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若轩几人重新回到了驿站。
影一、影三隐匿了身形,在暗处保护着孟若轩。
他们心中不是不震惊的。
方才慕容凌同孟若轩两相对峙地场面就可以能察觉出不对劲来。
赶回临沧的路上王爷的心不在焉、手中一直不离身的信件、准王妃方才所说的话……
不过这并不是他们影卫可以过问的事情,他们的任务还是保护王爷的安全。
慕容凌回宫的一路上一直都没有说话,身旁的小悦也明白了什么,同样是沉默不言。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慕容凌。
“你一向机智过人,应该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吧?可觉得我太过狠毒了?”
慕容凌垂着眼眸,看向自己的合拢放在膝盖上的手掌。
这双手,已经在不知不觉,不知道染上了多少无辜的鲜血。
她永远都不能忘记女岐国的灭国,又有多少女岐百姓丧命在战火中?如今的女岐皇室只剩下了她一个,如果她不为他们报仇,那还有什么人能够记得那些无辜死去的人?
小悦的确是知道了个大概,听到了慕容凌的问话却并没有作答。
她心知,慕容凌想要的并不是一个“是”或者“不是”的回答。
没有听到小悦的回答,慕容凌果然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不管别人心中是怎么评判自己的,她只要坚定自己心中的决定就好。
她做了很多错事,已经不奢求会得到别人的谅解,只要再过一点时间,一切都会结束。
慕容凌回到皇宫的时候,时间还早,慕容凌没有用早膳的心思,恰好小枝正端着孟如卿的汤药,正准备给养心殿送过去,慕容凌也准备去找孟如卿。
孟如卿今日的精神头难得地好,脸颊上甚至有着些许的红润,让那张被病痛地很是苍白消瘦的脸颊都去了几分病气,在看到慕容凌的时候,脸上地笑意越发灿烂。
这样的情景无疑是慕容凌没有想到的,脑海中极快地划过一个念头,慕容凌微微垂下眼眸,纤长浓密的睫毛掩盖住她眼底的情绪。
这一夜,慕容凌没有回自己的舞兰宫,而是留在了养心殿。
子时的时候,一阵阵嘈杂的声音惊醒了不少还在睡梦中的宫人,其中也包括在养心殿服侍的下人。
来不及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把把闪烁着寒光的刀便架到了他们的脖子上。
训练有素的军队将整个临沧皇宫上下包了个水泄不通,尤其以孟如卿所在的养心殿围着的人最多,一把把燃烧的火把点燃了月夜,如同白昼。
领头的人决定进入养心殿,命人踹开了寝宫的门,却竟然发现养心殿中已经没有了一个人,空余下一室的安神香。
“废物!不是说将养心殿都包围好了么?怎么还是让人给跑了!”
为首之人狠狠地踹了一脚身旁的禁军首领,脸上满是怒容。
禁军首领生生地受了一脚,脸上还带着没有消散的惊诧。
“不对……舞妃怎么会不在呢……还有皇上他、他不是身有重疾么,怎么可能会不在呢……”
为首那人一听,眸子中闪过一道亮光,吩咐众人在寝宫中仔细摸索起来。
孟若轩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看到皇宫内禁卫军反水,包围了整个皇宫的时候,孟若轩生生拍碎了一张桌子。
但是随之而来的,就是对慕容凌深深地担忧。
不过他可没有忽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昨天夜里这么严重的事情,影十三、十四竟然没有消息传来,这一点让孟若轩很是在意。
仔细想想,十三十四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传递信息给影一了。
虽然说之前他们可能不知道他已经抵达临沧城,但是昨天他同凌儿是见过面的,十三十四一直保护在慕容凌身边,自然知道自己回来了。
外出打听的影一已经回来了,带回了那些叛军并没有得逞,皇帝同舞妃娘娘都消失了的消息,这才让孟若轩稍稍放心了一点。
想来凌儿是同孟如卿不知道用什么方法逃离了皇宫,可是自己该怎么样才能找到她呢?
孟若轩死心了么?
当然不会。
慕容凌是他认定了的妻,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
他做错了的事情他认,也心甘情愿为此付出代价,但是这个代价绝对不包括同慕容凌分开。
凌儿不相信他也没事,他会用时间来证明自己。
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怎样寻求机会同慕容凌解释清楚。
而且现在的临沧也乱了,凌儿虽然足够多智,但是她依旧是一介女子之身,十三、十四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影一一直都没能找到他们,这就让孟若轩更加担心,更何况,凌儿还怀着身孕……
天下之大,该怎么样才能找到慕容凌,这是孟若轩现在急需考虑的一件事情。
而与此同时,临沧的天,是彻底乱了。
先前皇宫内禁卫军的叛乱带来的后果十分严重,后宫中的妃嫔中虽然没了来头最大的季皇后同李贵妃,可是身后有些背景的确是不在少数,再加上皇帝孟若轩同舞妃的失踪,造成了后宫上下一应人的人心惶惶不说,前朝的一应大小官员更是彻底乱了套。
更是有人传出,当日联合禁卫军首领叛乱的是东滇国安插在临沧国的探子,为的就是杀掉临沧国的皇帝造成临沧的动荡,这样东滇国就可以从中获利,一举吞并临沧国,壮大自己的实力。
不是没有人想在这个时候强行出头上位,可是没有强有力的武力支撑,官员中有没有特别强势的,彼此更是相互制衡,一时间倒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前有内忧,后有外患无疑是形容临沧国现在状况的最恰当的形容。
这样的情形同慕容凌所料想的倒是差不离,可是她却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
以前梦中不止一次梦见姐姐,现在梦见姐姐的次数确是少了很多,最近一次就在昨天,梦中的姐姐温柔地看着她笑着,脸上没有丝毫痛苦,一如往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