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才能来后宫来见皇女。”落无尘说着,便做了个请的姿势,“皇女这边坐。”
慕容凌坐在凳子上后,落无尘又说道,“皇女此番前来可是有事?”
慕容凌点头,“我就是想问问你,关于女岐被灭国一事,你知道多少?”
落无尘神色一僵,低下头后,轻笑道,“我能知道什么?我只是女岐后宫中的一个,对于国家大事本就不算了解。”
慕容凌一直注意着落无尘的表情,落无尘的那一瞬间的僵硬慕容凌都收进眼底,慕容凌眯了眯眼,“你还对我有何隐瞒?”
慕容凌现在对落无尘还算是相信的,对于当初女岐被灭的时候,慕容凌只是知道是临沧举兵所为,其余的便是一概不知,而当初初遇落无尘的时候,慕容凌便觉得落无尘一定知道些自己所不知道的东西,可之后,自己便是没有见过落无尘了,所以也不便多说什么。
更何况那时候的慕容凌对落无尘也是心有怀疑的,一个人在异国如履薄冰,自然是对任何人和事都是谨慎的态度,所以这个问题时至今日,慕容凌才问了出口。
却让慕容凌发现了落无尘有些躲闪的目光和僵硬的神色,折让慕容凌更加确信,当年之事必有蹊跷。
落无尘恢复了一概的模样,直直的盯着慕容凌,“皇女,你当真想要知道当年之事?”
慕容凌想也未想的点头,“当然,我这些日子来的唯一念头便是为国报仇,为姐姐报仇,可这些日子却是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撞,没有一个稍微明确些的目标,便只知道我的仇国是临沧,可以我一个人之力对付整个国家又如何可能?更是不易之事。”
“那皇女也确实是没有弄对目标。”落无尘冷笑道。
“此话怎讲?”慕容凌正襟危坐严肃的询问道。
落无尘却是没有直接说,而是反问道,“皇女觉得自己进了这个宗人府,可还能正大光明的出去?”
慕容凌一愣,“虽然我是被皇后陷害,被孟如卿杀鸡儆猴,所以才进的宗人府,但是相信你也察觉到了,似乎我在宗人府中的待遇与他人不一样。”
慕容凌所说的他人,也就是跟现在所在的石室相比,对于宗人府,一向金枝玉叶的慕容凌自然是不清楚的,倘若真的让她毫无对比的进入宗人府的话,想必慕容凌也未必觉得自己是被差别待遇的。
即便是倾歌来后一直在强调自己,即便是在宗人府中也依旧能让自己过的极好的话语中,慕容凌也只是觉得或许是孟若轩替自己打点过。
可现在对比了关押落无尘的这间石室,慕容凌突然想到了什么,“落无尘,宗人府中是不是根本就并没有我所住的那种小院子?”
落无尘闻言,意味深长的看了慕容凌一眼,“宗人府中本就是关押王侯将相之中犯错误之人,自然是不能用牢房的,但是既然是关押,那也不能好吃好喝的供着,在宗人府中大多是破败的房屋,与这些石室了。那些破败的房屋也就是进密道时见到的那种房屋,因为多年无人修葺,所以自然也就破败了。至于皇女您所居住的那一处小院子,据我所知在好些天前便开始动工修葺了。”
落无尘所说的这些,慕容凌是不曾知道的,一时之间陷入了沉思。
落无尘也不欲打扰她,她知道皇女向来聪慧,就如同当年的她姐姐一样。
石室中就这么静谧了下来,慕容凌想了很多,从事情的最开始想起,从谣言四起之时想起,那时候慕容凌便怀疑是有人在背后操控着这一切了,可却只是猜测并没有什么证据可言,且在后宫之中每个妃嫔身上都会背上好几条的流言,唯独只有她,身上仅仅只有一条,且这一条流言在慕容凌的眼中还是虚构的,至此,慕容凌才会对这个流言熟视无睹,一直安静的等着事情的过去。
可就是这个不起眼的虚构流言,让慕容凌陷入了一场危机,皇后竟拿出了自己无法反驳的证据,并且找来了孟如卿,似乎这些都是被人算计过一样。
虽然之前孟如卿曾对自己甩过一巴掌,不管之后孟如卿出于什么心态,却是派出了小福子将自己从冷宫中带了出来,之后便是各种奖励让自己应接不暇,似乎是孟如卿有意要讨好自己般,慕容凌虽说不知道孟如卿究竟在打什么算盘,这样的糖衣慕容凌当然是无动于衷了,毕竟无论是自己对临沧的仇恨还是冷眼看待孟如卿,慕容凌注定都会无所动作的。
可孟如卿的讨好还未过多久,便像是有人刻意报复似的,李怀玉突然知道了关于季如银给自己下药一事,让人毫无准备一般,打的人猝不及防。
后宫便从此事开始便变得是一团乱麻,而据落无尘所说,宗人府中的她现在所住的这处院子也是这个时候开始动工修葺的,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似乎这处院子是一早便有人给她准备在那里一样,就等着她的东窗事发。
而后来,甚至比她更容易找到破绽和漏洞的人反而安安稳稳的继续在后宫中过着,而她那虚伪的罪行却是莫名其妙的便坐实了。
想到这里,慕容凌第一个怀疑的便是孟若轩,孟若轩有多大的本事慕容凌并不清楚,但是单看他那无孔不入的暗卫便知道就没有孟若轩不想知道的事,且要说真正有人要害自己的话,怕是只需要一条,自己便永无翻身之地了,何必如此麻烦?
只需要查明自己确实与摄政王有染,一切便水到渠成了。
但是所有的流言蜚语中,却是这个事的一丝风声都没听到,更别说查明了,明显这操控的人并不是要致自己于死地。
可他这么做,肯定会有目的的,自从自己被关押进了宗人府后,一切的流言蜚语似乎一受到了震慑,渐渐的便没了声音了。