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容和罗吉的反应让席宴清进一步肯定, 这两人绝对绝对有猫腻。并且不止是景容在河边看到罗吉洗澡这么简单的事情。他们之间一定还有什么没说的小秘密。
老实说, 还真有点好奇。
席宴清的目光时不时地投注到景容身上,而景容自打吃了鸭蛋壳起就彻底不能淡定了。他有种错觉,所有人都在看他。于是他匆匆把自个儿碗里的饼吃完了, 起身说:“大伙慢慢吃,我下午赶着去放羊, 就先回去了。”
骆勇疑惑地看着席宴清:“他这是咋的啦?”
席宴清瞄了眼背影略显匆忙的兄弟:“你问我,我问谁?”说完他告诉罗非:“等三宝回去的时候让她给大哥带回去点儿吃的吧。”
怎么看都是来他家蹭饭却因为见着景容又找个借口走了。
罗非说:“已经包好了。”
罗吉这会儿肚子里都咕咕叫了。他早上出去得早, 算来都有三个时辰没吃过东西了。方才回家里喝了些水, 但反而弄得更加饿起来。他说是去韩阳家,但实际只是绕个弯,又回到了自个儿家里。
家里也没啥能吃的东西。罗吉去菜园子里转了一圈, 摘了根黄瓜, 可正要吃的时候,脑子里突然想到景容。
景容先前说的那个放羊时偶遇的人, 难不成是在说他?
应该……不是吧……
可是, 景容做梦都在叫他的名字……
罗吉想到在河边发生的事,实在是有些尴尬。
“大哥,你回来了吗?”罗茹这时在外头喊。
“回了!”罗吉应一声。
“还没吃呢吧?”罗茹把菜和饼子拿出来,“先前怎的没进二哥家啊?”她在屋里吃的饭,知道她大哥来过的时候她大哥都已经走了。她二哥说大哥是去了韩家。
“没。今儿个怎的在你二哥家吃了?”罗吉坐下来边吃边随口问。
“还记不记得有一日四宝说丢了荷包?”罗茹说, “帮他寻得荷包的人也来咱村住来了。今儿个梁大夫跟那人一起去见二哥,二哥留他们吃饭,我就跟着帮了些忙。对了大哥, 你去韩家做啥?”
“没啥。”压根儿就没去!能做啥!
罗茹倒也不追问,见罗吉吃着呢,便出去忙别的去了。
罗吉饿归饿,可吃了没几口之后便有些心不在焉的。
老实说,他很难把之前的事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景容和骆勇来了华平村之后,他都是拿这两人和席宴清一样当弟弟看待的,可是现下,景容似乎对他有了别样的想法。
若是不熟悉的人,把事儿挑明白说了也就罢了,偏他们在一个村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关系又都好得不行。这话不论怎么说都会伤感情。
景容又不像骆勇那样是个大大咧咧的人。
罗吉觉得有些伤脑筋。他对景容印象是很好的,可是、可是他们毕竟都是汉子啊!
景容也头疼这个问题。他始终想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会梦见罗吉。
难道就因为看到罗吉的裸-体?!
那也……说不过去啊!
还是说他内心深处是对这人很有好感的?不然怎么会连说梦话都叫这人的名字,还被罗吉给听见了……
景容一想到这事儿脸上就烧得慌。没错,如果只是做了春-梦,他避罗吉断然不至于避那么狠。他不敢见罗吉,主要是因为他不但在梦里叫了罗吉的名字,还被罗吉给听到了。而更叫他难为情的是,当时被罗吉叫起来时还有些恍惚,他以为是梦,就顺手抚了罗吉的脸……
还还还,还亲了罗吉一下。
当时罗吉的那个表情……天啊,来道雷劈死他好了!
景容把自己的头发抓得乱糟糟的,心乱如麻。
之后的几天,骆勇就发现,景容动不动就出神,你叫他,他十次有八次是听不到的。但你问他到底在想啥,他肯定会说啥也没想。
啥也没想那是想啥?不想啥发啥呆啊?
骆勇突然看不透这同一屋檐下的好兄弟了。但有一点他倒是看出来了,景容想的事儿,怕是跟罗吉有关。不然为啥这两人老也不说话,罗吉一来,景容就走了,或者景容在,罗吉就躲了,这是啥道理?一天两天倒也罢了,连着好些日子都是这样,不得不叫人好奇。
这不,他席哥要搬家呢,那两人还避着对方,一个去放羊,一个知道另一个去放羊了才过来帮忙。
“席哥,你说景容跟大哥到底是咋回事儿啊?!”心里搁不住事儿的骆勇这种情况下只能问席宴清。
“也没啥事儿,约摸是有些事情没想通吧。”席宴清能看出来,景容和罗吉都挺在意对方,但是是站在哪个角度在意就不好说了。
“啥事儿想不通啊?”骆勇觉得他更想不通!
