也决定开始讨厌自来也了。他在六个小时前收到了迈特凯的传讯鹰，照理说他是要对火影立即汇报的。不管是因公还是因私。可是他完全不想为身体还在恢复期的波风水门提供任何坏消息。

但暗部那边却不会有任何的隐瞒。秋道丁座，宇智波止水并山城青叶对玄间的犯蠢毫不同情，压下报告以后居然忘记与火影身边的人沟通。不过看着墙角罚站，困的头一顿一顿的玄间，他们表示理解。

波风水门也有些于心不忍。但是他必须给玄间一个警告。早上刚让青叶告诉他不要自作主张，赶紧取消那什么生日会。结果下午还敢知情不报了。自来也不过是个没实权的老忍者，且他辜负弟子的信任也不是一次两次，真有碍大局的事碰都不会让他碰的。可玄间就不一样了，木叶的总参谋长在火影无法工作的时候，命令级别比火影备选都高，“说吧，你到底还想不想干，不想干滚蛋，你知道我最恨被隐瞒。”

“是，大人。”玄间立正，很自责，他本意明明是不想四代烦心的，“抱歉大人。”

水门看到了玄间眼中的愧色，觉着差不多了，“那么现在，对我复述你的职责。”

“帮助火影处理庶务，维持木叶基本运作，汇总整理各部门文件和情报。”

“为什么有情报部有暗部还要你汇总情报。”

“全面的情报有助于正确的决策。”

“我获得了缺失情报会有什么后果。”

“容易决策失误。”

“是发生没有必要失误！”

“……”玄间低头。

“这种低级错误以后少犯。”水门叹口气，“还有，该休息就休息，别逞强。”

玄间点点头，灰溜溜这就出了门。

“等等。”秋道丁座对止水青叶点个头赶紧追出去，“顺道飞雷神送我回家。”

“……”水门抽了下眼角，接过止水和青叶递过来的两杯热牛奶，又抽了下眼角，然后端起青叶那杯站起来，就看到了大落地窗外……果然，“堵了鹿久堵志微，堵了志微堵玄间，玄间没堵着他要堵丁座水户门炎他还有完没完。”

没完没了一天一天

…………

很快就是木叶62年1月20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