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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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良鱼幽怨地瞅着赵誉城:他怎么这么讨厌呢?会不会说话?什么叫做他对自己没信心?

他周鱼鱼说出来的话,那就是板上钉的钉,从无虚假!绝不气馁!

赵誉城仿佛从他那小眼神里瞧出了他的心思,慢悠悠开口道:“你知道本王当年是几岁开始练武的?”

“几岁?”古话说得好,练武不在早晚,是看天赋!

他觉着吧,自己还是很有天分的。嘿嘿嘿。

赵誉城瞧着不知想到了什么,露出一抹痴汉笑的周良鱼,嘴角抽了抽:“本王三岁开始学基本功,七岁进军营,九岁上阵杀敌,十六岁归来,之前每日练功八个时辰,你觉得自己确定能撑得住?”

“你说……几个时辰来着?”周良鱼像是没听清,难以置信地挠了挠耳朵。

赵誉城:“八个时辰,公主你没有基础功,所以,若是想短时间内得以自保,学有成效,还需要更多的时辰来练。”

周良鱼瞪圆了眼,卧槽……八个时辰就是十六个小时,一天二十四个小时,特么就剩八个小时了,出去吃喝别的事,这厮竟然!还说!要往上加……

周良鱼吞了吞口水:“你别告诉我……你那会儿小不点的时候,每日除了睡觉就是练功了?”

赵誉城瞥了他一眼:想什么呢?

周良鱼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幸亏是他想多了。

结果,赵誉城接着道:“除了八个时辰练功,还有两个时辰去先生那里修习功课。”

周良鱼彻底傻了眼,这……太残忍了。每天三四个小时歇息,人干事?

赵誉城挑眉:“还要学吗?”

周良鱼默默望着车顶:刚刚说要学的不是他,他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听到。

赵誉城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很快就敛了去,正色道:“两个时辰前,大荆国有消息传来了。”

“嗯?”周良鱼诧异看过去:“大荆国?传来什么消息了?”难道是……焦糖?

赵誉城深深看了他一眼,才道:“消息是传到燕帝那里的,他得到消息就带人来了云王府,先前本王被他召去书房,谈的就是大荆国如今的局势。情况……并不乐观。”

“不乐观是什么意思?焦糖呢?珏太子呢?是不是出事了?”周良鱼急了,他家焦糖不是这才去了几个月,就、就……

“你先别急。大荆国虽然局势不稳,但至少焦公子并无大碍。”赵誉城怕他着急,一口气说完了:“两个月前,老丞相过世,他手下的势力都交给了焦公子手里,焦公子是珏太子的人,自然相当于老丞相的那些心腹都支持了珏太子。

珏太子当时压过了摄政王,也正式拉开了两人之间的内战。不过这摄政王到底老辣,有后招,手段阴狠,珏太子着了道,这场仗两人都没占到便宜。

一个月前,珏太子大概看情况不对,秘密送走了焦公子,对方至此下落不明。不过焦公子失踪找不到,却也算是好消息。不过,如今我们这边得到的关于珏太子的消息……不太好。”

“出什么事了?珏太子是不是……”周良鱼听到焦糖没事松了口气,可再看赵誉城这表情,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珏太子也神秘失踪了。如今朝堂上的局势……对摄政王极有利,不过珏太子失踪之前,给摄政王也致命一击,是以摄政王也元气大伤,暂时不敢轻举妄动。可若珏太子长此以往不出现主持大局,怕是……撑不了多久。”赵誉城道。

“那燕帝是什么意思?”燕帝这人竟然来找赵誉城,怕是心思不纯。

果然,赵誉城皱眉道:“他想坐收渔翁之利,支持摄政王。”

“什么?就那摄政王养出来的儿子都那样,若是真的让摄政王当权,大荆国还能好?燕帝脑子秀了吧?他就不怕以后摄政王反过来咬大燕一口?”周良鱼就算对这些不太懂,也很清楚选一个好君主,可比一个小人强。

指不定小人对付完了珏太子,转过头就对付他了。

赵誉城道:“他想支持摄政王,却还要经过本王同意。大燕一半兵权在本王手里,所以他先前一直在极力说服本王。”不过很显然燕帝打错了如意算盘,就算他不认识珏太子,也绝不会支持那么一位摄政王。

周良鱼得到赵誉城肯定的答复绝不会支持摄政王,才松了口气。

怪不得先前拖延了那么久,原来竟然是这样。

燕帝还真是够渣的,为了一己之力,完全不考虑百姓,让大荆那么一个当皇上,以后苦的还是大荆的子民,不过就燕帝这样的,估计巴不得大荆出事,他好收了大荆国。

周良鱼气呼呼,等一抬头,就看到赵誉城正不动声色地瞧着他:“你怎么这么瞧着我?”