“你就别问了,时候到了咱们自然就知道了。”席宴清拍拍骆勇的肩,“这车也帮我拉过去吧。”大米和锅都已经搬过去了,面也搬了,捅也抬走了。现在还有些家具要搬过去,都在这牛车上了。
“你跟齐哥不过去?”骆勇问。
“我看看家里还有没有啥要收拾的,收拾完就过去了。”席宴清瞅了瞅屋里。其实在乡下,搬家真的很容易,因为东西实在是少得可怜。就说他家吧,除了碗架跟炕柜之外,也就桌椅了,还有些衣服,盆什么的,全部加在一块儿弄两趟牛车也都拉走了。唯一没拉走的还有地里埋的那些个银子。
“清哥,咱盖房的钱都结完了吧?”罗非抱着席宴清挖出来的银子,身后背着小老虎。
“结完了,现在咱们手里剩下的钱全部加一块儿还能有五十五两银子左右吧。”席宴清把石释给他预支的钱也给用上了,加上原来手里的一些,盖房子一共花了七十六两。会超出预算这么多,主要是因为他们弄了冰窖。这期间他们出龙葵一直是抵账的,没有收原料钱。不过也快抵差不多了,“等晚些我就去跟大哥谈谈,让他搬过来住。”
“嗯,也好,顺便再给娘送二两银子吧,给四宝念书的钱。”罗非说,“另外我再抽空给爹和娘每人弄一套新衣裳,盖这房子要不是他们帮忙,咱俩估计还忙不开呢。”
“好,就按你说的办。”席宴清把挖好的土填平,去洗过手之后抱走张牙舞爪的小老虎。
小老虎越大,醒着玩儿的时候就越多了。以前是吃完了睡,睡完了吃,现在吃完不马上睡,而是要陪着玩儿一会儿才行了。
席宴清一只胳膊就能把小老虎抱起来。小老虎稳稳地枕着他老子的肩膀,啃爪爪,顺便留点哈喇子。
罗非赶着鹅和鸭子鸡是被放在笼子里运走的,因为太多了赶不过去。
三只豆摇着尾巴跟在这一家三口后面,时不时地“汪!”一下。
小老虎的注意力时而会被汪声吸引过去,他那双黑溜溜的大眼睛已经学会了追视。
罗家一家除了去学堂的罗毅没在之外,这会儿都在新房子这儿了,几人你一点儿我一点儿地把活分了,忙完之后决定今儿歇歇。
盖房子的工人们今儿个也没来,连日忙活着,所以今天就休息了一天。
房子就差景容的没盖完了,却也只是差了个房梁没上。等上完房梁之后再盖了瓦片,这里也就忙得差不多了。
罗非把搬过来的东西该整理好的都整理好,随后掐腰,往新家大院子里一站。左看,那是个放农具之类用的小仓库,挨着超大的鸡舍和鸭舍,右看,玉米楼和柴棚,前看,那就是他们的屋子。再转身向后,那便是大门口。
这房子,放到镇子上肯定不够看,但是在华平村,绝对是目前为止最气派的房子了!咋看咋顺眼!
“还差点儿东西。”席宴清却说。他似笑非笑地瞅着某着地方。
“差啥啊?”罗非顺着席宴清的目光看过去,什么也没看出来,“家具不也都搬过来了吗?”人也来了,牲口和畜生也来了,还有啥没搬?!
席宴清没说话。
第二天,这人吭哧吭哧把与罗非亲密接触过的桃花树给挖过来了……
就种在了几乎和原来的家里同样的位置上。
那么一大棵,为了提升存活率,带了一堆土过来的,可想而知挖得有多费力。
罗非简直无语。
席宴清给树浇了一圈水,厚颜无耻地说:“每次我看见这棵树就能想起小老虎来报道的那晚,然后心情就特别特别好,所以一定要把它挖来!”
罗非白了席宴清一眼,耳根却默默变红……
以后怕是不会再有那样的时候了,毕竟左右住着骆勇和景容,万一被发现,那真是把脸丢到姥姥家去了。
但是但是,那个感觉确实很刺激啊!
罗非轻轻咬了咬唇,脸也跟着红了。
这一晚没能试试桃花树的树根扎没扎稳,但是炕弄得结不结实罗非和席宴清倒是试出来了,那是相当结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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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非和席宴清搬到新房的第三天,罗吉便收拾东西搬到了席宴清的旧宅里,主要是为了看顾那些龙葵苗。毕竟还在结果期,每隔几天就要摘一批送到镇上去,这要是丢了可就不好了。虽说乡下一般也不会有贼来,但万一呢?
罗吉拿了被褥和简单的衣物,过来之后不但在这儿住,连饭也是自己简单弄一口。
其实离家近,他不烧火,去家里吃一口反而更省心。但他却不太想那样做。也不知是怎么了,以往他娘找媒人给他说亲,他虽不赞成但也没到排斥的程度,可是这一次,他居然对这事是有些反感的,几乎到了听都不想听的地步。
就是打心里不想说亲。
而且每次一想到这事,景容亲他的样子就冒出来了,弄得他心里乱得慌。
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