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正凌抿紧薄唇。

原来，他们要拿来威胁的筹码，不仅是他本人的身家性命。还有一个重伤需要医治的孕妇，和箱子里这位气息奄奄的年轻人。

“我听别人说，21世纪十大难题里，有一个叫电车难题。”年轻人似乎很享受眼前的一切，一边说还一边笑，“裴总裁这种高学历的人，应该听过吧？”

裴正凌当然知道。

这是著名的，与道德有关的难题。

一辆列车飞速驶向前方，无法停止。

前方轨道上绑着五个人。

有一个可以改变轨道的拉杆，拉下拉杆，就可以救下这五个人，但列车驶向另外一条轨道的前方，也有一个人被绑着。

虽然不是完全符合，却和他目前的困境有相似之处。

他到底是应该答应这个年轻人，毁掉天使岛这个企业花了几代人心血建立的口碑，毁掉美曼传媒自建立起一直秉承的高贵品质，救下包括自己在内的三条鲜活人命，还是直接拒绝，获得相反的结果？

说到底，这两件有可能被毁掉的东西是平等的，根本没有哪一边应该被舍弃的说法。

问题是，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为什么。

电车难题的始作俑者，设定是一个疯子。

那么，眼前这个年轻人，只是个疯子？

仔细想想，好好倾听，他要的，到底是什么。

“选吧，裴总裁。”年轻人又咳嗽了一声，身体猛烈震动，“到底要选哪一边？”

裴正凌有了答案：“我不选。”

对方沉默一阵，笑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人，给你多少钱。”裴正凌抬起头，“我出双倍。”

年轻人笑得更厉害了：“你觉得，我是那种会被钱收买的人吗？”

“你就是为了钱。”

裴正凌死咬这句，却不解释，这是不想暴露自己能力。

他确实听到了。

这个人，在听到裴正凌愿意出双倍收买的时候，心里说的是——和我想得一样。

想得一样？

也就是说，这个男人早知道裴正凌一定会这么说。

他，为什么会如此确信呢？

裴正凌听他的声音，很确信，这自己是从没有听过的。

两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人，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猜测，铤而走险，造出这么大的阵仗。

只有一种可能。

这男人认识一个，极其熟悉他的人。

“好吧，我是。”年轻男人松口了。这也是计划之中的“妥协”。“如果你肯给我双倍的价钱，我也不是不能把坏人供述出来。”

“这人和羽宫有仇？”

“有。”年轻男人在黑暗中给出肯定的答案，“还是深仇大恨。具体的，你把钱打给我，活着回去之后，就可以问问你那位新朋友了。”

他的确不知道。

脑海里可以获得的素材也很有限。

看来这人只是被派来行动的棋子，真正的策划者，还在幕后更深更暗处。

“说到底，你只是倒霉，正好撞上天使岛做宣传找到你。”年轻男人站起身来，关掉了灯，裴正凌能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我也只是拿钱办事，抱歉把你卷进来。”

“是吗......”裴正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忽然开口问：“你和秦晴亲，认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