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王府贱妾(十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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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软?

乍然听到这陌生的词, 南宫夜觉得分外可笑,才刚动了动唇角, 无意间抬头,忽然看到小窗里的人似笑非笑的眼睛, 笑容便僵在脸上。

过了片刻,他别过头, 唇角向下撇:“你若想活到再见高怀秀的一天, 我劝你管住你的嘴。”

阿嫣叹了一声,云淡风轻:“从前我倒是能管住, 可也不见得活的有多么自在,还不是任人宰割,王爷随口一句话, 就将我关在柴房等死。”

南宫夜冷笑道:“本王真想杀你, 不过举手之劳。”

阿嫣看着他,佯装惊讶:“原来, 王爷竟是格外开恩的了。”

南宫夜容色冷漠:“就凭你那晚在宴席上的表现, 本王将你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你可记得你都说了些什么?”

阿嫣习惯性地揉揉已经痊愈的手腕:“记得。公主见我踊跃报名,积极参与侮辱和尚的光荣活动, 气得急怒攻心, 不慎晕了过去。”

她低下头,凝视着一截纤细的皓腕,轻笑道:“从前公主只是吃醋,王爷便废我一只手, 那天公主昏迷,您也只是关我在柴房,等着饿死渴死,的确算网开一面。”

南宫夜的胸口有些沉闷,少顷,冷淡道:“你的卖身契在我这里。别忘了,你的这条贱命,是我买下的。”

阿嫣点点头,若有所思:“王爷,还记得你刚买下我那会,说过的话么?”

南宫夜想起夜里总是阴魂不散的梦,故作冷硬道:“不记得,早忘了。”

阿嫣笑了笑:“是么。我倒是还能记住一点。”停顿少许,慢慢道:“你说过,跟着你,总比给人家当丫鬟好。现在回想起来,这句话真是错的彻底,可笑我却将你视作拯救我脱离火坑的恩人。”

南宫夜没说话,双手渐渐握紧。

阿嫣喃喃道:“卖给人家当丫鬟,命好一点,跟着个好主子,到了年纪,配给家里忠厚的小厮,那是最好不过。命差一点,被贪色的老爷少爷瞧上,当个小妾,最差也不过遭善妒的主母记恨,不得善终。”

南宫夜听她娓娓道来,只觉得那声音每说一个字,便会扯动他心上的线,带出一丝细微的、酸涩的疼。

他想起试药时呕血不止的女人,又想起试药成功后,那女人眼角的泪。

原来,他竟记得这般清晰。

真可恨。

阿嫣叹气,突然低低唤了声:“公子。”

南宫夜猛地抬眸,盯住她。

这个称呼,已经很多年没有人用过。

阿嫣垂下头,声音低沉:“公子将我买了去,您一路平步青云,我的身份从侍女到贱妾,好处没得着,这人世间的苦楚,却受了大半。”又是一声轻笑,带着自嘲:“如今想来,可不是一笔亏本的买卖。”

南宫夜薄唇微动,但没发出声音。

对于这个女人……这个仅存的,为数不多知晓他过往,见过他最落魄的一面,也见过他风光无限的女人,他无话可说。

他从没把她当成人看,一条贱命,便如牲口。

然而,当他终于愿意用一点点时间,听她说话,听听那条贱命背后的声音,他胸口堵的厉害,心里沉甸甸的是奇怪而又悲伤的情愫,支离破碎的旧梦充斥了他的脑海。

身旁,飘来阿嫣轻若风絮的声音:“公子,高家对不起你,皇上和公主对不起你,这天下对不起你,可我……也对不起你吗?”

南宫夜没有作声,脸上的肌肉紧绷。

阿嫣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淡淡笑了笑,伸手关上小窗。

随着两扇木窗闭合,最后一丝缝隙被抽离,唯有一声轻微的叹息溢了出来,融进风中。

太阳穴突突直跳。

南宫夜用手按住,闭上眼睛,沉默片刻,转身远去。

窗内。

阿嫣坐在梳妆镜前,执起象牙梳子,一遍遍梳理长发,看着镜中女子姣好的容颜,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

老古董躺在桌子上,小声道:“他夜里总是作梦,总是梦见你。”

阿嫣淡淡道:“我一直是天下诸多男性的梦中情人,很正常。”

老古董半晌无语,又道:“是你动的手脚吗?”

阿嫣回答:“冤枉,我只在自己脸上动手脚,谁有空管他晚上梦见什么。”

老古董惊讶道:“那是怎么回事?”

