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芷颜的带领之下, 高颜跟贺芷晴一起欣赏完了她被贴在教室后方展示板上的作品。

观看展览时间结束以后, 老师又按照计划表, 在教室里组织了亲子之间的互动游戏，把活动气氛炒到了最高潮。

最后以每位家长都收到来自校方制作的人手一份的纪念品，活动得以结束。

高颜牵着自家女儿的手, 把她抱上车, 让她在儿童安全椅上坐好后，亲手给她系上了安全带, 车子驶出没多久, 小芷颜便睡着了。

贺芷晴从后视镜里注意到了, 看着小芷颜的睡脸，她笑着小声对高颜说, “看来芷颜今天累坏了。”

“嗯。”做游戏的时候, 小芷颜玩的很尽兴也很投入，高颜也很开心。

“你也是。”贺芷晴侧过视线, 看着正在开车的高颜的侧脸, 淡淡一笑, “很少看到你那样的笑容。”

“嗯？什么样的笑容？”高颜只是直视着前方的路况, 在专心的开着车，其实她也有一点点的疲惫, 所以语气比较平淡。

“嗯……就是……笑起来像个小孩子似的，一点也不像是平常你的。反正……我感觉……那个笑容，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见过。”贺芷晴实话实说，不过有一点她没有讲。

就是……在看到高颜跟小芷颜之间互动的时候, 自己所身处的那一种氛围，让她感到似曾相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也很高心太融入其中的原因，那一刻……高颜笑起来的样子，似乎有在她的脑海之中出现过。

可是……

贺芷晴不确定，那个笑容是什么时候出现过的，是在当下的那一刻吗？

还是……以前？

“像个小孩子似的？”高颜略有停顿，随即抿了抿唇，发出轻松的笑声，“是在说那个时候，我的样子……看起来很幼稚吗？”

“不是。”贺芷晴很自然的否认，接着……说出了她的感觉，“我的意思是……那一刻的你，很真实。”

“……”

“嗯……确切一点形容的话，不如说那一刻的你……反而更像是真实的你耶。”贺芷晴咬了咬唇，突然感觉此刻的自己，有些－chou－离，那种自己本身大脑之中的思想分隔成两个人的感觉，好像有一半……不是很受自己的控制，“那才是你本来的样子也说不定……？”

“本来的样子……”高颜抿唇一笑，并不想要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偏过头看着贺芷晴说，“也许吧。”

“饿不饿，那个小隔层里面有吃的。”高颜借机扯开了话题，“对了，一会儿去吃完烤肉以后，我有点事情需要离开一下，可以请你帮我照顾一下芷颜吗？”

“当然没问题啊。”贺芷晴一口便答应了下来，“不过你是要去干嘛啊？”

“唔……有一点事情，需要我去处理一下。”高颜在想要不要告诉贺芷晴，她是想要去跟纪宇川谈谈。

“公事？”

“……”高颜没有回答，只是抿着唇，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看来是私事了。”好吧，贺芷晴了然，“又是跟柳小姐有关的事情吗，还是纪宇川？”

“我想跟宇川谈谈。”高颜决定坦诚一点，毕竟她跟贺芷晴刚刚才在一起，“从昨天晚上开始，我给他打电话发消息，他都没有回复，所以……我有一点担心他的状况。”话是这么说，虽然高颜的确是约了纪宇川今晚一起好好谈谈，不过她压根没有收到来自纪宇川明确的回复，事实上，她也不知道纪宇川到底会不会赴约。

当然啦，柳深有说一定会把纪宇川拉过去就是了。

“两个人，单独见面么。”贺芷晴转回视线，平视着前方，不想去看高颜的脸，虽然很好看，可是如果这个时候继续看下去的话，就一定会忍不住原谅她同意她的。

“没有没有，小深姐也会在的。”高颜赶紧解释道，“你放心啦，我只是去跟宇川说清楚而已。另外……有一件事情，我想问问看你的意见。我们两个在一起的事情，如果有人问起来的话，当然……这个人不一定是宇川，我是说……可能还有别人，如果别人问起来的话，你会介意让别人知道吗？”

