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么大眼对小眼的看了半响,突然临安猛然惊醒,连忙站起身来,对兵部尚书说道:“大人,您醒了?!”
兵部尚书望了望周围,最后将视线落在了临安身上:“你认识我?”
临安一眼便看出这个兵部尚书似乎是忘了昨日的事了,想起昨夜落无尘的交代,临安便挠了挠头说道:“认识的,昨日还是尚书大人您救了小女子,小女子无以为报,见大人醉倒在街头,便将大人带回了寒舍,只是家中太过于贫寒,没有丝绸的衣物,只有粗布麻衫,所以怕是大人穿着不大舒服……”
听临安这么一说,兵部尚书这才注意到自己穿的是自己从未穿过的粗布麻衫,这么一看,便觉得这布料十分的粗糙,面料在皮肤上,割得生疼。
兵部尚书不自在的动了动,可惜刚一动作,便拉动腹部上的伤,疼得更加厉害了。
临安见兵部尚书的冷汗都痛出来了,连忙说道:“大人切莫乱动,您身上还有伤,小心别牵动伤口。”
“伤?”兵部尚书一愣,“昨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兵部尚书便只记得自己去了酒楼喝了好些的酒,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却一概不记得了。
临安见兵部尚书是一点也不记得了,抿了抿唇说道:“若日小女子去皇城集市中置办物品,可谁知道竟被户部尚书家的公子给瞧见了,硬要小女子进他府中做侍妾……”
说这事儿,兵部尚书自然是知道一二的,这户部尚书与自己同品级,所以或多或少都有些注意一点,关于户部尚书家的这个公子哥,那可是户部尚书家娇生惯养出来的脾气,欺男霸女,那是无恶不作,所以对于临安说的这事,兵部尚书也不算惊讶。
兵部尚书便说道:“然后呢?”
临安闻言,神色有些激动:“小女子虽然是出生贫寒,但是也是不愿意去做一个这样的公子哥的侍妾的!于是小女子便趁那公子不注意便跑了,谁知道他竟如此的锲而不舍,竟然找来了家丁,要把小女子抓回去。”
虽然临安说到此处都还没有说到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何浑身都是伤,但是看着临安姣好的面庞玹玹欲泣的模样,竟让兵部尚书感到了一丝心疼之意。
这时临安说着便望向了兵部尚书微微一笑:“之后,小女子慌不择路的撞在了大人身上,或许是因为大人喝了许多的酒,有些站立不稳,我们便双双摔倒在了地上,之后因为这一摔倒,那公子的家丁们也迅速赶到,将我们二人都包围住了。”
“就在我以为我的命运就该如此的时候,大人您却是突然唤住了那公子哥……”
说着临安说话的声音便越来越小,兵部尚书见临安这样,便知道重点来了,当即便沉声道:“然后呢?”
“然后……”临安张了张嘴,却不知该怎么说。
兵部尚书抿了抿唇:“说!无碍的!”
临安这才说了下去:“然后您便打了那公子哥几巴掌,将我们所有人都打懵了,随后公子哥反应了过来,便让几个家丁打了你……”
兵部尚书面色越发的阴沉,在听完临安的话后,沉声道:“岂有此理!一个户部尚书之子,居然敢动手打我堂堂二品官员!”
兵部尚书并没有疑心不相信临安的话,毕竟看着临安怯生生的模样,且长的也十分的不赖,她所说的每一点都是贴近现实的,所以兵部尚书便相信临安说的都是真的。
临安也确实没有说假话,这件事也确实是肖青做错了,自然临安也就放心大胆的按事情原本什么模样就怎么说了,也丝毫不需要添油加醋,便完全够了。
临安见兵部尚书面色十分的阴沉,便转身去给兵部尚书倒了一杯水,递给兵部尚书:“大人,先喝点水吧。”
兵部尚书看着临安纤细却有些茧子的双手端着一只陶碗,里面装着清透的水,这么一看,倒是真的觉得有些渴了,便接过临安递来的陶碗,仰头一口喝下那碗水,将碗递还给了临安。
临安将碗放下后,继续说道:“之后京兆尹便赶来了,小女子也是从京兆尹和那公子哥的口中才得知的,原来恩人却是那兵部尚书,那公子哥知道自己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便询问京兆尹该如何是好,京兆尹怕是认识这公子哥的,便说趁着大人您还没清醒过来赶快回去,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甚至那京兆尹还想将小女子秘密处理了。”
说着临安便抬手在眼角摸了两下:“也幸好有恩人,小女子才免于一难,然后那京兆尹以为您快要醒了,便也跑了,小女子不敢做忘恩负义的人,所以才擅作主张的将尚书大人带回寒舍。”
兵部尚书听罢,唇边泛出一道冷笑:“京兆尹和户部尚书之间的关系可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京兆尹想要处理掉你,无非就是趁着我还在醉酒之中,把你处理掉,就没有了别的证人了,之后便能任由他们捏造是非了。”
临安点头:“确实是这样。”
兵部尚书伸手摸了摸不敢用力的腹部,说道:“我自然不会让那小兔崽子白打了我这么一场,如此的目无尊长,看来得好好管教一番了!”
看着兵部尚书摸着腹部,临安才突然想起,说道:“尚书大人,今日还未换药,我这就去拿药来。”
说着临安便慌慌张张的转身走了,回来的时候还顺便带上了兵部尚书的朝服,对兵部尚书说道:“尚书大人,这是您的衣服,昨日我擅作主张的替您洗了,现在已经干了,要不要换上?”
兵部尚书闻着还散发着皂角味的朝服,不禁有些舒爽,说道:“你做的很好,先换药吧,换了药再换上。”
临安赶紧点头,将朝服放到一边,便帮助兵部尚书将上衣脱掉后,将原本上面敷着的草药取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