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宋青萝苦想对策的时候,水牢的右侧墙缓缓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个白衣男人,腰佩宝剑。
宋青萝眯了眯眼,她认得出来,这是冯景炎的贴身暗卫逐风,前世逐风可是为冯景炎暗杀了不少与他作对的人,只不过冯景炎登基一道皇命赐死了逐风,还是宋青萝暗中给逐风收尸的。
冯景炎看了一眼周遭几个侍卫,那些个侍卫立即退后好几步,逐风俯身在冯景炎的面前小声地汇报了一会儿。
逐风的脸色凝重,并且急匆匆地赶来,宋青萝觉得是出事了,果然,下一刻,冯景炎的脸色就随着逐风的话由不耐转换成了震怒的吼道:“拿来!”
逐风把袖子中绝密的密函呈上去,冯景炎将密函打开,越看眉头越是紧锁的厉害,宋青萝被摁在地上跪着,她看不见,但可以猜想得到,应该是麻烦事情,不然冯景炎脸色也不至于变得那么凝重。
他看完密函,就扔给了逐风,逐风立马蹲下身,点火,把那密函给烧成了灰,一把扔进了水里面。
“跟我走!”冯景炎几乎目光一刻都没留在宋青萝的身上,急急忙忙地朝着门外走去。
看来是被事务缠身了,宋青萝瞥了一眼,心中舒了口气,等他走了自己就拿毒蛊蛇。
可才这么想着,冯景炎脚步一顿,停下来看了宋青萝一眼,冷笑了声:“宋青萝,你就好好在笼子里与狼共舞吧,等我回来心情若是好,会考虑给你捡尸骨,只是遗憾不能亲眼目睹你被狼撕碎的过程而已。”
话落,冯景炎冷哼了声,带着人快步的出了水牢。
此刻,水牢内除了宋青萝一个大活人再没其他的人。
宋青萝尽量屏住呼吸,动作极其小心的不发出一点声音,将手从笼子的缝隙之间伸出去去摸那个竹筒,只是不管怎么伸胳膊都还差一点点。
就在此时,趴在笼子角落里的狼王察觉到了这笼子里面有人,有食物,立马机警地抬起头颅,从地上缓缓站起来,四条矫健的爪子,一点点移动,在嗅着气味。
宋青萝心都要替到嗓子眼上了,她看着不远处的竹筒,用尽全部的去拿,想尽办法,可还是没有用。
狼王的影子,慢慢的和宋青萝的影子叠加在一起,四处嗅着味道,一点点地走过来,距离是越来越近了。
宋青萝努力的伸长手臂,整个人都贴到了笼子边缘上去,眼看着就要够到了,那只一直盯着她的狼猛的扑了上来,宋青萝就地一滚躲开了。
狼王扑了一个空,变得愤怒起来,就连鼻子都似乎在喷气,随时做好了再次扑上来的准备,狼真的是一种很敏捷的生物,它们的速度比起人简直是强得多。
宋青萝唯一庆幸的是现在这条狼因为饥饿和受伤的原因,战斗力并不在它的巅峰期,饥饿或许让它变得更加渴求食物,更加想要杀死宋青萝,但它的冷静能力也大大降低,宋青萝飞快的躲闪,连滚带爬的倒是真的躲过了好几次,可宋青萝的闪躲也就仅仅只能是这样了,她没有更多的力气继续支撑下去。
狼王再次扑了上来。
宋青萝勉强撑住最后的力气,虚弱的闪了开来。
“彭”的一声巨响,狼王撞到了笼子上。
这一次的狼王已经疯狂,撞在笼子上的动作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就连原本坚硬的笼子都被它撞得快掉下一根铁棍来。
这样的疼痛,让狼王几乎发狂。
“嗷嗷嗷呜呜呜……”狼王开始嚎叫了起来。
有一个词叫做虎啸山林,就是说当老虎嚎叫的时候,整个山林都会震动。而这只狼王的嚎叫虽然比不上虎啸,但是也是威力甚大,在狼王旁边的宋青萝感觉自己的耳朵都刺痛了起来。
现在宋青萝的力气真的已经不多了,再继续闪躲的话,也支撑不了多少时间了,笼子外面的那个竹筒她也还没有拿来,在这种情况下,她要怎么办?
