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些事情，总是要搞搞清楚的。

赫连灵曦看着音书的身影，没有开口，只等音书缴了所有人身上的武器时才向着面前几人身后的那少年招了招手。

那少年不过也是十二三岁的模样，却和所有人一样，眼中满是惧怕的看着音书和赫连灵曦。

“小二，送楼下那人去医馆，清场，今儿个所有的损失我包了。”赫连灵曦说罢，便又向着那少年招了招手，“过来。”

不算那被打下楼的青年，赫连灵曦眼前还有五个人，而这少年的年纪也是最小的。

“妖女，你想做什么？”那之前一直让赫连灵曦觉得吵闹的妇人被音书卸了手臂按在地上，却仍然不怎么老实，仍然叫嚣着，“你若敢动锦轩一根毫毛，我定会让你后悔的！”

“你叫锦轩？”赫连灵曦挥了挥手，音书便上前几步，又卸掉了那妇人的下巴，使得她只能不停地吱呀作声，再说不出话来。

“姐姐，您可以放过我二叔他们么？”那少年怯怯的开口，看着被卸掉了一条手臂和下巴的那夫人，眼中蓄满了泪水，却没有掉下来。

赫连灵曦愣了一下，道：“你不怕我么？”

“怕，但是姐姐不像是坏人。”那少年抬手揉了揉眼睛，不想让眼泪掉下来，“姐姐还让小二救我堂叔了。”

“锦轩，你胡说什么？就是这妖女的主子害死了你爹爹！”那五人里从未开口说过话的另一个中年男子忽然骂起那少年，“你这个不孝之子，今日若是我们都死了能为你爹爹报仇，我们兄弟几个绝不会眨一下眼，不曾想你自己竟忘了你爹爹的大仇么！”

那人大约是被音书打伤了内脏，一直捂着胸口坐在地上，动弹不得，此刻竟作势要扑上前来，不知是想对赫连灵曦还是那少年动手，不过他没机会的，音书抬了剑鞘斜拍过去，那人便彻底失了意识，躺在了地上。

剩下三人急忙扑过去查看，那少年却只是揉着眼睛，又看向了赫连灵曦：“姐姐，求您放了我二叔他们吧。他们武功不济，连这位哥哥都打不过，不可能伤得了雪悠公子的。”

“我本无意伤你这几位叔叔伯伯的，只是他们忽然冒出来要杀我，我总不能坐以待毙。”赫连灵曦面无表情，倒是有几分长弦的样子，“我且问你几个问题，若是你如实回答了，我就放你们离开。若不然，你就自行离去吧，你的名字倒是和我弟弟的很像，他名字里也有一个锦字，我不杀你。”

“姐姐你说，我一定如实回答。”那少年急忙上前一步，走到了赫连灵曦身前。

“我先问你，你爹爹是哪个，为何你们要找到襄阳来报仇？”

“我爹爹是江南第一剑杜樵，前些日子听说雪悠公子到了扬州，便去了扬州的清风别院，可是，却一去不回。江湖上无人知晓真正的清风山庄在何处，这些日子听说雪悠公子在襄阳别院，二叔他们就带着我来了襄阳，要找雪悠公子报仇。”那少年说到此处，眼圈越发红了起来。

赫连灵曦却仍然没什么表情，只是继续问道：“那我再问你，为何你们都喊我妖女，还要杀了我？”

那少年犹豫了片刻，没有开口。

“你大可放心说来，我说话算话，只要你说的是真话，我就放了你们。”赫连灵曦淡淡道。

“世人皆知，雪悠公子身边有四位高手，手持四大名剑，都是武艺高超之辈，二叔说爹爹就是被雪悠公子身边的长弦一剑割开了喉咙。世人从未见过长弦琴思的真面目，但是长弦的武器乃是四大名剑之一的流风，向来不视于人前，却是江湖人都知道的。流风之锋利，乃是天下第一的，但剑身却极为轻薄，几近不能劈砍，所以能够藏在衣物之内也不奇怪。所以，二叔他们以为，姐姐就是长弦。”

“若我是长弦，也就不会被你二叔那么轻易就把刀加上脖子了。”赫连灵曦叹了口气，看向音书。

音书腰间的剑鞘通体墨色，仔细看去，鞘口似有黑色宝石镶嵌，平添几分灵气。方才音书并未出剑，最多也只是拿剑鞘拍晕了一个，赫连灵曦不由得好奇，音书这把剑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见赫连灵曦似是对这剑有些兴趣，便解释道：“除了长弦以外，其他三位高手所持剑器分别是正阳，残雪，碎星，这位公子手上所持的，正是碎星。”

“那琴思手上的是哪一把？”赫连灵曦问道。她似乎也没有见过琴思带着剑。

“琴思所持的是残雪，但残雪无鞘，不便携带，琴思也不擅用剑，便把残雪丢到了药房里，表少爷想必见过了。”音书忽然开口道。

赫连灵曦点点头，又看向了那名为锦轩的少年：“你爹爹为什么要去扬州的清风别院？”

“二叔说，清风山庄作恶多端，魔头晋雪悠害人无数，人人得而诛之。爹爹，是为了伸张武林之正义。”

“作恶多端？”赫连灵曦挑眉，“清风山庄做了什么恶？”

赫连灵曦没有看那少年，只是看向音书。音书低着眸子，似乎并不打算阻止赫连灵曦继续问下去，也不打算向赫连灵曦解释什么。

那少年虽不解赫连灵曦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但还是想了想，答道：“十年前，西南苏家被灭门，七十二口人无一幸存，自那以后，清风山庄荼害武林世家若干，每有江湖人士找上门去，都无一例外，为晋雪悠所害。”

“那你二叔可有告诉过你，为何清风山庄要杀那么多人。朝廷不管么？”赫连灵曦又道。

“朝廷哪里管得了江湖的事，唯一一个和江湖人有所牵扯的云靖王还从不理会江湖纷争，所以，江湖事只能江湖了。清风山庄为什么要杀人，二叔没有说过。”

“因为世人都觉得清风山庄有前朝宝藏的钥匙。”忽然，一个声音从窗边传来，“苏家七十二口人无一幸存没错，但你们可知道，风家与清风山庄交好多年，却抓了晋雪悠以作胁迫，让清风山庄的主人拿出血凤凰来换的事情么？”

赫连灵曦有些惊讶的向窗户那边看去，却看到了琴思那张面纱下带着笑意的脸。

“表小姐，如何处置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