阿嫣放下梳子,手指按在齿梳上,反问:“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男人都是很简单的动物。”抬起微凉的手指,点了点眉心的一滴朱砂:“凭着一张艳冠群芳的脸,走进他的脑子里,只要他开始想着你,念着你,心里有了你的位置,很多事情便能迎刃而解,然后适当提一点往事,撩拨一下感情——接下来,等着他动心就好。”

老古董问道:“等他动心了呢?”

阿嫣叹了口气:“他不喜欢你,你做什么都是错,他喜欢你,你使劲作天作地,拿着刀子戳他心窝,他都觉得你与众不同。”顿了一顿,又微笑起来:“——是不是可爱的紧?”

老古董:“……”

阿嫣拿起它,照着自己的脸,柔声道:“他既然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了,那就证明,他对我的容貌很是上心……”

老古董义正言辞道:“肤浅的男人。”

阿嫣淡淡道:“是。但是懂得欣赏我的美貌的人,我都是喜欢的,可惜王爷错过了机会,只能当仇人了。”

老古董忽然有点好奇:“那不懂得欣赏你美貌的人呢?”

阿嫣哼了声:“那我要他何用?”

……

过了一天。

阿嫣早上醒来,天还没大亮,就听见院子里有嘤嘤哭泣的声音,间或夹在着一两声低语,似是有人在安慰那受了委屈的人。

等了足有半刻钟,哭声不曾停止。

阿嫣起身穿衣,打开门,问两名侍卫:“怎的了?”

院子对面,几名侍妾正站在房门外,一边敲门,一边说着安抚的言语,哭声正是从屋里传出来的,听着甚是凄惨。

两名侍卫互相看了一眼,没答话。

阿嫣便想回房。

刚转身,对面的一名侍妾看见她,急忙走了过来:“阿嫣姐姐,你在正好……你也来劝劝巧惜吧。”

阿嫣问:“巧惜出什么事了?”

那名女子苦笑了下,看着守在门外的侍卫,不知怎么的,那两名侍卫似也觉得尴尬,竟走开了些,容她们说悄悄话。她见侍卫走远了,轻声道:“昨晚,王爷来后院了,巧惜侍寝。”

阿嫣怔了怔。

自从高霜霜吃侍妾的醋后,南宫夜已经很久没来后院,离解散三千后宫,专宠一人也不远了。

阿嫣想到南宫夜素来残暴,又问:“是王爷把她给睡哭了?”

对方幽幽叹了声:“也不是……今早上,王爷还没起,琅琊长公主来了,听说王爷在巧惜房里,便闹了起来,王爷为了安抚她,命人择日将巧惜姐姐卖掉……”

她说着,心有不忍,拉住阿嫣的手,往巧惜的房间走去:“卖去那种地方,你知道的。快来同我们一道劝劝她。”

阿嫣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里,一名女子正伏在床上痛哭,听见门打开的吱呀声,转过头,脸上满是泪痕,见是阿嫣,又哭了起来:“姐姐,你本已逃出生天,为何又要回来呢……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王爷他……他太狠了。”

阿嫣开口:“就回来几天,不会很久。”

巧惜透过朦胧的视线望着她,摇摇头:“此番回来,姐姐变了许多,若我有你这样的花容月貌……罢了。便是有再美的容貌,也敌不过王爷的心肠。姐姐——”

她忽然睁大眼睛,紧紧抓住阿嫣的手:“你告诉我,你是怎么逃出王府的?我求求你,我不想被卖进窑子,我都这年纪了,进了那种地方还不是死路一条?我求你了!”

她说的凄凉,屋里的侍妾们也是偷偷抹泪。

阿嫣听她说自己花容月貌,正想偷偷问一句,她有没有兴趣入教,屋外响起男子沉重的脚步声。

侍卫站在门口,说道:“阿嫣姑娘,王爷有请。”

王府偏厅。

高霜霜睁着一双含泪的美眸,不可置信地瞪着主座上的玄衣男子:“你终于还是碰了其他人,你明明答应过我……你答应过!”

南宫夜沉默,半晌,他开口:“本王已经下令,择日便将那贱妾发卖。”

高霜霜凄然道:“那又如何?伤害已经造成,错误已经犯下,你以为轻飘飘的两句话,就能把事情带过去?我那么相信你,可你、可你本性难改,一次次伤透我的心……”

南宫夜合上眼睑,面无表情。

高霜霜摇了摇头,温热的泪水掉了下来,落在唇角,咸中带着无尽的苦涩:“夜,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很多事情,我心里清楚!不止是今天这个女人,你把皇兄的一名妃子带回府,又是为了什么?你对我……当真是真心的么?”

听到最后一句话,南宫夜终是有了点反应,睁开眼,唇边泛起冷笑:“哦?这是你皇兄告诉你的?”