赵誉城一时间并未开口,他在思考。

周良鱼期初让他教他习武,如果周良鱼是女子,他是不会教的,可周良鱼不是。

而另一边,他早晚都要与燕帝一战,到时候周良鱼这个前朝人,怕是位置会很尴尬,教会他一技之长,至少在逃命的时候,还是有用的。

赵誉城虽然表面上看不出区别,可随着这些时日的相处,他对周良鱼一开始的印象早就改观了。

这人表面上瞧着极不靠谱,可内心却未失本心,从禁地那次就能看出来。如果是别人看到他当时在禁地那副模样,怕是早就……哪像他一样,不仅没趁着他陷入梦魇杀了反而还将自己的衣服给了他,护住了当时全身都是血痕的他。

周良鱼被赵誉城盯得浑身毛毛的:“你、你有事说事,这么瞧着我……怪、怪渗人的。”

赵誉城终于开了口:“本王也不瞒着你,早晚大燕也会有一场内战,不会比如今大荆的局势好,到时候你身为誉王妃,被燕帝针对的可能性最大,你考虑过以后吗?”

周良鱼摇头:“……”他哪来得及考虑过?

“本王倒是觉得你先前的提议不错,学点自保的本领,如果本王若是败了,你若是不想给本王陪葬,那就只能跑,可你同样就要面对永无止境的追杀,这世间,没有谁能靠得住,到时候,除了你自己,无人能信。所以,有一技之长,对你有好处。但前提是,如果你若是想学,那就要成功,本王不会允许你半途而废。而经由本王之手出来的,能撑得过去的,只有寥寥数人,公主还是考虑清楚的好。你若是同意,本王会成为一个严格的教导者,将本王所学都交给你,公主能学多少就是多少,但……就算你想退,本王都不会允许;可若是你觉得你不可能办得到,你觉得自己不行,那就当本王这段话没说过。”

周良鱼听到前半句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赵誉城说的是个很现实的问题,他若是想活得好好的,的确……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可中间赵誉城那句“严格”“不能退缩”让他胆颤,能有多严格啊?

但是想想赵誉城自小经历的那些,他就怂了,结果……就听到了最后一句。

周良鱼眼神幽幽瞅着他:“你说谁不行呢?我这辈子,就没有不行过!”他堂堂周小鱼是不行的人么?

赵誉城挑眉:“公主这是同意了?”

周良鱼血性一上来:“当然!”头一仰,那叫一个硬气。

赵誉城认真点头:“好,本王知道了,那公主准备一下,明日,我们就开始。”

“嗯?”周良鱼正处于激动中,听到这句话一愣,“啥?明个儿就开始?”这么快?

赵誉城挑眉:“嗯?”怂了?

周良鱼梗着脖子:“明、明日就明日!”

但是随着马车越来越靠近誉王府,周良鱼热血凉下来,总觉得怪怪的……他咋觉得这么不对劲儿呢?他这就、就要开始“苦练”生涯了?

赵誉城不动声色地抬眼,余光瞥见他纠结的小表情,嘴角忍不住扬了扬,垂下眼时遮住了眼底的笑意:果然跟他想的一样,经不起激。

而另一边,燕帝早些时候得到大荆国那边的消息,得知珏太子失踪,立刻就坐不住了,大荆国越乱,局势对他大燕来说越好。

他几乎是得到消息的同时,就带着几位重臣去了云王府,借着给云王撑面子,让誉王去了书房说明了来意。

结果他已经做好了肯定能说服对方的准备,赵誉城竟然油盐不进,但他又不能直接上场,让几位大臣说服,偏偏无论说什么都被挡了回去,最后不了了之。

气得燕帝发了一大通的火,只能瞧着赵誉城以喜宴已经结束,他怕公主等急了就告辞了。

燕帝气得说不出话来,挥手刚让极为大臣先回去,明日早朝再行商议,结果……就传来云王被誉王直接一脚差点给踹废了。

等他问清楚了来龙去脉,燕帝差点气疯了:他到底是怎么生了这么一个蠢货?没有女人会死是不是?