高颜并没有别的意思，她是真的无所谓，如果贺芷晴想要进行地下恋情的话，她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毕竟……她们早就不是小孩子了，到了现在的这个年纪，对她而言，她并不需要那种“谈恋爱就一定要昭告天下”的仪式感。

况且，现在的她们，也未必能够心无旁骛的把恋情公之于众。

毕竟身份还是有些敏感，虽然双方并不在同一个公司工作，也不算是办公室恋情，但怎么说呢……两个人所在的公司目前还有合作关系，表现的太明显的话，总会免不了有些闲言碎语的。

不管是怎样的恋爱，都不可能全部是祝福的声音，总会掺杂一些不那么好的言论在里面的。

高颜可以不介意，但贺芷晴就未必。

而且现在的贺芷晴，和以前的贺芷晴……还是会有不一样的地方。她肩膀上的责任更重了，身处的地位也跟以前学生时代的时候完全不同，即便高颜无所谓，也必须要为贺芷晴考虑。

贺芷晴沉默了足足几秒的时间，才缓缓开口说，“如果……我说介意的话……”她看向高颜，“你会介意吗。”

“不会。”高颜坚定地给予了贺芷晴回答，她不想故作扭捏，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坚定，“我大概也能够明白你的顾虑。我们之间的身份的确比较敏感，在工作上的确需要避嫌，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不会介意的。”

“嗯。”虽然听到高颜这样的回答，贺芷晴的确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但不知为何……莫名又多了一丝失落感呢，没有想到……高颜回答的这么干脆，总觉得……如果她能够多一点不乐意的话，自己反而会高兴一些呢……

虽然……不能够公开的交往，她很抱歉。

“不过，如果是你的朋友问起来的话，你可以说的，没有关系。”贺芷晴只是不想公私不分，她倒不是在意别人会用不一样的目光看待她和高颜之间的感情什么的，只不过……目前她们双方之间存在合作关系，那就必定会有利益牵扯，光明正大的交往，始终不太好。

“好，我知道了。”高颜表示明白了，接着便不再继续展开这个话题。

然而，一旁的贺芷晴却……心里有点儿……不是滋味，她没有忍住的开口问道，“你真的……不介意吗……”

“介意什么？不能公开交往的事情吗？”

“嗯……”

“不介意啊。”高颜很认真的回答说，“我又不是小孩子，更不是中学时代谈恋爱的小女生，对我来说，我并不需要你必须公开我们的关系才能够获得安全感啊。”接下来，她说了一句，足以让贺芷晴心动的话，“我需要的只有，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任何人面前，你都记得，你……贺芷晴，是我高颜的女朋友。你只要随时记得这件事情就可以了。”

“……”那一瞬间，贺芷晴得承认，她的心脏有一种……被一击即中的感觉。

该说是，这就是成年人的恋爱呢……

还是说，这是高颜独有的恋爱方式呢。

她总是可以……恰到好处的戳中她的心脏呢。

“明白了吗？”高颜趁着红灯停车的时候，侧过头对上贺芷晴的眼睛，微微一笑。

“嗯！”

“感觉……你好像很擅长谈恋爱的样子。”这可是贺芷晴的肺腑之言啊，“就像吃饭睡觉一样，游刃有余。”

“……”

“怎么可能啊。”

“……”

