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那不过几个瞬间,楚骁河就撂倒了一群人,眼下村民们虽还有些力气,却不敢再冲上来了。
楚骁河无视这些假装可怜的人,刚刚这群人冲过来的时候一个个都怒目圆睁,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这村里的民风彪悍,他是要杀杀这些人的戾气。
这地方山清水秀,看着人杰地灵的,怎会养出如此不讲道理之众,倒也吸引了楚骁河的注意。
楚骁河听到这些村民如此狡辩,不由觉得好笑,反问道:“你们抢劫杀人还说无奈,若说如此,这天底下的牢狱罪犯都说最无辜的了?”
打劫这是要命的行当,这些人一个个都露出委屈之相,难不成是别人让他们打劫的,可楚骁河也没见到有人驾着刀在这些人的脖子身上。
“我们地方小,干这些事情都不过是无奈之举,我们没想要杀你们,可是若不杀你们我们就得死!“
“是,我们也是被逼迫的,不过是想要点银钱救急,从没想过要杀人,求大侠饶命”
村民一个个争先抢后地哀求,解释,生怕楚骁河拿自己开刀,身旁跟着孩子的将孩子护在身后以免被楚骁河抓过去杀一儆百。
这等情形倒让楚骁河和宋青萝有些困惑了,这些人的行为反常的如此之快,先前还是一副拼了性命的模样,这下又爱惜起来了。
宋青萝见这些人之中不乏有眼神透亮之人,尤其是那些半大的孩子,看着更是无辜,她蹙了蹙眉,发现这里除了那媒婆根本就没有女人,孩子都跟来了,那这村子里面的女人去哪里了。
难怪这些人给人的感觉暮气沉沉,似乎生活过的很是压抑。
“你们村子里面的人都来了吗?”宋青萝看向这些人,温声问道。
人没有一出生就坏的,更何况那些孩子,似乎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完全是在模仿大人的行为,倒是令人有些觉得可怜。
“是的,我们村子里的人来了,都在这里了。”
那村长见宋青萝面容和善,猜想事情有转机,便连忙答道,生怕晚了得罪这小娘子而被开罪。
楚骁河依旧是一副不好惹的样子盯着这些人,其中有人妄图逃走,不过只楚骁河手中的长剑一挥,咣当的好几个木凳子摔了过去,挡住门口,他们根本跑不掉。
宋青萝听到这里,觉得这村长没有说明白,便直接问道:“你们这里的女人去哪里了?”
这整个村子看不到一个年轻的女人,实在是可疑,没有女人哪里来的孩子,况且这些人看着虽是愁苦却显然不像是吃不上饭的样子。
能吃上饭便能生活,生活的地方不可能没有女人,那媒婆虽是女的,可宋青萝见村民们对那媒婆似乎并无好感,猜想那媒婆该不是这村落里面的人,不然何以那般招人不待见。
村长听到宋青萝的问话,呆楞了一下,似乎不知如何开口。
楚骁河的剑横在人前,让人看着不由胆怯。
“村长,您就说吧,眼下到了这个地步,我们不说不死也活不了了。“
掌柜出口劝道,似乎其中有什么隐情。
楚骁河对掌柜毫无好感,这人之前行径无耻至极,不过没得手罢了,眼下却是来装和事佬来来,他将剑指向那掌柜,吩咐道:“你不许说话,让他说。”
“娘,娘。”人群中似乎有人在喊道,宋青萝顺势望去,发现最后头有一男子背后绑了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孩,小孩似乎是刚刚睡醒。
小孩的哭声让空气里染上来一股悲凉的颜色,天渐渐亮了,人群里的人却是不安起来。
村长见此,叹了一口气,开始慢慢道来缘由:“这位姑娘有所不知,我们这里原先是有女人的,只是五年前发生了一场瘟疫,各家各户死伤惨重,那瘟疫带走了不少人的性命,所以才沦落至此。”
村民也不愿意流落为流寇,谁都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可这老天不让人过活,村民也是没办法才做这等罪事。
“请姑娘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们吧,我们往后保证不再干缺德事了。”
村长说着泪眼哗啦的往下流,可宋青萝却觉得不合理,一场瘟疫不可能只带走女人的性命,她还没听说过哪一种瘟疫是只要女人性命的。
宋青萝冷声道:“那上吊的新娘子不是女人吗,为何你说瘟疫带走了所有的女人?难不成那新娘子是你们抢过来的?”