难道……她宋青萝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上天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不是让她继续死在狼口里的。
她要报仇!
她一定要逃出去!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宋青萝一下子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心神也是紧绷到了极致,用力的掰扯那一根刚才被狼王撞歪了的铁棍。
这根笼子上的铁棍真的是很坚硬,哪怕是已经被狼王撞得晃晃悠悠了,却也不容易脱落。
狼王在嚎叫的同时,也没有忘记宋青萝,转过身再次朝着宋青萝扑了过来,感受到狼王靠近的宋青萝心神也崩的更加紧了,心脏似乎也跳得格外的快,她原本就因为奔跑而急促的呼吸开始变得更加急促了。
现在的她手无寸铁,逃跑闪避也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人的体力是无法跟狼想比的,如果这么比下去,输的只可能是她。
所以稳扎稳打,拖后期这种战略是不行的,她能够做的只有出奇制胜。
这么想着,宋青萝掰扯笼子上铁棍的力气更加的大了。
只要掰扯下这跟铁棍来,她就有了武器。战斗力就会更高,虽说不一定能够打过这只狼,但至少也有了更多的可能。
宋青萝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功夫,在狼王狼爪扑到笼子边缘,锋利的牙齿就要咬到宋青萝身上的前一刻,嘭的一声,铁棍被掰了下来。
拿到了铁棒,宋青萝就有了一搏的力气。
。
千钧一发的时刻,宋青萝想起了前世恰巧见过有人杀狼,跟狼搏斗的人并不强壮,不,应该说瘦的像是一根竹竿,可是这样的捕狼人,在狼袭击上来的时候,却并不害怕,而是轻描淡写的两根手指击中了狼的脖颈。
然后那只狼就轰然倒地,沉寂了几息。当狼再次站起来的时候,那人却已经跟狼拉开的距离,轻松的惬意的干掉那只狼。
前世的宋青萝看见那一幕的时候,只是震惊,惊讶于一个看起来并没有力气的人居然也能够杀狼。可是到了此刻,并不像前世那样傻的宋青萝却想到了更多的东西。
前世的那人之所以能够凭借着两根手指就让狼倒地,再拉开距离杀狼,就说明了一个问题,在狼的脖颈上,一定有一个可供麻痹的位置。
只要击中了那个位置,她就可以让狼麻痹几息时间。
几息时间,不管是用来杀死狼王还是跟狼王拉开距离,力求稳扎稳打,都是一个极为不错的事情。
宋青萝眼中染上了一丝的疯狂。
赌一次又如何?
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不是她死,就是狼王死。
那么以命相搏又如何?
宋青萝移开了视线,不再注视着狼王的眼睛,而是死死地盯着狼王的脖颈。
就是这个地方,在前世,她看见那个人刺中的就是狼王脖颈的这个地方。
在这一瞬间,宋青萝的内心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命中,一定要命中!
狼王张着嘴,露出锋利的獠牙,呼吸间有一种浓郁的腥臭味。
它径直的低下头,目标正是宋青萝的脖子。
宋青萝双手握紧了铁棍,用力的朝着狼王脖颈处刺了过去。
“嗷嗷嗷嗷嗷!!!”
撕心裂肺的狼嚎声响起。
宋青萝紧张的快要不敢呼吸。
到了现在的时刻,生死早已定下,就看刚刚她刺的准不准了。
她悄悄睁开一只眼睛,小心翼翼的看了过去,她多么希望看见狼被刺中穴道,想要看见狼被麻痹不能动的那一幕!
可是没有。
狼王仍旧是笔挺的站在那里,丝毫没有倒下的样子。
难道……这就是她的死期了吗?
