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管家也听出了这件事有多棘手。
兵部尚书说道:“之后下了朝堂,我便六神无主在大街上走,随后看到一家酒楼,便准备进去喝几杯,没想到……”
管家听到这里,叹了一口气说道:“没想到,那几杯就变成了几坛子,你从小便是这样,一遇到不顺心的事儿,便去喝酒,一喝便是要喝到醉。”
兵部尚书点头说道:“还是管家了解我,我是喝醉了,并且醉到什么也不记得了,今早醒来的时候,便是在一户农家里,也就是那个叫临安的女子家中,她告诉我说,昨日我醉酒之后曾救过她,并且还被户部尚书之子肖青打了。”
说到这里,兵部尚书眼中就有掩藏不住的怒火在升腾。
“什么?肖青?那小子这是无法无天了吗?!”管家沉了沉脸说道。
兵部尚书看着管家为自己打抱不平的模样,自己倒是有些沉下气来,说道:“听临安说,这个肖青当时也没认出来我是谁,只当是我挡了他的路,之后京兆尹闻声而来,倒是认出我来了,他阻止了肖青,你也知道京兆尹本就与户部尚书有些关系的,所以京兆尹自然是想着要包庇肖青,便让肖青先跑,他留下来处理。”
说着兵部尚书冷笑一声:“京兆尹所谓的处理不过就是将临安这个人证处理掉,这样,即便是我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也无济于事,没有证据,没办法去皇上面前告圣状!”
管家闻言,蹙了蹙眉:“那既然如此,想必这个叫临安的女子也是十分重要的,需不需要加派人手,将其保护起来?”
管家一语惊醒梦中人,这是之前兵部尚书从未想过的,既然临安是唯一的人证,只要临安不在了,自己便是无证可以证明自己所说的话,京兆尹和户部尚书也能因为没有证据而胡搅蛮缠,所以管家这一句倒是提醒了兵部尚书。
于是兵部尚书赶紧说道:“对!加派人手!管家,赶紧吩咐下去,带些人马去将临安保护起来,一旦京兆尹和户部尚书起了歹心,将临安灭了口,那自己便真的就是无计可施了!”
管家连忙说道:“我这就吩咐下去,带上银两和人手去城郊!”
管家撩起袍子便抬步走开了,兵部尚书看着管家离去的背影,心中不免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
摇了摇头,强迫着自己不必多想,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便朝着与管家相反的方向走去,那里是他的书房。
回到书房后不久,兵部尚书正准备去宫中一趟,没想到还没出门,就有门房来报,说是户部尚书来了。
兵部尚书闻言,不由发出一声冷笑:“户部尚书来了?怎么能让户部尚书在门外多等,让他近来吧。”
兵部尚书自然是知道户部尚书的来意的,无非就是想来试探试探自己是否还记得昨日之事的。
果然,户部尚书一踏入书房,便看见兵部尚书在桌案前站的笔直,右手握着一只毛笔,左手负手而立,十分专注的看着桌案上的宣纸,一笔一划的书写着。
户部尚书见此,不由上前一步,望向桌案上兵部尚书的字迹,只见铿锵有力,力透纸背,哪里像是昨日那个被打的半死之人?
兵部尚书随手写了几个大字后,望向已经站到自己对面的户部尚书,不由裂唇一笑,缓缓的将狼毫放好,对户部尚书说道:“肖兄对在下这几个字有什么看法?”
听到兵部尚书的声音,户部尚书才猛然回过神来,望向兵部尚书,只见兵部尚书微微一笑,但是不知为何,自己竟然从其中看出了一丝冷嘲,摇了摇头,强迫自己赶紧回过神来。
见户部尚书摇头,兵部尚书说道:“肖兄是不看好我的这几个字?李某不过是一介武夫,哪里会懂书法这类的,不知肖兄有何高见,不妨说一说?”
户部尚书闻言,尴尬的笑一笑:“哪能啊!李兄这几个字苍劲有力,力透纸背,就是我,也是写不出这样的字的,极好,极好!”
“哦!”兵部尚书从桌案后走了出来,说道:“原来肖兄是这样的看待的,那为何适才肖兄要摇头?”
户部尚书有些不知所措的摸了摸胡子,笑道:“不过是觉得李兄的字当真是一绝,在下无法企及罢了。”
“原来是这样。”兵部尚书做了个请的姿势,说道:“肖兄坐吧。”
户部尚书这才悄悄的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坐了下来。
兵部尚书也随后坐在了户部尚书对面,对书房门外唤道:“给户部尚书大人泡杯茶来。”
只听得门外的丫鬟,回了一声:“是。”
之后兵部尚书便看向户部尚书,问道:“肖兄突然到访,不知所谓何事?”
这一句问的户部尚书有些尴尬,毕竟往日里他们二人都极少来往的,毕竟一个是兵部,一个是户部,虽然同为尚书,但是所管领域不同,自然也就没有太多的交集了。
今日自己的突然到访不过就是来看看兵部尚书是否还记得,昨日之事,若是不记得了,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若是还记得,户部尚书的面色沉了几分,便别怪他心狠手辣了,自己的儿子即便是已经被自己宠成这样了,但到底是自己的儿子。
昨日肖青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跑到自己的书房里便急急忙忙的与自己说了一些,告诉自己他不小心把兵部尚书打了个半死,因为没有认出其就是兵部尚书。
听到这一消息,户部尚书的心咯噔了一下,便知道完了,兵部尚书李洁是谁?那可是在朝的尚书,与自己一样是个二品的官员,居然就这么被自己的儿子给打了,还是打的半死,若是兵部尚书酒醒之后还记得此事,那自己的儿子岂不是完了?
随即肖青见户部尚书焦急的在书房内走来走去,便赶紧拉住了户部尚书,告诉户部尚书有京兆尹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