贺芷晴一副丝毫不相信高颜的说法的模样，她凝视着高颜的双眼，想要看穿她整个人似的，深深的看着她。

心里有一句话，很想说。

可她不知道，是对高颜说，还是说给自己听。

因为，她是那样的不确定。

如果。

你并不擅长恋爱的话。

却为何。

总是能够一眼就看穿我所有的顾虑，了解我所有的习惯，连随意说出口的话……都能够那样简单而迅速的，直击我的心房。

你究竟……是谁呢。

为什么会那样熟悉。

我们……真的没有见过彼此吗？

如果没有的话。

那你们……为什么会那么像。

你……们？

而此刻，红灯，变成了绿灯。

“芷晴？”高颜注意到突然就开始发呆的贺芷晴，便下意识的去抓住她的手。

“嘀嘀嘀嘀嘀嘀”停在高颜车后方开车的人，已经急不可耐的按下了喇叭。

汽车接连不断鸣笛的声音，突然变成了一把利刃，切断了贺芷晴的所有思绪。

“……晴，芷晴？”高颜丝毫不理会后方传来的鸣笛声，只是依旧担忧出神的贺芷晴。

“你……是谁。”贺芷晴只是小声呢喃着这一句话，像是自己在碎碎念似的。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汽车鸣笛的声音越来越大。

“什么？”高颜没有挺清楚贺芷晴说的什么，“你怎么了啊？”她只是抓住贺芷晴的手，轻耸着她的身体。

“高颜？”贺芷晴的瞳孔渐渐变小，从原本空洞的状态，找到了视线落脚的地方高颜。

“我是高颜。你怎么了？刚刚在想什么，怎么发呆了？”高颜脸上多了几分担忧的深情，“身体不舒服？”

“……呃，不是。”贺芷晴终于回过神来，“只是想到一些事情，所以有一点出神。”

你们……

你……和谁？

贺芷晴清醒过来，只觉得有些怪异，为什么会是你们呢……怎么多出来了一个人……

是谁呢……

突然

想不起来了。

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你确定没什么事吗？”高颜还是不放心，“要不要我现在带你去医院看看？”

“姨姨，你怎么啦？”小芷颜也醒了过来，刚才一阵鸣笛的声音，吵醒了本在浅眠的她。

“没事喔。”贺芷晴回以小芷颜一个笑容，接着又对高颜说，“真的没事啦，还是按照原定路线，我们去吃饭啊。”

“……”高颜皱着眉头。

“好啦，不要皱着眉头了，这么好看的脸，皱着眉头就变丑啦。”贺芷晴语气故作轻松似的开玩笑说道，“快点开车啦，后面的人都在催了，快点快点，我们去吃烤肉吧！芷颜肚子也饿了，想要快点去吃烤肉了吧？”

“嗯！”小芷颜点点头，玩了一下午，她肚子都快饿扁了。

“……”高颜没办法，只好立刻发动车子，赶在绿灯再变成红灯之前，驶离这个路口。

十分钟后。

她们一起到了餐厅里，落座以后，各自去拿了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摆上餐桌，开始烤肉。

间隙，贺芷晴看着小芷颜乖巧吃东西的模样，蓦地想起了下午在教室里，小芷颜送给自己的那一幅画。

其实，那一刻贺芷晴是很意外的，当然也非常感动就是了，不过……她还是觉得有些奇怪，小芷颜竟然也给她准备了礼物呢。

难道说是……

因为小芷颜很喜欢自己吗？

说起来，之前见面的时候，小芷颜有特意说，邀请自己一定要去参加她在学校的活动，那么这就说明……那幅画是很早之前就准备好了吧？

突然……很想问问看呢。

小芷颜送自己礼物的原因。

“对了，芷颜……”贺芷晴心血来潮，想都没想就开口了。

小芷颜听到有人叫她便条件反射一样的抬起头，高颜也“唰”的一下将视线投放到贺芷晴的身上。

被对面的两个人这样齐齐的注视着，贺芷晴却有些问不出口了……

感觉……好害羞。

“什……么……事……啊？”小芷颜嘴巴里面还在吃着东西，说话便有些口齿不清。

“嗯……没有……”贺芷晴抬眼一看，才发觉小芷颜和高颜两个人吃东西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噗，你的嘴角沾到东西了。”贺芷晴伸手抹去小芷颜嘴角沾到的酱汁，接着丝毫没有介意的，将抹去酱汁的拇指放到嘴边－tian－了一下。

