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凌垂了垂眸,显得十分的落寞,“即便是这样,可她终究是臣妾的朋友,臣妾刚入宫的时候,贤妃对臣妾颇多照顾,如今无论如何,臣妾都会念及这份情分的。”
孟如卿闻言,想起以往每次慕容凌被陷害的时候,似乎贤妃都是与她站在同一个阵营,且无话不谈,看慕容凌这般模样,是明显将倾歌真正的当做了朋友,且处处都是为了倾歌着想。
而之前倾歌却并非如此,从孟如卿在玲珑阁发现倾歌与男子“通奸”时开始,倾歌却是一直在将所有的过错推到与此事毫无关系的慕容凌的身上,以借此来摆脱自己身上的罪名。
慕容凌将其当作是朋友,可倾歌却未必如此!
孟如卿眸光微冷,看着慕容凌低垂的面庞:“既然如此,那朕就先出去,可是贤妃此刻可是有些六亲不认的,爱妃怕是会被她伤到的。”
慕容凌抿唇一笑,“皇上放心,有小悦在,无碍的,再说了倘若一会儿贤妃娘娘当真发了疯,臣妾会求救的,到时候皇上便赶紧进来,不就行了吗?”
孟如卿想了想,慕容凌所说确实有道理,自己在屋外等着,应该是出不了什么大问题的。
“也好,那朕便在外面等着爱妃,小心一点儿。”孟如卿说罢,便抚了抚袖,带着屋内的小福子和侍卫一起出去了,小福子还十分贴心的将房门合上。
没了侍卫控制的倾歌,非但没有冲出去,反而像是失去了所有力量一般,滑坐在原地,身体渐渐的蜷缩在一起,精致的妆容已经花掉的面庞深深的埋在双膝间,身体也在微微的颤抖。
不一会儿,便有小声的啜泣声传出。
慕容凌在小悦的伺候下,简单的套上了鞋子,下了床榻,走到倾歌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蜷缩在一起的单薄的身体,慕容凌冷冷的说道:“怎么?被发现通奸了?”
慕容凌话音一落,贤妃便猛然抬起头来,神色十分激动的望着慕容凌:“是你!是你!果然是你!”
慕容凌冰冷的双眸对上倾歌的,“是我又如何?倾歌你别忘了!这个圈套到底是谁设置的?你知道有一句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慕容凌的话语让倾歌一愣,这是倾歌自己从刚才东窗事发开始就一直强迫自己忽略的事实,当发现在自己光溜溜的躺在床榻上,旁边还有一名男子的时候,倾歌的思绪便已经乱了,强迫自己忘掉是自己设置的圈套,用来陷害慕容凌的,而在孟如卿问话的时候,倾歌甚至自己都已经相信,自己是被陷害的,是被慕容凌陷害的!
现在,慕容凌的一句话,却是生生的将那块伤疤就这么揭开,暴露在空气中,带起血肉,生疼。
那一瞬间,倾歌的气焰像是被一盆水浇下,已经熄灭了,是啊,这个圈套是自己设置的,从一开始就是自己设置的,在李怀玉拿到凤印的时候,倾歌便动了心思,找到了李怀玉,与李怀玉商议了起来。
现在季如银手中的凤印已经交了出来,且此时正卧病在床,现在倒是没什么威胁了,而在李怀玉心里却一直有一个心腹大患,曾经自己许多次想要除掉的一个人,那就是慕容凌了。
慕容凌本一直是季如银和李怀玉两人的共同目标,前些日子,自己的养精蓄锐,坐山观虎斗,本想来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却没曾想,本来已经进了冷宫的慕容凌,竟不出半日便从冷宫中走了出来。
这都不算什么,最让李怀玉感到心惊的是,皇上的一次大发雷霆,将慕容凌贬进了宗人府中,本以为这一次,慕容凌便是永无翻身之地的,毕竟宗人府是那么好出来的话,他便不叫宗人府了。
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却在前两天听到了一封圣旨,是赦免慕容凌的圣旨!
且还重新回到了宫中,这让李怀玉咬碎了一口银牙!
所以就在倾歌去找到李怀玉,让其联手一起除掉慕容凌的时候,李怀玉便欣然答应了!
两人便开始合谋,最终决定以李怀玉的名义举办一场花游会,并去邀请皇上也来参加,原因自然是因为这些日子后宫中乌烟瘴气的,需要这些喜庆吵闹的时刻来刷刷喜,并以皇上的两只花笺来做的彩头,凡拿到彩头之人需要玲珑阁中等待皇上的到来,而皇上也将自己准备好的礼物在之后带到玲珑阁去。
倾歌和李怀玉二人,为了表现出避嫌,可是煞费苦心了。
第一只花笺交到慕容凌手中后,第二只花笺也在强迫慕容凌展示才艺之后,顺理成章的将花笺交给了慕容凌,让慕容凌成为唯一一个去往玲珑阁的人,这般倾歌和李怀玉两人便洗脱了陷害之名的嫌疑。
但是倾歌万万却是没有想到,本来已经被支开的宫女小悦,竟是跟着太监和慕容凌的身后来了,并将倾歌和太监都给打晕了,并且将自己送到了本来给慕容凌准备的床榻上!
可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慕容凌见倾歌怒瞪着自己的眼神,渐渐迷离了起来,整个人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地上,神色呆滞的注视着前方,便知道现在的倾歌已经濒临边界了。
慕容凌接着说道:“倾歌,我与你交好许久,可你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与我,你还有没有一点良知?”
倾歌眼中流出一行清泪,顺着面颊滑落在下巴处,最终断落下去,砸在倾歌自己的手背上。
“良知?或许已经没有了吧。”倾歌缓缓说道,“我只知道我做的这些不过是为了孟若轩,为了孟若轩能多看我一眼!可是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不甘心,为什么,为什么你就能得到他的亲睐?而我就不行?所以我想,如果你不在了,孟若轩便能注意到我了,以后也会慢慢的喜欢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