但这种事若是传出去,势必对燕云峥的名誉有影响,燕帝立刻让冯贵将消息压了下来,去宫里秘密召了御医过来,他则是去见了燕云峥。

等他踏进燕云峥暂时待着的厢房时,还未进.去,就看到燕云峥弓着身背对着他,疼得倒吸气。

听到动静,燕云峥怒吼:“滚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

“你连朕也不想见了吗?”燕帝阴沉着脸,挥手让冯贵退下了。

燕云峥听到声音,浑身一僵,转过头看到燕帝,脸色变了变,想起身,可到底疼的太狠,干脆破罐子破摔:“父皇……你来做什么?”

“你瞧瞧你现在这是什么样子?你忘记今日是什么日子了对不对?你个儿是你大婚的日子!不就是一个周良鱼,一个女人而已,等你当了储君,当了皇帝,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燕帝气得快炸了,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没有掐死他。

燕云峥大概是这些时日被逼急了,忍了忍,没忍住:“可那些女人又不是她!父皇,你还想让我怎么样?小时候你让我接近她,故意让她喜欢上我,我听你的这样做了;是,她的确喜欢上我了,你呢?又利用这一点开始控制她毁了她的名声,是,这一切我都忍了,那时候我对她的确没什么感情……可如今不一样,父皇你已经让她再也不能当娘亲,可为什么就不能将她赐给我?今个儿是大婚,可这些女人……是我想要的吗?不是!你一次次说对我好……可如果连这么一点想要的我都得不到,那我还当什么储君?父皇你想让谁当就让谁当去好了……”

燕云峥怒吼出声,等看到燕帝怔愣的表情,也愣住了,最后狠狠抹了一把脸,他当了这么多年的傀儡,他真的受够了!

以前他一直都听父皇的,可他后悔了,直到周良鱼真的对他不屑一顾了,真的成了别人的了,他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啊。

既然话已经出口了,他从床榻上努力爬下来,跪在地上:“父皇你要是不解气……就打吧,儿臣……真的很痛苦。”他垂着头,额头抵着地面,久久都未起身。

燕帝阴沉着脸,死死盯着燕云峥,“好!好好!可真是好啊!”他猛地一甩手,大步走了出去……

门外守着的冯贵从听到燕云峥开口,就吓得跪在了那里,等燕帝气冲冲出来了,他连忙爬起来跟了上去,心情忐忑,完了,这下子要糟糕了。

可谁知,冯贵跟着燕帝走了一步,不知走到何处,燕帝挥退身后悄悄跟着的侍卫,突然转过身。

冯贵吓了一跳,连忙跪下了:“皇、皇上……您消消气,云王殿下不过是一时意气用事……您……”

“朕倒是觉得挺好的。”燕帝突然诡异地说了这么一句,吓得冯贵傻了眼,“皇、皇上?”皇上莫不是气疯了吧?

“他不是不想当储君吗?朕偏让他当,这些皇子中,表面上讨好朕的,故意装清高的,可他们其实骨子里都想当皇帝,都想将朕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甚至云王,朕一直说想让他当这个储君,可你知道……朕为何一直没有立太子吗?因为……朕不信。不信这些个皇子真的不想要这个位置。但……云王,他是第一个真的说出来的。”燕帝弯下.身凑近了,说完了,突然直起身哈哈哈大笑了起来,“起来吧,该回宫了。”

冯贵小心翼翼地起身,眼神却是变来变去:皇上的心思……真是猜不透。

他以前就知道皇上多疑,可没想到竟然这么多疑。

连云王都怀疑吗?这可真是……

如今云王反而误打误撞,竟是让皇上觉得对方并没有觊觎他的皇位。

想到这一点……冯贵打了个哆嗦:皇上,可真可怕。他跟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竟都未琢磨透皇上的心思。

相较于燕帝这边心思诡谲,周良鱼与赵誉城回了主院,他一直在纠结赵誉城的话,最后心存侥幸觉得赵誉城也许就是说说而已,所以忐忑又没心没肺的最后地睡着了。

只是,翌日天不亮他还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就像是被什么推了推。

周良鱼随手摆了一下:“唔,不要闹……美人让我再多睡一丢丢……唔……就一丢丢……”

结果,直接一块沁凉的湿帕子,就直接贴在了周良鱼的脸上,周良鱼瞬间透心凉,彻底清醒了。

他猛地坐起身:“卧槽,我掉冰窟窿了?”结果一转头,就看到赵誉城正双手环胸站在一旁,手边的矮几上还放着一叠往下滴冷水的冰帕子。

周良鱼瞧着外面还黑漆漆的,炸了:“你丫有病啊?这特么天还没亮呢?”