高霜霜一愣:“不需要皇兄告诉我,我早听人说了。”

南宫夜声音平静:“那你又知不知道,那名妃嫔,本就是王府的人?”

高霜霜呆住:“你说……什么?”

南宫夜站了起来,冷哼一声:“本王到现在还没和他算账,算他命大。你有什么脸跑来质问我?”

高霜霜惨淡的唇蠕动几下:“你、你在其他女人房里——”

南宫夜笑了声:“那又怎样?”

高霜霜几乎站立不住,手扶住桌子:“你——!”声线颤了颤,如泣如诉:“我以为……你待我是真心的。”

南宫夜看着她,自嘲的笑了笑:“本王还不够真心么?”他走到少女面前,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本王为了你,饶了你皇兄的一条狗命,让你们兄妹二人,继续享用荣华富贵。当年你父皇杀我满门时,可曾对我有此恩惠?”

高霜霜眼里蓄起眼泪,似是断线的珍珠,不停流下来。

他到底无法忘记从前的事。

杀父之仇,灭门之仇,在他心里,远远重于她。

南宫夜甩开她,负手而立:“高霜霜,是不是本王对你太好了,令你产生错觉——”他回头,目光冰凉:“你不是王府的女主人,更不是本王的妻子,你名为公主,实际上,不过是本王的阶下囚。”

高霜霜惨笑道:“原来……原来。”她点点头,又笑又哭,眼泪止都止不住,喉咙里却发出绝望的笑:“我以为你还是有一点良知的,我竟以为……原来都是我自以为是的错觉。”

她转身,踉踉跄跄地冲了出去,差点撞上刚好走过来的一个人。

阿嫣回过头,望着公主跌跌撞撞小跑着远去的背影,没什么特殊的反应,踏进偏厅的门槛,站在门边,看着正前方的男子。

南宫夜背对着她站立,另一边则是沉默的席寒。

过了一会,席寒小心翼翼开口:“王爷,琅琊长公主这么回宫,只怕不妥,是否要属下前去——”

南宫夜烦躁地打断:“没你的事。”

他知道阿嫣已经来了,却不想回头。

昨晚,他为何要在巧惜房里留宿?

他又梦见童年旧事了,这次却不是旖旎的风月,也不是那个卑微怯懦的女人,而是熊熊火光,老管家抱住哭泣的他,死命地奔跑,远离那座燃烧的宅院。

身后,尖叫声、痛哭声,此起彼伏。

老管家捂住他的眼睛,对他说:“别看——小少爷,别看,别听。”

他把老管家的手拽了下来,瞪着血红的眼,回头死死望住那一片火海。

怎能不听?怎能不看?

那是他的父母,他的妹妹的哭声!

他是否……对高家,太过心慈手软了?

因为高霜霜,他心软了,可他怎么对得起九泉下的父母,妹妹?怎对得起南宫家无辜惨死的一百余口人?

他决不能再退让。

身边传来一声茶杯轻轻放在盘中的脆响,如珠玉落银盘。

南宫夜蓦地转身,看见那名红衣女子不知何时已经坐下了,自顾自品着一盏茶,只当他和席寒不存在。

他哼了声:“放下。那不是给你的茶。”

阿嫣看了一眼屋外:“你的客人走了。”

南宫夜道:“那也不是你能碰的。”

阿嫣笑了笑,放下茶盏,不同他一般计较。

南宫夜沉着脸落座,吩咐侍女奉上热茶,看着悠闲自在的女人,扬起眉:“本王今天得到一条十分有趣的消息,所以请你一起来听。”

阿嫣点头:“好啊。”

南宫夜脸上现出一丝讽笑,转向席寒:“说。”

席寒站了出来,对着主座上的人道:“属下派出的探子昨夜回来了,经过数月坚持不懈的努力,他们排除万难,终于查出了邪教首领的庐山真面目!——有画像为证,绝对错不了。”

南宫夜唇角扬起,看了阿嫣一眼:“听清楚没有?”

阿嫣盯着席寒,目光流露出几分兴趣:“这倒是真有意思。”

南宫夜冷笑:“除了高怀秀那小子,还有一个人,我也是不会放过的。他救了你的性命,想必你对他的感情颇深。”

阿嫣看也不看他:“先说那个头目的事,我想听。”

南宫夜重重哼了声,对席寒道:“说下去。”

席寒拿出一幅简陋的画像,抖了开来。

那上面是一个成年男子的肖像,穿着再普通不过的麻衣,头发短短的,还没长齐,双手合十,是僧人行礼的手势。

席寒把画像交给南宫夜,郑重道:“王爷,那邪教的头目,就是当日逃出王府的兰陵君,他对您心存怨恨,所以创建邪教伺机报复。这幅图,就是我们的人,趁他外出招揽教众的时候,偷偷画下的。”

阿嫣轻轻笑了一声,眉眼弯起:“还真出去招揽教众啦……小和尚虽然不聪明,倒是很努力。”

南宫夜听见她的笑声,转过头:“你还笑的出来?”