“蟹蟹姨姨。”小芷颜礼貌的道谢，接着便继续埋头吃东西了。

“呵，还说芷颜呢，你不也是吗。”高颜看着贺芷晴，露出了笑容。

“嗯？”贺芷晴微微偏了偏头，看着高颜轻笑的模样，有些不明所以。

“你啊。”高颜也伸手，用大拇指抹去了贺芷晴嘴角沾上的酱汁，接着学着贺芷晴刚刚所做的那一番动作，将自己的拇指也放到嘴边－tian－了一下。

不过，与贺芷晴不同的是，她刻意眼神满含笑意的完成了这番动作，其中调侃的意味可以说是相当明显了。

“……”贺芷晴沉默的说不出话来，脸颊也开始发热，刚才对小芷颜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啊，那一刻她完全是出于直觉，不经思考的一番动作，就是那一刻……感觉自己内心充满了母爱似的……

小芷颜就像……真的是自己的孩子，看着她吃饭嘴角沾着酱汁，不由自主便那么做了。

可此刻，高颜学着自己的那一番动作并且用在自己的身上……那种调侃，真的是够了好吗……

还有高颜故作暧昧的眼神……

贺芷晴只好低下头，眼神看着烤盘上的肉，独自气恼着。

怎么可以有人这么会撩啊。

“好了，快点吃吧。”高颜轻笑出声，但还是决定给贺芷晴留点面子，心情莫名好了很多。

刚才贺芷晴的那一番动作，以及看向芷颜的眼神……

所以说，果然……是血缘么。

呵，不管怎么说，看到贺芷晴跟芷颜相处的越来越融洽，绝对是高颜非常乐意看到的结果。

一顿晚餐便在一家人温馨的氛围之中结束。

“那……我现在就先离开一下子，等一下跟宇川聊完，就会回来的。”高颜看了看时间，也差不多快到约定的时间了，“我跟他就约在附近的咖啡厅里，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就打电话给我。”高颜说完又顿了顿，语气之中带着调侃说，“或者……如果你不放心的话，直接过来找我也可以。”

“才没有。”贺芷晴立马矢口否认道，“我会带着芷颜在商场里面逛逛的。”然后如果逛累了的话，就有可能去找一间咖啡厅坐坐，喝喝咖啡什么的，就当餐后甜点嘛。

当然，这话贺芷晴没有跟高颜说。

“好啦，随你喜欢，怎么样都好。那我走啦。”对于贺芷晴的否认，高颜并不在意的笑了笑，接着弯下腰摸了摸自家女儿的脸颊，“芷颜，妈咪要离开一小会儿去办点事情，晚一点就会回来的，回来的时候妈咪会给芷晴买好吃的蛋糕，所以这段时间你就先跟……贺阿姨……一起，四处逛逛，好吗？”没有忍住，在“称呼”的地方停顿了一下。

差一点……便脱口而出，将贺芷晴说成是“妈妈”了。

“嗯！”小芷颜点点头，不忘嘱咐道，“妈咪你要早点回来喔！”

“知道啦。”高颜摸了摸自家女儿的头，招了招手，便转身往咖啡厅的方向走去。

看到高颜走远了，贺芷晴便对身旁的小芷颜，“那么，我们现在四处去逛逛吧，芷颜想去哪里呢？”贺芷晴满脸的笑意，她很少跟小芷颜单独i星厨，今天可以说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不知为何，她特别喜欢小芷颜的脸，该说是长相吗……感觉特别可爱，“对了，我记得商场里有个专门提供小孩子玩儿的游乐区，芷颜想去看看吗？”

“姨姨……”小芷颜看着贺芷晴的笑脸，很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你……”

“嗯？芷颜想去哪里都可以喔。”贺芷晴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毕竟她跟小芷颜很少独处，没有高颜在的话，可能小孩子会感到不自在，“没关系，想说什么跟阿姨说就可以了。”

“嗯……那……”小芷颜张了张嘴巴，还是说，“就去姨姨说的那个游……游……”

“商场的游乐区吗？”