这些人很明显还在隐藏什么事情,怕这背后的根源不是瘟疫。
“你们既然得了瘟疫,为什么不上报官府,官府可有派人来管?”
宋青萝顺着话题问道。
“姑娘哪里晓得我们这里是在山里面,与外面交通十分不便利,每年缴纳的税收还不够官府那些人吃顿酒菜的,哪里有人管我们的死活,就是上面派人来看了,也就走了过场,而且这瘟疫蔓延,根本控制不了。”
村民听到这场瘟疫,一个个都不再交头接耳,而是都掩面哭泣,可见那瘟疫给人留下的伤害之大。
“你还没说那个新娘子是怎么回事,你们莫不是从哪里抢来的姑娘,要给人家送到哪里去?”宋青萝见这村长不愿意提及山神有关的事情,她又问道,“祭山神又是怎么一回事?”
村长见宋青萝似乎已经猜到了一些事情,又忌惮楚骁河,沉默了片刻,豁出去了似的也不再藏着掖着,开始将事情的始末道来:“这个事情还要从五年前的那场瘟疫说起,那个时候我们村子虽然偏远,但是大家也都勤于耕作,生活也倒过的过去,可那场瘟疫的后果一直过不去,我们变卖了家产也没留住人。”
村长说到此处,似乎回忆起那惨烈的场面,眼神看着远处。
”我们疲于瘟疫感染的后果,只觉得已无生路,每天都有人因为瘟疫死去,整个村子毫无生气,家家户户祖祖辈辈都在这里,又无搬离的银钱,便都只能等死。苍天有好生之德,好在后来有一得道高人路过此处,指点我们度过了这场瘟疫,只是日后每月要往山上的黑鬼庄送年轻漂亮的姑娘过去。我们别无他法,只得按着那高人的说法去试试,没想到姑娘一送到山上,这瘟疫就好了。”
村长说到此处,叹了口气道,“开始是每家轮流送姑娘上山,后来却是谁家有就送谁家的,旁的人家便送些银子给这家送女儿的人家,如此一来,女人就慢慢少了。”
宋青萝听到这里也就明白了这村落何以没有年轻女人的缘故了,这每月送上山,这村子有再多的女人这几年也送完了。
村长说到此处,大家都低头哭泣,留在这里的人家大多女人都被送上了山,换来了短暂的平静却让这个村子从此陷入了到噩梦般的循坏里面。
虽然有些人家重男轻女,可这女儿总归是娘生爹养,到底还是有些难受的。
“你们如此狠心,竟将自家的女儿送到山上去祭山神。”宋青萝难以置信,这人是得愚蠢到什么地步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没办法,那瘟疫太可怕,死了很多的人,不想全家人都死光的话大家别只能轮流这么做,这么些年下来,有女儿的人家舍命逃走的,搬家的也不少了,这偌大的村子如今就剩下这么一点人了。”
村长解释道,似乎也有些内疚,但却看不到任何后悔。
宋青萝第一次见识到无知是一件如此可怕的事情,因为一个陌生人的两句话,这些人就放弃求医而去祭奠山神以求安宁,还用活生生的性命去祭奠,且不说那些被送上山去的姑娘现在在何处,但是下场时可想而知的。
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些村民的心莫不是石头做的。想到那些失踪的年轻姑娘,宋青萝只觉得心口一窒,难以呼吸。
丧尽天良来形容这种行为都太轻了。
不过眼下却是不能让这种恶心再继续下去了,莫不然还有多少无辜的性命要被这些愚蠢的村民给葬送掉。
宋青萝与楚骁河对视一眼,觉得对此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你将别人家的女儿送上山时可还有良心?“
“别人家没了女儿,我也没有了,姑娘,良心。那上吊死去的新娘子就是我那还不懂事的小女儿。”
村长此话一出,村民们纷纷看向宋青萝,似乎还没打消原来的想法。
看来这村里是没有其他的年轻女人了,难怪这些人盯着她不放,不过若是真不送女人上山,果真会像这村长说的,这瘟疫会卷土重来吗?
一场瘟疫的爆发多说一些积累已久的恶习加上特殊的天气环境而造成的,根本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瘟疫的周期性说可以预防却不是人为可以随心控制的。
村长说的到底是什么瘟疫。
“你给我说说那瘟疫的症状。”
宋青萝与那村长对视,她想要知道这瘟疫的来源,才好对症下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