赵誉城凤眸幽幽往他瞥了眼,那眼神太冷,太具有威慑力,周良鱼抖了抖,但这能怂?他把身板继续往上挺了挺。

赵誉城淡定瞥了眼:“公主你胸呢?这怎么更平了?”

周良鱼一听,迅速低头,瞧着衣襟因为睡觉的关系往下敞开的大了点,迅速捂严实了,低头瞧见该鼓的没鼓才松了口气,弓着身,气势立刻弱了:“臭流氓!你往哪儿看呢?要不要脸?”

赵誉城挑眉,幽幽一笑:“要不本王亲手帮公主宽衣解带?让公主明白什么才叫做流氓?嗯?”

周良鱼瞬间退了回去,这厮别是真的敢吧?这不就都暴露了?“算、算了……你大早上的嘛呢?”

“公主是不是忘了昨夜答应的事了?路是公主选的,本王不过是帮公主提前适应一下。”赵誉城扬起手里的一根软鞭:“还不赶紧起来?就你这样的在军营里,本王一鞭子下去就废了!”

大概是赵誉城这模样太像煞神了,周良鱼猛地站直了,等回过神,才咬着牙:“我……”

“想反悔?”赵誉城漫不经心瞥了眼,“……晚了。立刻穿衣洗漱好,先在主院内跑一百圈,随后扎半个时辰马步。”

周良鱼:“……你还不如杀了我!”一百圈,他怎么不上天呢?

赵誉城本来已经转过身打算往外走,听到这,脚下停了下来,并未回头,只是手腕一抬,带动手臂见肌肉鼓鼓,手里的鞭子直接甩飞了出去,将不远处的一张矮几,愣是给从中间劈成了两半。

周良鱼:“……”卧槽……

周怂怂秒怂的立刻迈着小碎步乖巧地去洗漱了。

只是对于周良鱼这种四肢不勤的,加上穿到书中之后,更是当了这么久的衣来张口饭来伸手,让他跑一百圈,才不过二十圈,周良鱼就已经变成了周慢慢,他拖着沉重的步子,朝着坐在正中央石桌上慢悠悠品茶的赵誉城,羡慕的眼珠子都红了。

随着一滴汗从额头上滴下来,周良鱼实在是跑不动了:“不、不行了……能不能就这些啊?”

赵誉城挑眉看他一眼:“你觉得呢?”

周良鱼:“……”啊啊啊他到底为什么要争那一口气?他为什么要答应?

心力交瘁的周良鱼撑到快五十圈的时候,实在是跑不动了,直接往地上一趟,打算打死都不起来了。

赵誉城站起身:“五十圈,第一天还可以。行了,去扎马步吧。”

周良鱼仰起头浑身湿漉漉地瞅不远处的人一眼:突然这么好心,很不习惯啊?

赵誉城仿佛看清楚了他的目光,嘴角扬了扬:“哦,本来第一天就是五十圈,怕公主完不成,说了一百。”

周良鱼:“……”他努力伸.出发抖的手朝着赵誉城那个方向抓去,你、你给老子过来,老子……弄死你!

周良鱼死活不肯起来,扎马步?谁爱扎谁扎!

结果,赵誉城拍了拍手,让暗卫将早就准备好的人形木桩给抬了上来,正是一个马步的小人儿的形状,直接手脚往木桩上一绑,人为……操练。

周良鱼整个都懵逼了,软着手脚:“你……你还是人吗?”

赵誉城绑完了,瞧着成果,还不错,最后直接让人抬过来十来个花盆,从最开始的只有很小的一只,到最后简直千斤顶的模样……先拿了最小的花盆放在了周良鱼的头上:“看好了,你摔一只,本王就按照这个顺序,一个个放到你头顶,公主若是撑不住……本王念在‘一夜夫妻百夜恩’的份上,会给你买副好棺材的。”

周良鱼:“啊啊你这个魔鬼,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赵誉城淡定:“公主还是不要说话了,本王瞧着……你再说三句,就掉了。”

周良鱼不信邪:“赵誉城是性冷淡……赵誉城是周扒皮……赵誉城不要……额脸。”

周良鱼默默瞅着啪叽摔在地上的花盆,再仰起头瞧着一脸无奈瞧着他但相当心狠手辣不留情的将大的花盆放到了他的头顶,稳好了位置,嘴角扬了扬:“公主这次可要顶好了,觉得气不顺,就尽管继续骂,本王请了三日的病假,有的是时间……帮公主换、盆。”

周良鱼:“……”自己作的死,哭着也要扎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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