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若轩起身,却并没有动作,而是开口问道,“舞妃可是醒了?”
小悦摇头,“还没有醒。”
孟若轩说不出自己究竟是失落还是什么,既期待慕容凌已经醒来,又希望现在慕容凌不要醒来,免得见到自己又是心烦了。
随着小悦进了房间内,张太医已经将针摆好在了床榻前,见孟若轩走了进来便行礼道,“王爷。”
孟若轩点头,“张太医有何事?”
张太医说道,“我想问问王爷,可能寻到一百年以上的血参?”
“血参?”孟若轩蹙眉。
“对,血参,且年份越高越好。”张太医点头,“舞妃娘娘急火攻心,这是旧疾,现在已经完全复发,早些时候舞妃娘娘便犯过此病,只是那个时候,怕是舞妃娘娘并没有过多的注意这些,所以便一直潜藏着,直到这一次被完全的将旧疾牵扯了出来,所以舞妃娘娘的病情才会如此来势汹汹,甚至伤到了五脏六腑,微臣的针灸和药方也只能帮舞妃娘娘吊着,可却是不能完全根治,要想完全根治,则需要这血参,年份越高,根治的效果也便是越好了。”
孟若轩沉思道,“大概需要几天的时间之内?”
“越快越好,十天之内若是服下血参,便是再好不过了。”张太医说道。
孟若轩便道,“我一定会在十天之内,将这血参找来!”
张太医点了点头,看着孟若轩坚定的眼神,心中不由一叹,临沧的摄政王一直都是天之骄子的存在,何时成过这样?
不过现在的摄政王却是更有一股人气儿了,以往的他即便是远远的看了几眼摄政王,却是始终也不愿靠近的,即便是知道摄政王为了临沧付出了很多,也觉得摄政王有着超乎年龄的沉着冷静。
可即便是这再成熟老练之人,碰到了“爱”之一字,也依旧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没了沉着、没了冷静,就像是个普通人一样。
其实这样很好,看着也讨喜了一些。
不过这些也是张太医只敢在心里自己想想,可不敢说出来的。
张太医在孟若轩的注视下,开始为慕容凌施针。
一针轻轻的从胸口处的穴位扎了进去,本来还在昏迷不醒的慕容凌倏地皱紧了眉头,像是在忍受什么剧痛一般。
张太医见此迅速的施第二针,这一针扎下后,慕容凌的神色也稍稍平缓了一些。
直到连续五六针后,张太医才施针完毕,用袖口将额头的汗珠擦拭,对身后一直看着的孟若轩说道,“王爷,现在就等药来了,等药熬好后,微臣便把针去掉,再喂舞妃娘娘喝了药,便好了。”
孟若轩点头,“如此,便多谢张太医了。”
张太医摇头,“举手之劳,王爷有命,微臣定当效犬马之劳!”
眼见得外面三更天已经敲响,小枝才端着细细熬好的药进了屋子,“王爷,张太医,药熬好了。”
“给我吧。”孟若轩接过药碗端在手中,轻轻的将热气吹散。
张太医见此,也坐在了床榻前,将针灸取下。
“王爷,既然药已熬好,那微臣便不多留,先回府了。”张太医收拾好药箱后,对孟若轩见了一礼说道。
孟若轩正端着药碗无法回礼,便说道,“小悦,备马车送张太医回府。”
“是。”小悦应道。
张太医也悄悄的送了一口气,幸好是马车,不是又带着飞回去,若是再来一遭,怕是自己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小悦带着张太医离开后,小枝也退出了内室,在外室候着,孟若轩见汤药差不多凉了后,便把汤药放置一旁,轻轻的将慕容凌扶起靠在床榻上。
一勺乌黑的汤药送到昏迷的慕容凌嘴边,却怎么也送不进去,尽数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怕是喝进去的少之又少。
孟若轩见此紧蹙着眉头,将汤药再次放到一旁后,用锦帕将流出来的汤药擦干净,孟若轩又再次端起药碗,看着碗中乌黑的药水,却是不知如何是好,照那样的喂法,喝进口中的能有多少?
看着汤药,又看了眼双眸紧闭的慕容凌,孟若轩仰头便将苦涩的药水喝进口中,探头吻住了慕容凌苍白的唇瓣,忍住那股苦涩,将药水缓缓的度入慕容凌口中,一口度完后,孟若轩离开慕容凌唇瓣,又包了一口汤药。
孟若轩只觉得自己的口中已经被汤药苦的没有丝毫的知觉了,但还是一直将整碗药全部送入慕容凌口中后才起身去斟了一杯茶水喝进口中,漱了漱口后,才重新走到床榻前,将慕容凌放下后,站在床榻前看着慕容凌安详的睡眼,孟若轩抿了抿唇,转身离去,叫了外室的小悦进去守着后,便一个人躺在外室的贵妃椅上,看着桌案上跳跃的烛火,却是无法入睡了。
清晨,天还未亮,孟若轩便唤来了影一,“影一,你去查查哪里有百年以上的血参,或者是年限越久远越好。”
影一领命后便退下了,孟若轩也进了内室,刚走至床榻前,却将小悦惊醒,全心戒备的小悦在看到来人是孟若轩后,当即放松下来,刚想开口唤道,便被孟若轩止住了,一个手势,便让小悦出去了。
孟若轩一个人走到床榻前,看着明显面色好了些许的慕容凌,孟若轩的心底也稍稍松了一口气,至少有了些起色了。
看着慕容凌的睡颜,孟若轩青黑的眼底微微弯了弯,眼中竟是柔色,低声开口道,“凌儿,只要你好好的,即便是一辈子不愿意看到我,我也愿意,凌儿快些好起来吧,你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好看,你睁开眼时的样子,那么灵动,那么聪慧。”
回应他的依旧是慕容凌沉睡的睡颜,就这样,孟若轩絮絮叨叨的说了许久后才起身走出内室,对外面的小悦吩咐道,“若是待会儿舞妃娘娘要是醒了过来,便去厨房拿些膳食给舞妃娘娘吃,切记,拿些清淡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