阿嫣道:“为什么不?”

南宫夜看着手中男子的画像,好久没说话,突然手指用上几分内力,直接将那画像震碎。他看着阿嫣,道:“我既然查到他的身份,离他的死期,也不会太远了。”他又停了一会,扬手洒掉碎片,厉声道:“他蓄发还俗了,那代表——你和他,果然有过奸/情!”

阿嫣平静的与他对视:“王爷,你这么激动作甚?我又没否认过。”

南宫夜气结,胸膛起伏不定,神色更为阴沉:“后天晚上,高怀秀就会过来赴宴,等到那时,本王要你亲眼看着他死在你面前,本王要亲手折断他的双臂,令他受尽世间痛苦而死!”

阿嫣看了看他:“随便啦。”

南宫夜咬牙道:“你莫以为本王是随口这么一说——”

阿嫣走向他,抬起一只手,南宫夜下意识的往后闪开,她笑了笑,那只手轻轻落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两下:“随便,你高兴就好。”

“……”

“至于那和尚……”阿嫣放下手,奇道:“你们为何认定头目一定是他?”

南宫夜嗤了声,冷笑道:“除了他还会有谁?他嫉恨本王得到了霜霜,又恨本王折辱于他,所以策划这一场阴谋。”

阿嫣慢慢道:“可他不像那么有梦想的人——”

南宫夜冷声截断:“从他劫走你的那刻起,他早已不是当年光明寺中的兰陵君。倒是你……”他看了一眼神色平淡的女人,胸口又觉得沉闷起来:“……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样蠢。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他用完你,把你送进宫,就是想笼络高怀秀,可笑你始终看不出他的阴险意图。”

阿嫣叹气:“我是真的看不透。我只知道,我走的时候,他好伤心的。”

南宫夜脱口道:“那是装的。”

阿嫣点头:“你说是就是吧。”等了一会,又问:“王爷,还有事吗?没事我先回去了,你忙你的杀人大业。”

南宫夜看着她走向门外,忽然道:“阿嫣。”

女人站定,回身看他。

南宫夜笼在袖中的手握了起来,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开口,嗓音略显低沉:“世间男子皆是如此……兰陵君擅于伪装,高怀秀只是无能。”

阿嫣皱眉:“我听不太懂你的意思。”

南宫夜的喉结动了动,声音有点哑:“若他们有本王一半的实力,对你会是另一副模样。你以为他们对你的好,不过是因为你有利用价值。”

阿嫣总算听明白了,笑笑:“王爷的意思是,天下乌鸦一般黑,你不好,他们也没好到哪儿去。”

南宫夜不语。

阿嫣便又笑了一声:“这道理不用你教我。在我心里,你们都是浮云过客,过上几十年,我一个都记不住。”

南宫夜一滞,还想再说,对方已经走了,他只好把气都发泄在茶盏上,摔了一杯上好的碧螺春。

夜里,后院寂静无声。

直到后半夜,阿嫣的房里才有了一点轻微的声响,老古董竖起两只耳朵,听见关门的声音,小小声唤道:“宿主,是你回来了吗?”

阿嫣不曾点灯,坐到梳妆台前:“是。”

老古董松了口气:“你去哪里了?这大半夜的不见人。”

阿嫣漫不经心:“去了两个地方,先回了一趟楼外楼大本营——”

老古董接口:“提醒兰陵君,叫他小心点?”

阿嫣道:“不,叫他们赶紧的制作一批新的令牌出来,早上后院里的巧惜夸我好看,我觉得她有入教的潜力。”

老古董:“……”他缓了一会,又问:“还有一个地方呢?”

阿嫣沉默了一会,突然低低笑了,拖长语调:“去了王府的库房,拿了一件好玩的东西,留着后天晚宴助兴。”

她抬起手,透过稀薄的月光,隐约可见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真叫人期待。”

老古董疑惑道:“这是……”

阿嫣抿唇一笑:“情丝之毒。”放下瓶子,小心藏好,又道:“试出来的解药被我毁了。”

老古董更加奇怪:“宿主,你到底想干什么?”

阿嫣看了它一眼:“——考验爱情和友情的时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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