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锦瑟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慌乱又急促。

该拒绝，还是该迎合？她僵硬着身体，不知如何是好。

本能的抗拒，和对凌尊的感恩愧疚交织在一起，让她无所适从。

“轻松点。”凌尊宽厚的大手探上慕锦瑟的脊背，轻抚着，想要消除她的紧张感，目光里柔情似水。

感受到背部的摩擦，慕锦瑟更是绷直了身体。

“锦瑟。”

一道如既往干净的声音扬起，拯救了尴尬的慕锦瑟。

“哎。”她下意识回应，看向声音的来源。

是一身疲惫的凌浔。

喊完那一声，凌浔的眼光就死死钉在慕锦瑟和凌尊**的姿势上。

反应过来的慕锦瑟大力推开凌尊，穿过空旷的会场，一路小跑到凌浔身边。

“你怎么来了？”慕锦瑟打量着凌浔，一向整洁的他有些衣衫不整，走路也踉踉跄跄，手里还拿着一瓶酒。

他怎么会喝酒，慕锦瑟美眉微攒。

“我不能来吗？”凌浔扬起一抹讽刺的笑容，“我的哥哥和女朋友确定关系，不允许我在场吗？”

他一开口，就有刺鼻的酒味充斥着慕锦瑟的鼻腔。

“当然不是，你怎么会这么想？我只是随口问一下，因为发布会已经结束了。”慕锦瑟连忙摇头。

“对，随口一问，我又不是我哥，你当然会随口一问了。”凌浔哀伤地笑着，昂起头灌了口酒。

缓缓踱步过来的凌尊一把夺过凌浔的酒瓶，口气冷硬：“凌家的子弟可没有酒鬼。”

“那我可以当酒鬼了，”凌浔夸张大笑，“我这么个让你们丢脸的戏子，怎么配称凌家子弟呢？”

看着时而癫狂，时而悲伤的凌浔，慕锦瑟的心被纠得生疼，宣布关系前，她也考虑过凌浔可能出现的反应，但没想到还是给了他这么大的刺激

“你。”听到弟弟的回答，凌尊一张俊脸已泛起怒色。

“时间不早了，”慕锦瑟连忙在凌尊发火前开口阻拦，“我们先回家吧，小辰应该也放学了。”

回家，他们已经有了家，看着眼前一对璧人亲切的模样，凌浔更是难过。

明明是他先认识的慕锦瑟，也是他陪着慕锦瑟度过了很多难关，甚至一起在地下室经历过生死，为什么，为什么她喜欢的人，永远不是自己？

“去吧，回家去吧。”凌浔苦涩地笑着，转身就要离开。

看着他脚步虚浮的背影，慕锦瑟却无法挽留，如果把他留下来看着自己和凌尊，无异于是对他的伤口撒盐。

“跟着二少爷。”凌尊揉揉眉心，打电话吩咐下属。

慕锦瑟看得出来，凌尊对凌浔的冰冷易怒，只是因为他对这个弟弟的感情不知如何表达。

爱之深，责之切。

“走吧。”凌尊已经恢复了温柔，他长臂一伸，揽过慕锦瑟瘦削的肩膀。

第二天，送走小辰，慕锦瑟收到凌浔的消息，约她到咖啡馆聊一聊。

慕锦瑟当然非常愿意，她正愁没有机会，解开凌浔的心结。

一进咖啡馆，她就扫视到了坐在角落里的凌浔。

“嗨，凌浔。”慕锦瑟微笑着坐在他面前。

凌浔点点头，就算打招呼。

面前已经放好她最喜欢的咖啡，慕锦瑟拿起瓷白的小勺子搅拌着。

“昨天，我喝了点酒，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你别介意。”还是凌浔先开口。

“当然不会，我们相处那么久，彼此不用解释这么多。”

“不过，你为什么要喝酒？”慕锦瑟明知故问，她想让凌浔说出来，这样她才好劝解。

“你当真要和我哥在一起？”凌浔目光清冷，答非所问。

慕锦瑟一愣，后而坚定回答：“是。”

凌浔握着咖啡杯的手不自觉握紧：“为什么？”

“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凌浔，时间的长短无法代表对一个人是什么感情，既然我当初不喜欢你，那现在也不会，所以，我们之间为什么不能回到当初呢？”慕锦瑟挑明了回答，她不愿看着凌浔在感情的泥潭里越陷越深。

“那你喜欢我哥吗？”

听到这个问题，慕锦瑟抿抿嘴，眼神飘忽：“我愿意和他在一起，不就说明问题了吗。”

“我要你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喜欢我哥凌尊吗？”凌浔步步紧逼，他要一个答案。

喜欢吗？凌尊细致入微的照顾，带给自己很多感动，应该是喜欢的吧。可为什么会那么难说出口？

“喜欢。”最终，慕锦瑟垂眸说道。

“你骗人，”凌浔毫不留情地戳破，“除了靳言北，你谁都不会喜欢。”

“胡说八道，”这个名字撞击在慕锦瑟的耳鼓膜里，她一下子激动地站起来，驳斥道，“我是你哥哥的女朋友，和别人没关系。”

看到慕锦瑟这么激烈的反应，凌浔更是确定了内心的想法。

“好好好，我不提他了。”咖啡馆有些人的目光被吸引过来，凌浔不想暴露他们的身份。

慕锦瑟也意识到自己的表现有些过头，她坐下来：“凌浔，不论以前发生过什么事，现在我是凌尊的女朋友，和其他人没有关系。”

“好。”

一口未动的咖啡冷却下来，不再有热气飘散。

两人又随意聊了几句，准备离开。

“我自己开车，直接去公司，你去要去哪儿？”慕锦瑟摇摇指间的车钥匙。

“不用，我想自己再待一会儿。”

“行。”的确要让他一个人静静，慕锦瑟拎起包，走出咖啡馆。

“砰。”

就在慕锦瑟踩下离合器时，一声枪响贯彻天际。

有枪袭，慕锦瑟心跳慢了半拍，她本能就想下车跑掉，但理智告诉她，不能下车，否则会被打成稀巴烂。

枪声和大街上人们的呼救声混成一片。

“嗖。”一颗子弹直直打到车的前玻璃上，表面瞬间四分五裂成蜘蛛网状，慕锦瑟高声尖叫，抱着头身子缩成一团。

挡风玻璃是凌尊当初特意选的特级防弹玻璃，这点袭击问题还不算大，从未经历过这种场面的慕锦瑟颤抖着发动车子，她不能坐以待毙。

伸脚踩油门的时候，慕锦瑟才发现自己腿也软得不听使唤。

调整了一下，慕锦瑟一脚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