宋青萝浑身一颤,仔细的看多了一眼,出现在她面前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没有刺中狼的穴道,也不是什么狼被麻痹不能动的场景,而是……狼的脖颈被整个刺穿了。
被宋青萝握在手里的铁棍狠狠的穿透了狼王的脖颈,鲜血瞬间喷涌而出。狼王因为剧痛而嚎叫挣扎着,可是在铁棍的穿透下,它根本就挣脱不开。
宋青萝的眼睛瞪的更大了。
事情居然比她幻想过的最好想象还要更加的好。
她居然真的凭借着自己的力量穿透了狼王的脖颈,让狼王丧失了行动力,彻底没有了伤害她的能力。
渐渐的,狼王的挣扎也慢慢变弱了,就连原本睁开的眼睛也缓缓的闭上。
狼王死了。
死在了她的手里。
在彻底确定狼王死了的那一瞬间,宋青萝只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她甚至是根本就站不住,半靠在笼子上虚弱的瘫倒在地。
“呼……”她急促的呼吸着。
浑身酸痛,无比痛苦,却又无比高兴。
终于,在休息了小半个时辰以后,宋青萝才有重新爬起来的力气。
宋青萝用力拔下穿在狼王身上的铁棍,然后来到临近竹筒的笼子边。
她缓缓的把铁棍探到了笼子外面,朝着那个竹筒勾去。
铁棍虽然被野狼砸的有些弯曲,但却并不带勾子。
这样的一根铁棍,勾起东西来也是格外的麻烦,在宋青萝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才把这个竹筒给勾到笼子里。
她打开竹筒,将竹筒盖子上的特制的雄黄贴拿掉。
竹筒里面缓缓的爬出一条小蛇来。
小黑蛇通体呈现出黑色,鳞片极为的细腻,宛如最上好的黑玉。
这样的生物,只是看着就让人忍不住想要摸一下。凭借着这样的外貌,任谁也想不到它会是剧毒无比的毒蛇。
小黑蛇从竹筒里爬出来后,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宋青萝的气息。
它径直的朝着宋青萝爬了过去,慢慢悠悠的。
终于,在一步三晃以后,小黑蛇终于爬到了宋青萝的手臂上。
因为之前跟狼的搏斗的原因,宋青萝的手上受了不少的伤。
小黑蛇似乎也察觉到了宋青萝手上的伤口,爬行的动作开始变得更加的缓慢了起来。终于,小黑蛇到了伤口旁边,伸出一条又细又小的舌头舔了起来。
舔舐伤口,是每个动物关怀的本能。
只是,小黑蛇的这种关怀却让宋青萝忍不住有些想笑。
这只小黑蛇那么的小,舌头小到几乎跟绣花针差不多。这么大小的黑蛇舔舐伤口,除了让她有点痒以外,根本就起不到任何作用。
不过虽然起不到任何作用,但小黑蛇关怀的举动却让宋青萝忍不住心里一暖。
她伸出手,轻轻摸在了小黑蛇的蛇头上,温柔至极。
小黑蛇也察觉到了她的温柔,开始满足的磨蹭起来。
宋青萝四周看了看,半晌,她伸手轻轻拍了拍小黑蛇的头。
这个拍法是她跟小黑蛇的约定,在林子里的时候教过小黑蛇几回,毒蛊蛇灵性十足,一遍就学会,眼下,小黑蛇嘶嘶的唤了声,在宋青萝把竹筒放在它蛇嘴下的时候,吐出了自己的毒液。
很快,竹筒里就装了不少毒蛊蛇的蛇毒。
它的毒液有着强大的腐蚀能力,这一点在腐蚀铁以类的东西上,尤其有效果。
宋青萝拿起这个装满毒液的竹筒向着缺了一根铁柱的笼子那里走去。
毒液刚刚倒入铁笼上,倾倒的地方就开始冒气了黑色的泡泡。
慢慢的,冒出的黑色泡泡越来越多,原本坚硬顽固的铁笼子也随着这黑色泡泡开始慢慢的融化成了液体状。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这个铁笼慢慢的被腐蚀然后裂开,出现了一个足以钻出一人的洞口,竹筒刚才用来装毒液,现在也被腐蚀穿了洞,宋青萝将竹筒丢了,把小黑蛇放进自己随身的荷包里,钻了出去。
现在的冯景炎并没有在笼子外面,而宋青萝又有了小黑蛇傍身。
正是逃跑的好时机,免得等冯景炎他们回来了逮个正着。
这样想着,宋青萝一点点的向着出口走去。
就在她终于走到出口的时候,却突然的顿住了脚步。
她听见了有人说话。
那……似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宋青萝原本比较放松了一些的心一瞬间就紧绷了起来,这声音听起来很是熟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