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不赶紧办正事!”赫连灵曦揪住晋雪澈的衣领,毫不留情的将他向酒坛拽了过去,“闻闻看。”
晋雪澈的头枕在坛口处,这个姿势硌的慌,“你这样小心嫁不出去。”
“嫁不出去就不嫁,一辈子守着锦聿也挺好的。赫连灵曦本来也不打算再嫁人了,上一世黄云青和赫连咏莺是如何害她的,依然历历在目,她早已不在意什么所谓的婚姻了。
晋雪澈余光瞥见赫连灵曦的眸子,原本闪耀着欢快清澈的瞳孔,如今却堆满了悲伤的气息,“没事没事,表哥逗你的,你嫁不出表哥也不娶,陪你。”
他不知道赫连灵曦为什么伤心,总之他会尽全力去哄她开心,所有伤害她的人都罪无可恕。
“说什么傻话,你娶你的妻,我过我的逍遥日子,才不用你陪。”赫连灵曦揪着晋雪澈的手不由得一松,他那哄人的话刚好击中了她内心深处的柔软,此生此世她能有一个这样疼爱她的哥哥,无憾了。
“你这丫头……”晋雪澈宠溺的笑了笑,“我可是……你表哥啊。
”
赫连灵曦扬起袍子,十分潇洒的单脚踩在了酒坛上,一只手还捏着晋雪澈的脸,眼神异常坚定,“表什么哥表哥,从今以后你就是本小姐的亲哥。”
“我才不想做你亲哥。”晋雪澈捕捉道了赫连灵曦眼底的那份笑意,心里说不出的感觉。
“我不管,你若是不从,我就哭给你看。”赫连灵曦耍赖的功夫是越来越厉害了,分分钟小嘴一撇,哭给你看。
“好好好,你最大,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晋雪澈扬起手胡乱的揉了揉赫连灵曦未绾好的秀发,他这毛病估计到下辈子也戒不掉了。
上辈子……
在赫连灵曦眼中上辈子其实是她欠了他,由于她的天真措施了他们想见的机会。
“既然我最大,你还快听我的话赶紧帮我办正事。”
晋雪澈直起腰身理了理被赫连灵曦扯的褶皱的衣领,然后将鼻子凑到了酒坛上方,依次闻了闻,“这里面没有虎骨酒。”
“怎么可能。”赫连灵曦明明记得祖父曾珍藏过这种酒的呀,难不成她漏了哪个?
晋雪澈伸出手在酒坛前扇了扇,将酒的气味引过来,再次确认了一下,“的确没有,虎骨酒味腥,像是泥土的味道,经过浸染酒的颜色呈微光色,而这里面没有一个符合。”
“没道理啊。”赫连灵曦走过去试探的嗅了嗅,也没闻出个所以然来。沉思了片刻后,赫连灵曦高声唤来了小桃。
“怎么了小姐。”小桃提着裙摆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脸颊微红,气喘吁吁。
“祖父过世后,可有人再去过酒窖?”
“酒窖……”小桃低头思酌了许久,“二爷好像去过。”
“二叔?那他可曾从酒窖带走什么东西?”
“这个小桃就不知道了。”小桃摇了摇头,主子的事情他们做奴才的无权过问,知道个大概便算是多的了。
“下去吧,叫外面的家丁把这些酒重新封好搬回酒窖里。”赫连灵曦挥了挥手,示意小桃退下。
“是。”小桃俯了俯了身子,转身出去合上了房门。
“难不成是二叔拿走了酒窖里的虎骨酒?”这样说来也不是不可能,虎骨酒名贵且有滋阴补肾的功效,赫连毅拿它补身体也不一定啊,“我总不能没凭没剧的就跑到他哪里要东西吧。”
“老天都不帮他。”晋雪澈拾起圆桌上的红布扣在酒坛上,“好不容易找到了大夫,得的却是瘟疫。好不容易有了药方,却缺两味药材。好不容易有了其中一味,却被人拿走了。真是曲折啊!”
“那……总不能任由他死吧,这样拖下去瘟疫还有可能沾染到别人身上去,到时候就不止是一个人的死活了。”赫连灵曦实在不想看到整个京城的人被瘟疫折磨,妻离子散骨肉分离的惨景最是残忍了。
“那也要有药材给他治病才算,你尽己所能帮他,至于能不能帮上忙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有时候,运气真的能决定一个人的死活。”晋雪澈认为,生死自有天定,命中或许会有贵人出现,不过也要命硬才行。
“哥,依你从医的经验来看,这个人还能活多久?”
“最多活不过后天晚上。”以那男子皮肤的溃烂程度来看他至少已经感染瘟疫半月有余,在天气忽冷忽热的情况下,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要烂成一副骨架了。
“这么快。”赫连灵曦惊讶的瞪圆了双眼,她从未想过瘟疫竟如此可怕。
“那是当然,瘟疫自古以来都是死亡的象征,它就像是一头野兽,蚕食你只不过是几天的事情。”晋雪澈学医的初心就是救人们于水深火热之中,可当他学有所成之后,他才发现,人力真的是如此渺小。
“真的没有什么其他办法救他了吗?”
“要是有,我早就说了,还用的着告诉你虎骨酒这种烧钱的办法吗?”
“可是……”
“没有可是。”晋雪澈连忙伸出食指贴在了赫连灵曦喋喋不休的小嘴上,“你已经尽力了,别怪自己。”
赫连灵曦抬手将晋雪澈的手指移开,“作为一个医者,不到最后关头我不会放弃这个病人不管。”
“小傻瓜,你算哪门子医者啊,不会用药不会煎药,连个药童也不如。”晋雪澈感叹赫连灵曦“入戏”太快,快到忘了自己什么也不会。
“我……”
“小姐,小姐,不好了不好了。”未等赫连灵曦把话说完,就听见小桃的急促呼喊声,随即冲进了屋内。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你这毛躁的性子也该改一改了。”
赫连灵曦行至桌前,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水,放在嘴边吹凉后递给了小桃,“喝口茶,慢慢说。”
“是。”难得小姐为她沏茶,小桃小脸一红,什么事情都抛在脑后了。
待小桃一盏茶饮毕,赫连灵曦方才想起了小桃刚才的毛躁,“你刚才要说什么事情?”
“哦。”小桃放下杯盏,“刚刚小桃听见二爷说要去趟同贺药铺,然后把那个那个什么,反正就是一个病人抓起来焚掉。小桃担心是小姐收留的那个,所以就跑来通知小姐了。”
“什么?”赫连灵曦一张小嘴张的如手腕大小,差点连下巴一起掉下来,转身便出了门,“你怎么不早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