“嗯！”小芷颜点点头。

“好！”为了避免小芷颜只是为了配合自己才这么说，贺芷晴还是希望自己跟她可以以一个轻松的状态相处，便说，“如果你想要去别的地方也可以的喔？”

“没关系，去姨姨说的地方就可以了。”

“好，那现在姨姨带你去。”贺芷晴牵着小芷颜的手，便往商场里的游乐区方向走过去。

到了游乐区以后，才发现那里的小孩子真不少，大多都是在商场的餐厅里用完餐以后，带小朋友来玩儿的家长们。

贺芷晴交了费，便和小芷颜一起脱了鞋走进了游乐区里，有很多娱乐设施，有的项目是可以让孩子跟家长一块儿玩儿的。

“芷颜，想玩什么呢？”

“……”高芷颜环顾一周，最后牵着贺芷晴的手走到一边的积木区，坐下来开始堆积木。

贺芷晴有一点点意外，因为小芷颜的性格虽然很乖巧，但也不是活泼，她以为小芷颜会选择更加刺激或者活动－xing－更强的娱乐设施来玩的，结果没有想到她回去堆积木，不过这样更文静就是了。

“那芷颜想要堆什么呢？”

“房子。”小芷颜回答的很简洁，只是专注于手边的积木。

贺芷晴不知道小芷颜构思的房子是什么样子，也不敢贸然出手帮她，只好坐在她的身边，看她专心的自己堆积木。

除了在小芷颜写作业的时候坐在身边过之外，很少看到露出这样认真神情的她，有点不太像这个年纪的小孩子似的。

而且……贺芷晴发觉，眼前的这个孩子……眉眼之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不是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怎么说呢……心底里面莫名有一种……满足感？

或者说是……成就感？

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

自己的……

“芷颜……为什么想要堆房子呢？”贺芷晴试着跟小芷颜交流。

“唔……因为想和妈妈还有妈咪住在一起。”

“妈妈还有妈咪？”贺芷晴顿了顿，试着以自己的方式去理解小芷颜这句话的意思，“是说的认的干妈吗？”

没有等到小芷颜回答，贺芷晴便接着说，“如果……以后姨姨和芷颜还有芷颜的妈咪一起住的话，芷颜……会介意吗？”

“嗯……阿姨的意思是说，和芷颜像一家人一样生活在一起，就像是……和爸爸妈妈一样……芷颜喜欢和阿姨一起生活吗？”贺芷晴怕芷颜不能够理解她的意思，便试着以简单的方式接着解释说道。

“嗯，芷颜喜欢阿姨喔。”

“真的吗。”听到这里，贺芷晴的眉眼都笑开了。

“嗯嗯。”得到小芷颜更加肯定的回答。

“说起来……今天下午的时候，芷颜也有给阿姨准备礼物呢。那一幅画……”那一幅画贺芷晴虽然没有仔细研究，但也有粗略的看看，“阿姨很喜欢芷颜送的那一副画喔。芷颜可不可以告诉阿姨，为什么会想到也给阿姨准备一份礼物呢？”

小芷颜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眼前的积木上，她一边堆积木，一边思考着说，“喜欢阿姨。”

“……”高芷颜的这句话，对于贺芷晴来说……那种感觉……就像是把一小块金属钠扔进了水里，水面突然炸裂一般，发生剧烈的化学反应，断断续续的爆炸，那一瞬间……仿佛是夜空中突然爆发炸开的烟花，四处流窜。

“阿姨也很喜欢芷颜喔。”贺芷晴怜爱一般的，抚摸着小芷颜的小脑门儿，心里想的是，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孩子呢，实在太讨人欢心了。

“阿姨……”就在这时，小芷颜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眨着两只大眼睛，盯着贺芷晴一动不动。

“嗯？”贺芷晴心情大好，展开笑容也回望着小芷颜。

“贺阿姨，你……是我的妈妈吗？”

那一刻，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脑海之中炸裂开来。

一瞬间迸发而出。

贺芷晴没有思考，没有头绪。

而是突然的滞空。

一切的思绪，都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